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後人(1 / 1)

最新網址: “呼呼!!” 風蕭蕭,雪飄飄。 荒野林中,一道人影,急急而行。 正是…… “唔——噗!!!” 急奔腳步驟停,傷重身軀一顫,最終還是壓製不住,噴出一大口殷紅鮮血。 正是陳破軍。 隻見他甲胄破碎,半身血肉如炭焦黑,噴出的鮮血落在地上,竟如巖漿一般湯滾鼎沸,直澆得草木枯敗,火起成灰,可見其傷勢之重。 雷霆自無毒,但雷火真炎深入血肉,對人身而言同樣致命,若非他修為高深,實力強橫,勉勉壓住傷勢,此刻早已倒地斃命了。 即便如此,傷重之軀也難支撐,連禦空飛行之力都無了。 雖然傷勢沉重,但他依舊不敢停留,強撐身體在這荒野林中急急奔行。 不能停,不敢停! 此次,不知誰人放出消息,說天武遺脈隱支再度遭滅,其餘孽攜天武遺體,玄晶冰棺,聖王舍利三大寶物,竄逃至西北一地,使得江湖中人聞訊而來,猶若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都想奪得這三件奇珍異寶。 他鐵心堡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所以,他不敢停留,否則就算那人不做追殺,其他勢力,各方人馬也會成他絕命之機。 急急急,逃逃逃! 就在此間…… “二哥!” 一聲驚呼,一人飛身而來,迎到陳破軍麵前,看他這般模樣,也是一陣非常:“怎會這樣?” “三弟……唔!” 見到是自家之人,陳破軍才鬆下一口氣,張口欲要言語,卻不想又噴出一口鮮血,直叫對方麵色大變,連忙扶他坐下,運起真元療傷。 如此這般,不知多久。 “嗬……!” 陳破軍睜開眼眸,隻見周邊鐵甲成圍,前方則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與他一般披著玄鐵神兵,冷厲之中,隱透殺機。 正是他大哥,鐵心堡當代堡主,天榜宗師,神橋強者——七殺陳飛虎! “大哥!” 見到自己大哥三弟,還有周邊的三十六天罡神兵,陳破軍頓時一鬆。 但很快麵上又露苦澀,強撐身體說道:“破軍無能,有負重托,未能取得聖王舍利,還折了七十二地煞神兵,請堡主責罰!” “嗯!?” 聽此,陳飛虎雖然眉頭緊皺,但並未動怒,隻問道:“怎一回事?” “他活了!” 陳破軍眼中又見幾分驚悸,話語艱難,苦澀苦澀:“天武帝,他活了!” “什麼!?” 聽此,無論是七殺陳飛虎,還是一旁的貪狼陳廉貞,麵上都一派錯愕。 陳破軍自知他們心情,但還是堅決說道:“天武帝,他活了!!” “……” “……” 聽此,兩人都是沉默。 片刻之後,才見陳飛虎沉聲:“這不可能!” 雖然相信自己二弟,但這等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駭人聽聞,一時之間他也接受不能。 在旁的陳廉貞則試探說道:“會不會是傀儡之法,控其肉身?” “傀儡之法?” “控其肉身?” 陳破軍苦笑一聲:“什麼傀儡之法,能控一具屍身,將我打成這副模樣?” “這……” 陳廉貞眉頭緊皺:“那可能是神橋奪舍!” “我原本也這般以為!” “但……” 陳破軍搖了搖頭,堅定說道:“那天武肉身坐化萬年,還是壽盡坐化,哪個天榜宗師會選其奪舍,縱是天武遺脈異想天開,一時間也難有此戰力。” “那人定是天武無疑!” “隻有天武復生,才有如此手段!” “匪夷所思,神鬼莫測,這就是那位天武帝啊!” 沉沉一聲,苦澀之中,盡是驚悸惶恐。 “這……” 聽此分析,縱是以智謀著稱的貪狼陳廉貞,也有些不知所措,隻能望向陳飛虎。 陳飛虎眉頭緊皺,但也沒有妄下定論,隻問道:“事情經過!” 陳破軍點了點頭,敘述開來:“方才我攜地煞神兵,追至一處破廟……” 很快便將方才經過道來。 聽完他的敘述,陳飛虎眉頭皺得更是厲害了。 陳廉貞亦是雙眉緊鎖,眼中驚疑難定:“如此說來,確有可能是天武復生,可此人身死已有萬年,竟還能夠死而復生,這……” “匪夷所思!” “聳人聽聞!” 陳破軍接過話語,沉聲說道:“也正是因此,才更證明他是天武復生無疑,因為隻有那位天武帝,才有如此匪夷所思的神異手段!” “不錯!” 陳飛虎點了點頭:“當年神武之路未開,此人便以抱丹修為,鎮世八百載,長生不老,春秋鼎盛,如今死而復生,雖然聳人聽聞,但也並非不能接受。” 眼見一向少言寡語的大哥都做出了如此分析,陳廉貞也隻能接受這一事實:“那接下來如何是好,聖王舍利關係老祖大業,我們難道要拱手讓人?” “怕什麼,殺就是!” 