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李福貴吃驚,這幾十頭豬,上百隻雞,還有羊、鵝的,一般的小養殖場都沒這麼多家畜。 更不用說,李春生昨晚一夜沒回來,天還沒亮就拉回來這些東西。 不是偷了一個養殖場,又是咋弄的? 李春生就開始瞎編了:“昨天我不是去趙家窪給我老丈人送年禮了嘛,中午在那喝了點酒,中間去了一個人,說他們村南邊養殖場裡,也不知道是進了土狼還是蜜狗子,咬死了好多的家畜,老板在那哭的跟什麼似的。我一聽,心想人家老板養這些東西也不容易,辛苦一年,年底了出這檔子事,這不是要命嗎?我就讓那人帶我去看了看。見這些豬、雞都是被咬死的,沒啥大毛病,反正年底我正準備買一些回來過年呢,乾脆,就把這些咬死的豬雞羊都讓我買回來了,價錢便宜了一半。” 他在這兒說的時候,李福貴跟趙高發兩人就在那翻拉著看這些死豬死雞。 大部分都是被咬破了喉嚨、咬斷了脖子,也有幾個被爪子劃開了肚子。 反正一看就是被什麼動物給咬死的。 李福貴跟趙高發兩人都沒有懷疑李春生的這個說法。 李福貴就說道:“不錯啊,我摸著都還有點熱乎氣,看樣是剛死不久,肉都新鮮著呢,你這是占了個大便宜啊。” “那可不。”李春生回了句。 “這麼多,敞開吃也吃不完,還不如收拾出來,拿去賣了。”趙高發說了句。 李福貴點點頭:“嗯,收拾出來,處理好了,隻要咱不說,別人也不知道是被咬死的,完全可以按正常價格賣出去,這麼多東西,少說也能賣好幾千呢。對了春生,你這一共花了多少錢?” 李春生隨口說道:“兩千塊錢。” 李福貴再次驚呼:“才兩千塊錢?這便宜可占大了,就光是這幾十頭豬,就得賣個四五千塊錢吧?再加上這些雞羊的,怎麼的也能賣個五六千塊錢。那老板也傻,他怎麼就這麼便宜賣給你了?他自己收拾出來,拉集上賣不行嗎?” 李春生也不知道該怎麼圓了,隻得敷衍道:“哎呀管他呢,你倆今天就把這些東西都拾掇出來吧,然後開著拖拉機,拉公社街上賣去行了。不過記住了啊,別人要問,就說是收上來的,千萬別說漏了嘴。” 李福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放心,我知道。那你今天乾啥去?” 李春生說道:“趙鵬那邊有消息了,人家同意要咱的石子,但得先看看貨色,年前這幾天,咱得抓緊時間,先打兩車石子出來,給人送去。” 李福貴眼前一亮:“真的?這可太好了,我還以為得到年後呢。” 李春生說道:“趙鵬這事辦的挺效率,這方麵,你真得跟人家好好學習,別整天就知道喝酒,那沙子抓緊時間往外賣啊。” 李福貴訕訕一笑,說道:“我這不一直再打聽著嘛。” 李春生懶得說他,就說道:“行了,我先去做點飯吃。這些東西你們別都賣了,咱留點自己過年。” “留多少?”李福貴問了句。 “留一半。”李春生隨口回了句。 “多……多少?一半?這哪能吃得完啊?”李福貴又被驚了一下。 不說別的,光是這些豬,一半也吃不完啊。 這都夠全大隊的人分的了。 之前生產隊的時候,每年年底,他們大隊也就殺兩頭豬,一家能分個斤八兩的。 “吃不完?別忘了,這馬上咱的工程就要開乾了,建圍墻,打石子,蓋房子,到時候光是乾活的工人,怕是得幾十個上百個吧?咱不得管人家飯?管啥?頓頓蘿卜白菜?是不是得來點肉星啊?要我說,這些都不夠呢。要不是覺得這些肉隻能醃起來放,我都想全留著。” 李福貴一想,說道:“也是,那咱就賣一半,剩下的醃起來。” 李春生沒再多說啥,進屋做起了早飯。 李福貴又在那盤算起來了,一會兒進來說道:“春生,你看這麼多東西,就我們兩個人拾掇,還得去賣,也忙不過來,咱要不要再叫幾個人過來幫忙?” 一旁的趙高發說道:“讓你大哥,還有秀雲秀玉都過來吧,反正他們在家裡也沒事乾,還有你三叔、大爺、大娘都可以過來。” 李春生聽了這話,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問了句:“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李福貴訕訕一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三叔他……好像有點意見。” 趙高發沒啥顧忌,直接說道:“應該不是你三叔,是伱三嬸攛掇的,說你隻想著拉扯我跟福貴,也不想著拉扯家裡人。” 李春生都笑了,說道:“我拉扯她?我特麼的那兩年一個人在這裡,連口熱飯都吃不上,他們家裡吃香的喝辣的,怎麼沒想著拉扯拉扯我啊?我大娘還知道時不時的給我送個熱包子、熱餅子,他們家呢?我現在還記得,那年……應該是快過年的時候吧,我去我三叔家,我三嬸在那做魚湯,哎喲把我饞的啊,我就蹭在那不走,想蹭頓飯吃,結果你猜咋滴?我那個三嬸,把飯菜都端上來了,卻跟我說,家裡沒有多餘的筷子,讓我去我大伯家吃飯!她連口湯她都不讓我喝,現在還想讓我拉扯她?我去她釀的吧!” 李春生差點都要跳腳罵了。 這還隻是之前的事,若是再加上後世的那些事,李春生對三嬸三叔的怨氣就更深了。 這也是為何他對大伯一家還算熱乎,有啥好東西還想著給大伯家送點,包括對李秀雲這個妹妹也很疼愛。 但對三叔那一家,卻非常的冷淡。 他心裡壓根兒就沒有三叔那一家子。 李福貴也知道李春生他三叔三嬸是啥樣的人,卻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 聞言隻能無奈一嘆,說道:“唉,你三嬸和你三叔那人啊,真沒法說。” 李春生說道:“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沒跟他們翻臉,這已經是我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