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生也不知道前世李秀雲嫁給了誰。 當初他從裡邊出來的時候,李秀雲已經去京城了。 打那之後,再沒見過麵。 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所以,對於將來李秀雲會找個啥樣的老公,李春生也挺好奇的。 換成別的小姑娘,說到嫁人的事,多少都會有些害羞扭捏。 但李秀雲卻不管那些,一揚頭,說了句:“嫁不出去拉倒,我自己一個人過。” 張蘭英照著她腦袋就是一巴掌,訓斥道:“又胡說八道了。” 李秀雲不服氣的撅著嘴,卻也沒再頂嘴。 又閑聊了兩句,喝了兩碗茶水,李春生就叫著李福貴跟趙高發,還有李秋生和李秀雲,帶著風鉆雷管炸藥,來到山坡背麵這裡。 這一片,好多都是裸漏的巖石。 零星有點土層,也都很薄,底下全是巖石。 “明後天,趙鵬就回來了,咱得打一車石子,先給雲城那邊送過去。我看在這打就行,你們說呢?” 指著眼前這一大片的空地,李春生對大家說道。 李福貴四下看了看,說道:“在這兒打倒是沒問題,就是怎麼往外運啊?那邊隻有一條通向村裡的小路,咱總不能把村裡走吧?繞遠路不說,也不方便。” 李春生說道:“肯定不能從村裡走,運輸的問題,這幾天我也考察過了,從這兒直接往西,咱重新拱一條路出來,從西邊山腳下那裡繞過去,繞到往南的那條小路上去,然後直接上大道。” 李福貴疑慮道:“重新拱一條路?那來得及嗎?” 李春生笑了:“剛開始這一車石子,就先從村裡過去行了,正經開工,肯定得等到年後了,時間來得及。這兩天,福貴你再去找兩輛推土機過來,年後咱就開乾。” 李福貴說道:“這樣還行,正好我一個表哥在曙光社開推土機,我找找他,讓他過來幫咱拱條路。” 確定好了運輸線路的事,幾人又在這兒四下轉了轉,確定了一個大致的開礦範圍,然後又確定好在哪兒架粉碎機,打出來的石子堆在哪兒。 一切都確定好了,李春生這才招呼著眾人,準備鑿孔開炮。 兩把風鉆,李福貴、趙高發、李秋生他們三個輪流打孔,偶爾李秀雲也上去嘗試一把,隻不過,李秀雲的力氣還是太小,根本就拿不住沉重的風鉆,隻能悻悻的在一旁看熱鬧。 李春生則是小心翼翼的將藥包、雷管裝填進孔洞裡。 李秀雲又想過來幫李春生填炸藥。 可這玩意兒李春生哪敢讓李秀雲碰? 雖說現在的炸藥安全性還是挺高的,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還是李春生自己填放心。 一路打了十幾個孔,全都裝上了炸藥。 眾人全都退到幾百米開外,李春生點燃引線,也跑開了。 隨著幾聲震天巨響,上坡表麵的這一層巖石,都被炸開了。 碎石煙塵沖起幾十米高。 巨大的爆炸聲,連村裡的人都聽到了。 好多人都看向這邊,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李春生要在這裡打石子的事,到現在村裡人都還不知道呢。 趙書賢跟大隊的幾個人正在開會,趙國民也在。 趙有禮進去了,隨著林業隊和漁業隊的解散,趙有誌跟趙有才這兩個隊長也理所應當的離開了大隊支部,現在整個大隊支部,趙書賢等於是一手遮天了,很自然的就把他兒子趙國民也弄進了大隊支部。 臨近年底了,特別是今年生產隊解散,有好多事情、好多問題都需要處理。 比如,村裡困難戶的問題、大隊資產如何分配的問題、大隊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問題,等等。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如何處理趙有禮的問題。 趙有誌一家在那四處奔走,試圖將趙有禮、趙國良給弄出來,這件事趙書賢自然知道。 他好不容易才把趙有禮給弄進去,肯定不想再讓趙有禮出來。 所以,這兩天,趙書賢一直在忙著翻舊賬,跟大隊這幫人對口徑,去公社那邊做匯報,還有就是找大呼隆、老鼠二腚他們幾個作證,無論如何,也得把趙有禮吃私貪汙給坐實了。 這裡正開這會兒呢,冷不丁的就聽到西邊的那幾聲震天響。 趙書賢、趙國民跟大隊這幫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趙書賢下意識的問了句。 趙國民更是起身來到大院裡,往西邊看了看,可啥也沒看到。 乾脆又搬過梯子,爬到屋頂上。 這下看到了。 隻見西邊西埠山坡上,冒起的煙塵還沒有消散。 趙書賢跟其他幾人也都出來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問他:“國民,咋回事啊?誰家放炮仗嗎?” 趙國民回道:“是西埠山北坡那裡,好像是有人在那放炮炸什麼東西,冒起好大的煙塵。” 趙書賢疑惑道:“放炮?誰放的?” 趙書敏說了句:“會不會是李春生乾的?現在那片都被他包下來了,除了他,也沒人會跑那裡去放炮了。” 趙國平說道:“他閑著沒事放炮乾什麼?聽這動靜,這得多大的炮仗啊?” 剛從屋頂上爬下來的趙國民沉聲說道:“這可不像是炮仗,很可能是炸藥。” “炸藥?”幾人驚呼一聲。 “他這是要乾什麼?”趙書敏說了句。 “爹,我過去看看吧。”趙國民對趙書賢說道。 趙書賢點點頭,說道:“嗯,你去看看他在乾什麼。” 趙國民當即騎上自行車,直奔果園而來。 與此同時,正在趙有才家裡,跟趙有才商量事的趙有名,也聽到了。 哥倆兒愣了一下,全都從屋裡出來了。 趙有才家的西廂房是個平頂房,兩人順著樓梯上了屋頂,朝西邊看去。 在這裡看的比在大隊那邊還要清楚。 隱約都能看到李春生他們幾個的人影。 “他們這是在乾什麼?”趙有才一臉疑惑的問道。 趙有名眼神一凝,沉聲說道:“打石子。” “打石子?打什麼石子?”趙有才更加疑惑了。 趙有名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了句:“好一個李春生啊,敢情,他也是打的這個算盤,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