聽此,陳飛虎卻是一片平靜,沉著說道:“天武當年,也就抱丹修為,哪怕藏有一手,也不過元丹境界。” “至於其他手段,若他真有通天徹底之力,當年也不會死在戰神殿中,任由周朝國勢分崩離析了。” “此世所有,萬法源流,終究逃不過戰神殿與戰神圖錄!” “此番他能死而復生,還有當年他之種種,想來也與戰神殿脫不開關係。” “所以,他與我們一般都是人,戰神傳承,圖錄源流之人,並非什麼鬼神仙魔。” “人被殺,就會死,各憑手段就是,無論如何,此次一定要奪到聖王舍利,此物關係我鐵心堡生死存亡!” 沉著話語,剖明局勢。 陳破軍也壓下了眼中驚悸,圖謀說道:“天武遺脈攜寶而逃的消息已在江湖流傳,各方勢力聞訊而至,尤其是魔門,他們對聖王舍利同樣勢在必得,縱然左右二使不來,四大法王也一定會到,我們可以驅狼吞虎,坐收漁翁之利。” 聽此,貪狼陳廉貞卻是苦笑:“恐怕他們也是這般想法!” …… “天武重生?” “哼!!!” 另一邊,杜心語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四人立於前方,身後影影倬倬,盡是全魔亂舞。 “管他是真是假,聖舍利乃我聖門至寶,關係我聖門千秋大業,左右二使已下死令,此番無論如何,都要將之帶回!” “那暴君當年一時得勢,張狂無倆,滅我聖門道統,如今正好新仇舊恨,一並討還!” “鐵心堡陳老鬼壽元將盡,命不久矣,此番謀奪聖舍利,應是想要留下功力,助陳飛虎成就神武之功,所以此次鐵心堡肯定會以命相搏,我們可驅狼吞虎,坐收漁翁之利。” “隻怕他們也是同樣想法,倘若我們都按捺不動,恐怕會被他人奪得先機。” “不錯,那獨夫當年暴虐至極,不止我聖門一脈遭他毒手,道門佛門,儒教名家,黑白兩道,哪個不與他有血海滔天之仇,刻骨銘心之恨?” “他強鎮世間八百載,殺了多少人,滅了多少門,當年周朝便是因此分析離崩,滅其國勢之時,各家都出了大力,如今他這暴君重生,天下人必定寢食難安。” “消息傳出之後,各方勢力必定聞風而動,三教名家,黑白兩道都會遣人而來,甚至傾巢而出,我等若不能先行一步,聖舍利恐怕會落入他人之手。” “……” 一番言語過後,四人終有定計。 “無論如何,此人都不能留,聖舍利更要到手!” “八方使者,十二壇眾,全部散布出去,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挖出來!” “此人精通易容斂息之法,以假換真輕而易舉,縱是掘地三尺,恐怕也難挖出。” “馬上傳音給閻左使,讓他派人上天機樓一趟,當年他們舍不得為我聖門尋聖舍利,如今那暴君死而復生,看他們還能不能坐得住!” “此事必須速戰速決,不能給那暴君太多時間發展做大,否則以他的手段,哪怕沒有戰神圖錄,也可能成得一番氣候。” “傳令各個分壇,全力搜捕天武餘孽,監察各方異常變動,那暴君手段非凡,尤其是教化之法,當年他以醫館之名立於徐州,暗中將勢力發展做大,最終侵吞天下,無人可擋,這樣的事情絕不能讓他再來一次!” 言語紛紛,定下戰略,雖然麵麵俱到,但卻有一絲惶恐,如何都按壓不住。 …… 長夜未完,風雪依舊。 一個山洞之內,火光照亮,驅散嚴寒。 “唔……!” 重傷昏迷的人悠悠醒轉,迷茫的雙眼,朦朧的視野,逐漸清晰又起驚恐。 “祖皇!!!” 驚呼一聲,身體掙起。 卻聽身後,一聲輕語,平靜傳來。 “別動,我在為你療傷。” 輕聲一聲,便叫驚恐瞬消,倉皇立散。 蘇少卿定下心來,才感覺到身後一雙溫熱手掌,正抵在自己背脊之上,運行生卷之法,不斷渡入真元,療愈那沉重傷勢。 是生字卷! 祖皇還在! 之前一切,不是做夢,不是做夢! 蘇少卿心中一喜,如釋重負,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沉浸在對方渡入的真元之中,隻感覺傷痛盡去,前所未有的舒適與放鬆。 然而…… “你心脈斷裂,脊骨粉碎,隻靠外力接續,定有隱患遺留,與我同運武經,動用生卷之法,裡應外合,方可恢復如初,不留隱憂。” 身後話語傳來,聽得蘇少卿一震,急忙運起真元,同摧生字卷法。 生卷同力,雖有差別,但在對方引導之下,依舊順暢無阻,妙用顯現。 不知多久,功行圓滿,身後手掌收回,渾厚元力同消,再無那般舒適之感,令蘇少卿一陣悵然若失。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過來,撐起身體,回首望去,隻見一人已起身離了石臺,麵貌相貌,衣著服飾,與之前一般無二。 正是…… “祖皇!” 蘇少卿撐起身軀,跪倒在地,顫聲說道:“不孝子孫,見過祖皇,恭賀祖皇神功大成!” 