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貴正要走,又被李春生叫住了:“高發呢?” 李福貴回道:“你不是讓癡狗兒來拿吃的嗎?高發給癡狗兒拿了半袋子玉米麵,怕癡狗兒一個人回去不放心,就送他回去了。” 李春生說了句:“怎麼沒多拿點?” 李福貴說道:“我也讓他多拿點,不過高發那人你也知道,實心眼子,就拿了點玉米麵。” 李春生點了點頭,又說道:“對了,你回村裡,把國民哥叫過來,我有點事想跟他商量一下。” “啥事啊?”李福貴本能的就問了句。 “你問那麼多乾什麼,快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李春生沖他揮揮手。 李福貴悻悻離開。 李春生這邊,先把這一拖拉機煤倒在地上,等李福貴走遠之後,又打開異世界的入口,也不用拖拉機了,直接從異世界那邊,把煤一鍬一鍬的往這邊倒。 還別說,效率還挺高的,就是有點累人。 而且,李春生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他把煤從異世界扔出來之後,從異世界看過來,那些煤在半空中,就跟慢動作似的,落地速度慢了十倍。 前一鍬煤還沒落地,他這邊第二鍬已經扔出來了。 李春生大感有趣。 一口氣倒了三四千斤的煤,李春生實在是累的不行了,這才從異世界出來。 燒了壺水,坐在屋裡喝起了茶。 遠處隱約聽到大隊那個大喇叭頭子在吆喝:全體社員請注意,全體社員請注意,現在公布一個好消息,李春生拉了一拖拉機煤回來,有想買煤的,可以去林業隊買,四分錢一斤。 一連吆喝了三遍。 不多時,趙高發騎著那輛自行車,帶著李福貴,趙國民也騎著輛自行車,三人一起過來了。 一進果園大門,趙國民就驚呼一聲:“好家夥,你這是從哪弄的煤?這麼多?” 李春生起身迎了出來,笑著說道:“托朋友弄的,嗬嗬。” 趙國民有些疑惑,又問一句:“哪個朋友?” 這年頭兒,別說是這種大塊煤了,就是那種煤球,沒點過硬的關係都買不到。 更不用說,李春生這一下子拉來這麼多煤。 趙國民實在是想不出,李春生啥時候認識的這麼牛批的朋友。 李春生就說道:“是公社派出所的馬玉寶,馬隊長。” 趙國民一聽,更吃驚了:“你認識馬玉寶?” 李春生點點頭。 趙國民又問:“你啥時候認識的馬玉寶,我怎麼不知道?” 那馬玉寶是什麼人啊? 在他們整個宋莊公社,那都是數得著的大人物了。 趙有誌一家子夠厲害吧?見了馬玉寶那都得客客氣氣的。 李春生竟然都認識馬玉寶? 李春生含糊其辭的說道:“就是之前幫了他一點小忙,能說上兩句話而已。” 然後,李春生又湊到趙國民耳邊,低聲說道:“這些煤,是替馬隊長賣的。” 他這麼一說,趙國民就明白了。 就說嘛,得多硬的關係,馬玉寶才會替李春生弄來這麼多的煤? 敢情是幫馬玉寶賣的。 不過,馬玉寶能把這事交給李春生來辦,那看得出來,他跟李春生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趙國民心下有了計較。 對李春生又高看了一眼。 說了句:“有機會,帶我去見見馬隊長。” 李春生瞅見遠處已經有人推著車過來了,就對李福貴和趙高發說道:“你們兩個在這裡招呼著,我跟國民大哥有點事說。” 說著,就拉著趙國民進屋了,還把屋門給關上了。 外麵的李福貴跟趙高發兩人倒沒多想,兩人去西屋裡把磅秤搬了出來,興沖沖的等著賣煤。 屋裡,趙國民問了句:“是趙有禮的事嗎?” 李春生先給趙國民倒了杯水,點點頭說道:“我今天去拉煤的時候,馬隊長跟我聊起了趙有禮的事。” “哦?他怎麼說的?”趙國民一下子就來興致了,忙問道。 李春生故意嘆了口氣,說道:“唉,馬隊長說,僅憑現有的證據,很難給趙有禮定罪。” 趙國民一聽,愣住了:“不會吧?都有那些賬本了,還有老鼠二腚他們的證據,還不能給趙有禮定罪嗎?” 李春生說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馬隊長那意思是,很難。不過,馬隊長又跟我說,趙國良那件事,倒是還有說道。” 趙國民忙問:“怎麼說?” 李春生說道:“馬隊長說,如果李翠香肯退掉跟趙國良的婚約,然後站出來指認趙國良,那就可以給趙國良定罪,起碼能關他個三年五年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趙國民聽後,眉頭微皺:“讓李翠香退婚?” 李春生點點頭。 趙國民沉思著,良久,又問一句:“隻要退婚,就能定趙國良的罪?” 李春生說道:“馬隊長的意思是,不退婚,那兩人就是未婚夫妻的關係,未婚夫妻之間發生點什麼事,不算犯法,但隻要退了婚,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那就是犯罪了,而且還是重罪。若是能辦下這件案子,那對馬隊長來說,也是大功一件,所以馬隊長那邊也挺重視的,今天也囑咐我,讓我回來之後,務必去勸勸李翠香。” 趙國民又沉思一陣,然後看著李春生,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李春生說道:“我當然是想把趙國良那狗娘養的抓進去了,而且,隻要把趙國良抓進去,那順著趙國良這根兒藤,說不定就能揪出更大的瓜來。你想想,一本賬本定不了趙有禮的罪,那要是再加上趙國良的供詞呢?” 趙國民被李春生說動了,點點頭:“有道理。” 李春生看著趙國民,說道:“所以,國民哥,怎麼去勸一勸李翠香,這件事,就得看你了。” 趙國民再次沉思,半晌,似是下定決心,說道:“好,我去勸一勸翠香。” 說完,趙國民也不坐了,起身就走。 院裡已經來了好多人。 男女老少,或是推著獨輪車,或是拉著木板車。 李福貴在那人模狗樣兒的維持著秩序,讓大家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趙高發則在那吭哧吭哧的裝煤、過秤。 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