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骸骨(1 / 1)

這兩輛自行車,一輛準備放到異世界那邊。   每次從村子去河邊,甚或是去煤礦,都得走好幾裡地的路。   有個自行車也方便些。   另一輛呢,他是準備賠給趙有才的。   眼下他還是盡可能的緩和一下跟趙有誌一家的關係比較好。   至少表麵上得緩和一下。   若不然,趙書賢趙國民父子已經對他有看法了,再跟趙有誌一家鬧得水火不相容,那這西廟村,可就真沒他的容身之地了。   李春生現在都有種感覺,他,趙有誌,趙書賢,就好似三國時期的魏蜀吳。   三方之間,各有各的恩怨,也各有各的算計。   至於說誰能笑到最後,這個誰也不知道。   回來之後,李春生先去了海崖那邊,把拖拉機開進去,帶上抽水機,給玉米澆了一遍水。   耕地的時候他就提前挖好了灌溉渠道,所以就直接往渠道裡灌水行了,省掉很多的功夫。   這邊澆著水,李春生又背上那把六三式,到後邊的果樹林那裡看了看。   這片果樹林真的很大。   之前他隻是沿著村子這邊大概看了看,也沒往林子後邊去。   僅僅光是村子這邊,長度就在三四裡地。   這一次,時間較為充足,又是大白天,還有六三式在手,李春生便沿著果樹林的邊緣,一路往後邊走去。   能看得出,在果樹林的外圍邊緣,是有一圈木製籬笆的。   隻不過因為年數太長的緣故,風吹雨淋,還有那些豬、或者是其他不知名的野獸的霍霍,這些木製籬笆早就破爛不堪了。   樹林裡也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   李春生也沒敢往林子裡走,隻沿著外圍走。   裡麵的果樹上,已經結滿了果子。   蘋果、桃居多,間雜著杏、犁、柿子,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的果子,也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的原生物種,還是地球那邊他沒見過的。   一直走了半個來小時,才走到果樹林的後邊。   樹林後邊是河。   這河是從北麵山上過來的,在這裡拐了個彎,繞向東邊那裡。   整片果樹林,就是沿著河邊栽種的。   從這裡繼續沿著河邊往下走,就會走到磚窯那裡。   這裡也有一座石橋,跨過河,就能去北麵的山裡了。   從這裡看過去,整座大山脈實在是雄偉的不成樣子。   太高、太大了。   東西兩頭兒,都一眼望不到邊。   前方是一些連綿不絕的小山頭兒。   但即便是這些小山頭兒,也得仰著頭看。   目測幾千米的高度是有了。   而在更遠處,仿佛是在天上,雲霧遮掩之中,透出幾座山頭兒。   李春生都已經估測不出那山的高度了。   也許幾萬米,也許更高。   從河邊這裡到最前麵的那座山頭兒那裡,大概還有個幾裡地的距離。   穿過那片低矮的灌木叢就到了。   山上全都是樹。   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森林。   哪怕是大白天,還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李春生也隱隱感受到,那森林中透著一絲陰森的味道。   令人心悸。   李春生突然又意識到一件不太尋常的事。   遠處那片無邊無際的大森林裡,竟然聽不到任何鳥獸鳴叫,也不見飛鳥的蹤跡。   反倒是果樹林這裡,還有前麵的灌木叢那裡,時不時的有幾聲鳥鳴傳出,也有小鳥飛來飛去。   難道,是因為那森林裡有山魈的緣故?   李春生有些不解。   反正,那片森林看著挺嚇人的,他還是別過去了。   李春生便沿著河邊這裡往下遊走去。   很快就繞過了果樹林。   可剛一繞過果樹林,眼前出現的一幕景象,就把他給驚呆了。   在果樹林與河邊之間的一處空曠地帶,矗立著一具仿佛骸骨一樣的東西。   之所以用仿佛,是因為這具骸骨太大了。   高度大概在十幾米左右,前後的長度,卻有幾十米。   李春生呆呆的看著這具巨大的骸骨。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前麵是一個巨大的頭骨。   這頭骨都快趕上一個半掛車了。   後邊是一截胸骨,頂部一根大脊骨,兩側是一根根的肋骨,組成了一個骨骼通道。   最後邊是一根長長尾骨。   看這骨骼的形狀,好像是鱷魚一類的,也有點像恐龍。   具體是個啥玩意兒,李春生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一個字:大。   這玩意兒要是活著的時候,那得多嚇人啊。   但很快李春生又想到一個問題。   這裡既然有這樣一副骸骨,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方世界裡,也有活著的怪獸?   不過又一想,若真是有活著的怪獸,那這個村子也不可能存在幾百多年的時間。   早就被怪獸給滅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還有一點,李春生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這副骸骨,明顯都有些石化了。   骸骨都變成了石頭。   表麵也磨損的非常嚴重。   好像是曾經有人在這裡攀爬、玩耍似的。   李春生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一幅場景:一群小孩子,在這副骸骨上,爬上爬下,那些彎曲的肋骨,被他們當成了滑梯,那頭骨是捉迷藏的絕佳場所,還有那尾骨,也可以順著爬上頂部的脊骨上,當然,這需要一定的勇氣和技巧。   總之,這裡真的很像是孩子們的一個遊樂場。   也許,那王成餘小的時候,就經常跟小夥伴們一起在這裡玩。   看到這裡,李春生心中的震撼、驚懼,減輕了不少。   卻是平添了幾許悵然。   曾經,這一方世界,也充滿著歡聲笑語。   而如今,卻隻剩下這一片荒涼。   李春生曾經也走到了人生的後半程,對此感觸更深。   熱鬧、繁華,終究是短暫的。   孤寂、荒蕪才是永恒的。   李春生又開始思索人生的意義。   隻是,這個問題,連很多偉大的哲學家都參悟不透,又哪是他這個底層苦逼能參悟透的?   李春生靠坐在一個光滑的肋骨上,怔怔的想了好久,才哂然一笑,說了句:“瑪德,想這些沒用的乾什麼,老老實實的掙點錢就行了。老子又不是和尚,悟不出什麼道來。”   起身,繼續往前走。   太陽已然西垂,在這夕陽的映照下,整個世界,有一種別樣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