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福這個人,是有點小家子氣,但是對李春生,他還是挺熱心的。 李春生的爹娘都不在了,他這個當大伯的,是打從心裡把李春生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對李春生,跟對李秋生、李秀雲他們幾個,都是一樣的態度。 包括爺爺李修善這些年也一直都住在他家裡。 李進福這個人,骨子裡還是有一種家族長子的責任感的。 他覺得無論是贍養老爹,還是撫養幼侄,都是他這個長子、大伯的責任。 在這一點上,李進福的確是要比李進財強太多。 至於說前世,李春生從裡邊出來,他是叨叨了李春生幾句,但更多的是一種對不成器後輩的責罵。 隻是李春生當時本就一肚子冤屈,再讓大伯一責罵,三叔三嬸又在大街上一個勁的說他壞話,他這才受不了了,賭氣離家,至死未歸。 後來,李春生也動過回老家看看大伯的念頭,但他前世混成那個熊樣,自覺也沒臉回來。 所以就一直耽擱下了。 也正因如此,他願意讓大伯、大伯母去他那裡,但卻不想讓三叔三嬸過去。 李進福聽說要他過去幫忙,也沒多說啥,起身就說了句:“那現在走吧。爹,你也去吧。” 李修善嗯了一聲,也起身回屋找衣服去了。 這邊張蘭英又讓李秀雲去找李秋生跟李秀玉,讓他倆也去。 李秀玉答應一聲就跑出去了。 張蘭英也換上了衣服,跟爺爺、大伯一塊,上了李春生的拖拉機。 路上大伯問了句:“春生,你買了多少東西?” 李春生回道:“挺多的,有個乾養殖場的,養的豬羊雞,也不知道是被土狼還是蜜狗子,一晚上咬死了一大片,心疼的跟什麼似的,我乾脆就給他全買下來了,價錢比正常的便宜了一半。” “哦,哎喲那這個養殖場,得虧不少啊。”大伯說了句。 “可不是嘛。”李春生附和一句。 “你說這大過年的,又出了這檔子事,真不順當。對了,這是哪裡的養殖場?”張蘭英也嘆了句,問道。 李春生就說道:“具體是哪裡的養殖場,我也記不太清了,我一個朋友,昨天半夜領我去的,我又喝的稀裡糊塗,隻記得是在南邊那一片。” 張蘭英就說道:“說起這事,昨天你大娘回來也跟我們說了,說你在你丈人那邊喝的挺多,都挪不動腿了,你說你喝那麼多酒乾什麼?讓人笑話。” 李進福說道:“哎呀喝點酒不正常嗎?準女婿頭一次去丈人家,不喝醉才不正常呢,金堯、英東、振鬆,頭一次來咱家,不都是喝的東倒西歪的?秋生頭一次去他丈人家,也喝的回不來了,第二天才讓人送回來的。這都正常,說明人家高看咱一眼,要是人家看不上咱,那誰陪你喝酒?你個娘們兒家不懂這裡邊的事。” 張蘭英說道:“能不高看嗎?春生可是給他們家送了那麼多的東西呢,聽淑芬嫂子說,整整裝了一卡車,在咱這十裡八鄉,也算是頭一份了。趙麗她爹娘,從頭到尾那嘴就沒合上過。” 李進福也說道:“不過也是,你咋送那麼多東西呢?又不是正經下聘訂婚,就是正經下聘訂婚,也不用送那麼多。” 不等李春生說話,張蘭英就說道:“我覺得挺好,人家那一家子,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咱們家呢?祖祖輩輩都是在黃土裡刨食的,春生要不是多送點,隻怕人家也瞧不上咱們。現在多好?你沒聽嫂子說嘛,哎喲他們那一大家子對春生那個熱情啊,就連嫂子都跟著受敬重了。再說了,人家趙麗她爹娘,就趙麗這一個閨女,以後跟了春生,春生就得像親爹娘一樣孝敬人家才是,東西該送就得送。” 李進福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啥。 說話的功夫,就來到了果園。 李福貴跟趙高發兩人,已經在忙活著宰豬了。 剛剖開一頭豬,在那處理著。 大伯大伯母一過來,看到這一卡車的牲畜,著實被驚了個不輕。 雖說路上李春生已經跟他們說過買了不少,卻也沒想到是這麼多。 “哎喲,伱咋買了這麼多啊?這得多少錢啊?”張蘭英驚呼了一聲。 李春生說道:“不多,人家就要了兩千塊錢。” 大伯跟爺爺兩人,就在那圍著卡車轉了一圈,默默盤算了一下,聞言爺爺就說了句:“兩千塊錢是不多,光是這幾十頭豬,就不止兩千塊錢。” 大伯又翻了翻,仔細察看了一下,說道:“看這傷口,也不像是土狼跟蜜狗子咬的啊?你看這頭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整個脖子都被咬斷了,土狼跟蜜狗子,都沒這麼大的力氣,倒像是熊瞎子乾的。隻是,咱這一片哪還有熊瞎子呢?” 李春生趕緊說道:“管他是什麼咬的呢,反正都是被咬死的。” 張蘭英已經開始脫外套了,說道:“就是,你別在那瞎墨跡了,趕緊乾活吧,這都是些死了的,雖是寒冬臘月,可放的時間一長,也不好賣了,得趕緊拾掇出來,趁著熱乎氣拉到集上賣了。” 李進福就說道:“這麼多東西,咱幾個人就是忙活到年根兒,也拾掇不完啊。春生,不行你就再去叫叫你三叔三嬸吧,讓他們也來幫忙。” 李春生說道:“不用了,咱們慢慢拾掇行了,這些東西也不用全賣了,賣一些,留一些醃起來。我這邊馬上就要開工了,到時候工人過來乾活,咱不得管人飯嗎?這些東西就留著管飯行了。” “給工人管飯,還用得著這麼多豬羊雞的?一鍋菜裡扔兩塊肉就夠了。”李進福說了句。 李春生笑了笑:“那不成地主老財了嗎?” 張蘭英說道:“春生說得對,人家來給咱乾活,咱就得好吃好喝的招待人家,這樣人家才會用心乾。就別心疼那點吃的了。” 李春生說道:“還是大娘明白。” 李進福哼了一聲,倒也沒再說啥,脫了外套,上去從李福貴手裡拿過刀,嘴裡叨叨了李福貴跟趙高發兩人幾句,說他倆笨手笨腳的,剝皮剔骨都不會,還是老老實實去開膛破肚行了。 兩人訕訕一笑,也沒跟他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