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得好啊,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人啊,一旦牽扯上利益的問題,那就算是親兄弟,也不好使了,更別說,不是親兄弟了。” 趙有名說了句。 心中又忍不住想起了老鼠二腚他們幾個,眼中透出了幾分冷意。 李春生敏銳的捕捉到了趙有名眼中的那一絲冷意。 略一琢磨,就明白他這一絲冷意是針對誰了。 大呼隆、老鼠二腚他們幾個。 可能也有趙書賢。 李春生還是了解一些趙有名這個人的。 事實上,趙家七兄弟裡邊,李春生不是太懼怕老大趙有誌、老二趙有禮、老三趙有信,甚至也不是太懼怕老四趙有才。 可唯獨對老六趙有名這個人,李春生有種發自內心的懼怕。 此人心機深沉,冷血無情。 就像一條毒蛇一樣。 這樣一個人,按說是不會輕易在李春生麵前表露自己的內心想法的。 但趙有名卻在李春生麵前露出那一絲的冷意。 顯然,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至於目的,也很明了,就是要讓李春生知道,他趙有名,或者是他們這一家子,此時此刻的態度和立場。 他們的對手是趙書賢、大呼隆他們。 而不是他李春生。 至少目前不是他李春生。 這也正是李春生所期望的。 既然趙有名已經表明了立場態度,那他李春生,也應該表明一下了。 略一沉吟,李春生便點點頭,說道:“叔你說得對,我這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唉。” 趙有名又問一句:“那你這個山頭兒,打算用來乾什麼啊?該不會真的種樹吧?” 李春生苦笑一聲,說道:“不種樹還能怎麼辦?我已經讓高發在那挖坑了,明年一開春,就種點楊樹、鬆樹什麼的吧,以後好歹還能賣點錢。” 趙有名說道:“一年好幾萬塊錢,就隻是種樹,那太虧了,你就沒想想乾點別的?” 李春生問道:“那個破山頭兒,還能乾什麼?” 趙有名故作沉思狀,然後說道:“你要實在是不知道乾什麼,那不如轉包給我一塊如何?嗯,就把西北那一片的幾百畝給我,價錢嘛,就也按照五十一畝好了。” 一旁的丁淑貞不解道:“有名,你要那個破山頭兒乾什麼?” 李春生也問道:“是啊叔,你要做什麼?西北那一片地,全都是些亂石頭,連樹都種不了,還不如南邊那片,好歹還能種點樹。” 趙有名說道:“這你們就不用問了,反正我也就是隨口一提,春生你也回去考慮考慮,若是願意,那咱們再細聊。” 李春生也就沒再多問。 其實也不用問,這很明顯,趙有名的目的跟他一樣,挖坑打石子。 李春生又在這兒坐了會兒,才起身告辭。 趙有名送他出來。 臨別之際,趙有名突然又問了他一句:“對了春生,聽說前天你帶著翠香他們幾個去公社喝羊湯去了?” 李春生回了句:“嗯,國民哥請我們喝羊湯,我開拖拉機帶他們一起去的。還別說,那羊湯真好喝。” 趙有名又問一句:“國民也去了?” 李春生說道:“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挺好的,公社街上那家羊湯館,我也去過幾次,確實不錯。”趙有名說道。 “改天我請叔去喝羊湯。”李春生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啊,你可別說話不算數。”趙有名嗬嗬一笑,說道。 “一定算數,我先走了。” 李春生走後,趙有名就站在趙有才家門口,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拐進另一條街,趙有名這才轉身進了趙有才家。 丁淑貞還在院子裡打量那輛自行車,越看越歡喜。 忍不住說道:“春生這孩子還真挺會辦事的。” 趙有名淡淡一笑,說道:“嗯,這孩子是挺不錯的,等我哥回來,嫂子你勸勸我哥,讓他別去找李春生的事。” 丁淑貞說道:“我知道,伱哥啊,就為這事,氣的可不輕呢,一直說要去打斷李春生的腿,等回來,我好好勸勸他。對了,二哥跟國良那邊的事,怎麼樣了?” 趙有名說道:“沒什麼大事,姑父那邊已經答應出麵去找找人,三哥也去找過馬玉寶和劉金田了,等過完年,就能放出來了。” 丁淑貞嘆了口氣:“唉,你說好端端的,都到年根兒了,又出了這些破事,要我說,這都是國良那臭小子惹出來的,我早就說,那臭小子早晚會惹出事來,讓我說著了吧?你是不知道,那個臭小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之前你哥出海的時候,他有事沒事的就往我家這跑,害得我都得出去躲著他。” 趙有名沉默了一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道:“這種事,出去別亂說。” 丁淑貞說道:“我知道,我也就跟你說說,我連你哥都沒說。” 趙有名點點頭,又說道:“那嫂子你忙吧,我得去趟大哥那裡。” 說完,轉身就走。 丁淑貞忙叫了一聲:“哎,你……你不再進屋裡坐會兒了?” 趙有名頭也不回的說了句:“不了。” 丁淑貞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 李春生從趙有才家出來,路上遇到幾個相熟的村民,人家問他乾啥了,他就跟人說,去給趙有才送自行車了。 人家問送啥自行車,他就說,之前把趙有才的自行車壓壞了,他就去買了輛新的,賠給趙有才。 聽了這話,村民臉上都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李春生沒急著回果園,而是去了趟大伯家。 剛到胡同口,就見三姐李秀玉迎麵走來。 李春生便停下腳步,等了等李秀玉。 “乾啥去了?”等李秀玉來到跟前,李春生主動打了個招呼。 李秀玉嘆了口氣,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才低聲對李春生說道:“剛去了趟翠香家。” 李春生對此不覺意外,便又問道:“李翠香還好吧?” 李秀玉說道:“好什麼啊,真是被你害死了。” 李春生一臉冤屈的說道:“怎麼又是我害的了?” 李秀玉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是你讓我去勸她退婚的嗎?現在好了,婚退了,還把趙國良給告了,結果人家趙國民又反悔了,不肯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