曹操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後雙手呈給盧俊義。 隻見兩顆渤海國夜明珠,熠熠生輝,將室內照耀如白晝。 曹操恭敬說道:“此乃送給師父和師娘的薄禮,略表心意。” 李虞仙見到東海龍珠,眼中隱隱現出愛慕神色。 曹操見了,不待盧俊義發話,便雙手遞給李虞仙。 李虞仙笑著看向盧俊義。 盧俊義點點頭道:“渤海國被大遼滅國近二百年,這東珠原屬該國獨有的寶物。據說是東海魚鷹捉了蛟龍,才能取得此珠。” 他用筷子指著李虞仙手中的盒子:“如今金國在渤海舊地興起,攻占了遼國半壁江山。留下這兩顆東珠,也算是對二百年前的渤海國,留個念想。” 席終人散。 盧俊義留給小曹操一部武學秘籍,正是《呂溫侯閃電人戟篇》;又贈送他那一支耗費千金打造的曜日神戟,作為小曹操的趁手兵器。 他叮囑道:“你既誠心拜我為師。我這一生,最想悟透的,正是全套呂溫侯閃電戟法。據說還有天、地、神、鬼四部,可惜失傳了。這一步入門戟法,送你小溫侯,也算是物歸原主。” 盧俊義乘著夜色,押送那一車遼東野山參,回河北去了。 曹操帶著武鬆,前往獅子街西門慶家中。 在一百士兵嚴密監視下,西門慶已經能夠下地,緩緩行走。 武大郎和王婆,過來剛給他換了金瘡藥。 西門慶心情不錯,為了解悶,他便給武大郎和西門慶講了一個笑話: 一個理發的給人剃頭,才開始剃了幾下,就傷了幾處頭皮。於是,他就放下刀子不剃了,並對主人說:“你的頭太嫩,下不了刀。等過些時,讓它長老點,再給你剃吧。 對方罵道:“老子今年七十有八,再長老點,頭發都脫光了,哪裡還用你動刀!” 武大郎冷笑道:“西開門,你腿根的傷口,如今是嫩呢?還是老?” 西門慶在心裡暗罵:“你個遭瘟的,罵人不揭短,你偏偏來慪人!” 曹操閑來無事,便在種滿花圃的庭院中,一邊回憶盧俊義演示的戟法,一邊揮舞盧俊義送的那支畫戟。 月上柳梢頭。 西門慶家的院墻頭,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婦,爬上梯子,假裝尋貓,往這邊看張望。 那少婦不過十五六歲樣子,滿頭珠釵,一身貴氣。 月光照耀她的白狐臉兒,頗有八九分嫵媚。 曹操瞧見了,禁不住停下手中畫戟,站在那裡看得發呆。 王婆在他前麵的回廊裡招手,示意他過去說話。 曹操快步走過去。 王婆在回廊邊樹影下,笑吟吟地,對曹操附耳道:“隔壁的小娘子,名叫李瓶兒,原本是蔡京的小妾。” 曹操低聲說道:“我已看見了,傾國傾城,探頭探腦,多半也是個不甘寂寞的。” 王婆掐了一把曹操的大腿:“如何不怕寂寞?她男人花子虛,在行院裡吃花酒,醉後對姐兒們說,這娘子不尷尬,早晚要吃活人肉。他叔父花老太監,不許他碰!” 曹操壞笑道:“莫非老太監喜歡趴灰?” 王婆笑得花枝亂顫,兩個結實的大布袋抖動不已:“這小娘子的主人,走了花老太監門路,送給蔡京納入府中。蔡相爺第一夜,便在燭光下,看見她臀上有一隻惡鷹,嘴巴裡叼著一隻白魚,便覺得不詳。” 曹操驚訝:“為何不詳?” 王婆搖搖頭:“坊間傳言,這蔡相爺,生長在福建路海邊,頗知東海魚鷹兇惡,便將這小娘子,退還給花老太監。” 曹操對王婆說道:“那潘金蓮,臀部也有一隻東海魚鷹,說是在幽州時,便被紋身,還教她歌舞及劍擊。她跟這李瓶兒,莫非是一路人,都是金國調教的瘦馬?” 王婆道:“可惜我那乾妹妹閻婆,在隔壁鄆城縣。她母女倆常年走南闖北,頗知天下事,若是她在此,必然說得明白。聽說,他女兒被黑三郎宋江殺了,後來也不知去向。” 兩人正在說,隻聽見隔壁院子裡,一個男子哀身喊道:“救命!救命!” 那少婦轉身跳下木梯,厲聲嗬斥道:“誰讓你出來的!那些該死的奴才,真是嫌棄自己命長!” 曹操疾奔過去,縱身跳過院墻。 隻見月光之下,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趴在地上掙紮。 滿身珠光寶氣的少婦,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快步向他走去。 她看見曹操像幽靈般,飛躍過墻頭來,就趕緊將匕首藏進腰間。 曹操如今修煉雷劫神功,正想一試身手。 他像餓虎撲羊,猱身欺近那少婦李瓶兒。 李瓶兒轉身,一記旋風腿踢過來。 曹操蹲身躲避。 李瓶兒橫腿,從曹操頭頂掃過,勁風擊倒了花臺上的景德鎮乳白藍釉瓷瓶。 曹操帶著的一頂綠高冠, “這小淫婦,竟然有一雙鐵腿!” 曹操站起身,李瓶兒又一掌劈來,掌風強勁,大有催山裂石之勢。 曹操也想檢驗自己五雷正法的內力,便硬著胸脯,打算硬接一章。 這少婦李瓶兒的劈風掌,剛剛觸碰到曹操堅硬的胸脯,不禁臉色一紅,劈劈啪啪左右開工,在曹操臉上打了好幾個嘴巴。 曹操心裡叫到:“好奸婦,狡猾得緊!” 李瓶兒一招得手,便又是一記鐵腿踢來,眼看要中曹操小腹。 “這婆娘內功深厚,勝過受傷的西門慶不少,剛才那一掌,已經打得俺氣血翻湧,這一腳,不能硬接!” 曹操主意已定,便身子後仰,貼地向前滑行,竟然從李瓶胯下鉆過...... 他從背後伸出鹹豬手,一把抓住李瓶兒褲腰,猶如惡鷹掏抓蛇,將紅腰帶扯斷。 李瓶兒被人背後偷襲,嚇得提著褲子,欲向前奔,卻被曹操輕輕一掌,推倒在地。 曹操用腳踩住李瓶兒翹臀,一把撩起她裙子,從她後腰間貼肉的刀鞘裡,撥出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皎潔的月光之下,他看見李瓶兒雪白的後腰上,露出一隻東海魚鷹的血盆大口,口中刁著一條白魚。 曹操笑道:“吾雖然不知你是何方神聖,但這爬在地上的病貓男子,必然是你口中白魚!” 李瓶兒冷笑道:“他逐日花天酒地,日賭夜嫖,為酒色所傷,關我何事!” 趴在地上的年輕男子,奮力地向曹操招手道:“好漢莫聽她說。這婆娘來自金國幽州,她主人花重金,走了俺叔父老內相的門路,引薦給蔡京相爺做小妾。” “你住口!” 李瓶兒怒身吼道。 曹孟德踩在她翹臀上的腳,又加了一分氣力。 李瓶兒疼得呲牙裂腮,雙手緊緊抓地,感覺骨頭就要被他踩斷。 曹操對年輕男子說道:“兄長有甚冤屈,擔管對俺言說無妨!” 茍延殘喘的男子說道:“鄙人乃花子虛。這婆娘不尷尬,臀部自小被紋了一條惡鷹,蔡京看了心驚肉跳,惡夢不斷,便倒賠一大筆銀子,將她退還給俺叔父——” 他喘息片刻,又說道:“叔父收了人家重金,也不好將她退還金國,便將她許配給俺為妻。” 曹操哈哈大笑:“你這一身的病,莫非也是被她臀部的兇鷹,給嚇出來的?” 花子虛氣喘籲籲道:“不瞞好漢說,這婆娘一心想攀龍附鳳,哪裡將俺這個病秧子,看在眼中?況且她武功高強,三五十男子,也不是她對手,俺手無縛雞之力.......” 花子虛頓了一下,氣憤地說道:“俺在她眼中,好比武大郎在潘金蓮眼中,都是十足廢物,眼中釘,肉中刺!” 曹操一愣。 這潘金蓮,境遇也跟李瓶兒相似。 最初被金人送到王招宣府上。 結果王招宣早逝,她便淪落到喬大戶家中,看不上這土財主。 結果再淪落到武大郎家中,更是及其厭惡,鬱悶至極。 他又想到方才在獅子樓,河北玉麒麟的小妾,隱約也與這東海魚鷹有關。 看他夫妻二人神色,似乎也是貌合神離的。 貌似河北三絕盧俊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同樣嫌棄那小妾李虞仙。 “哎呀呀!呂小官人,你認錯人了,被你踩在腳下的,不是盜賊,乃是這花大爺的當家娘子!” 王婆自己搬了梯子,爬過院墻來說和。 王婆在曹操大腿上,輕輕掐了一下。 人妻曹猛然醒悟,這才說道:“是小可孟浪了,原來是花娘子,還望贖罪!” 他鬆開了腳。 李瓶兒爬了起來,抱著褲腰,頗為尷尬。 王婆攙扶著她,走向前麵院子去。 她扭頭對曹操張張口,貌似在示意什麼。 曹操攙扶起花子虛,緩緩走回他的房中。 原來花子虛家中的院落,乃是老太監置辦下的一處豪宅。 五進院落,主房六間,兩側各有廂房。 院中假山流水,翠竹回廊,頗有江南園林之雅致。 在第三進中院,花子虛的臥房門口。 花子虛指著春意盎然的院子,憤懣地說道:“小可不該引狼入室,與那西門奸賊結拜。這蕩婦與那廝眉來眼去,最近每一日都要去院墻上,探望西門慶幾次,這宅子遲早——咳咳!” 花子虛奮力咳嗽。 差些將肺臟咳出來。 後人讀及此處,單有一首《西江月》,說這花子虛的處境: 東海魚鷹展翅來, 尋梧桐枝頭。 攀龍附鳳唯所願, 何嘗愛凡流。 如今身如枯白魚, 被伊扼咽喉。 黃泉路近尋歸途, 喚英雄, 施援手!
第9章 曹孟德,月夜越墻(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