話語顫聲,已見哭腔。 許陽搖了搖頭,沒有多言:“起來吧。” “是,是!” 蘇少卿這才收拾心情,顫抖著撐起了身體,同時心中組織語言,想著要怎麼將這萬年巨變,滄海桑田敘述。 許陽看他,卻是問道:“蘇北玄是你什麼人?” 蘇少卿肅正說道:“正是家祖!” “是嗎?” 許陽聽此,並不意外。 他雖兩世為皇,但一心向道,也不想多有牽掛,所以並未留下子嗣,大周世界的皇族,是其弟李青河的血脈,天武這邊,則是由蘇北玄為首的幾個弟子接續傳承,這人就是蘇北玄的後裔。 雖然如今看來,這些後人有些敗家,但世事如此,人心難奈,許陽也沒有多說什麼,隻道:“脫吧。” “啊!?” 蘇少卿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許陽卻是一本正經:“除去身上衣物。” “……” 蘇少卿一陣沉默,但還是顫著手解開了衣襟。 這什麼情況? 祖皇要乾什麼? 雖然坊間一直有惡意傳言,說周太祖天武帝好男鳳,喜收弟子而不納妃嬪,以至後宮空空,武院滿滿,但那完全是胡亂的惡意揣測。 天下誰人不知,祖皇一生用情至專,因當年一飯之恩,便隻對那一人留情,以至於那位師仙子去後,再無一名女子有望天武後位,就連傳聞中深得寵愛的魔門聖女,實際也不過一舞姬罷了。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療傷? 對,一定是療傷? 可療傷解衣服乾什麼? 這又不是那些爛俗的話本。 蘇少卿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但還是順從的解開了腰帶,將一身衣物盡數除下,露出一具羊脂美玉般的動人胴體。 這豐神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竟是嬌嬌女兒身。 許陽見此,卻不意外,兩指並劍一點,劍氣破體而出。 真正破體! 破開肌體,逼出精血。 一團精血,落於空中。 許陽劍指一點,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向著蘇少卿說道:“我現在為伱加持道法,凝神守一,隨我念訣!” “啊!?” 剛做好莫名準備的蘇少卿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便見許陽劍指一點,隔空引動血墨,筆走龍蛇,勾勒起來,很快一道鮮紅的符籙,便出現在了雪白的肌體之上。 這是…… “凝神守一,隨我念訣!” 一聲話語,重復傳來,驚醒了不知所措的人。 許陽以指為劍,以劍為筆,筆走龍蛇,在這羊脂美玉般的動人胴體之上勾勒起來,繪製出一道又一道符籙,同時口中念動,施加道法真訣。 “丁醜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製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 六丁六甲護身神咒! 既能護身提力,鬥戰誅魔,也能守魂鎮靈,抵禦外侵,是十分全能的護身咒術。 許陽施展此法,主要是為蘇少卿提供加持,隔絕天機之術的占卜。 他很清楚,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得罪了多少人,觸犯了多少階層。 這些人與他可謂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若是知他重生,那定會不惜代價將他滅殺,不止是為千萬年前的仇恨,更是為日後將來的利益。 對他們而言,這個世界,不需要再出一個許青陽,也不能再有一位許青陽! 對於這些爛人,許陽雖然看做垃圾,但戰略藐視與戰術重視並不沖突。 千萬年過去了,誰知道這個世界的武學體係,有沒有天機之術的開創? 道法本體那邊,因為傳輸莊周夢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還處於神魂枯竭的狀態,羅天大醮都無法快速恢復,短時間內是無法提供技能支援了。 沒有“遁去的一”這樣的特性,他隻能自己想辦法,隔絕天機之術的搜查。 所以…… 隨著劍指勾勒,口訣念動,不過片刻功夫,雪白肌體之上,便繪滿了鮮紅符籙,看得蘇少卿不知所措。 祖皇……還會畫符? 戰神圖錄裡,有這樣的武功嗎? 可就算是那幾大“道門”的高手,也沒聽說會用什麼符籙啊,至多就是煉些丹藥之類的。 難道祖皇參悟到了更高更深之秘? 蘇少卿思緒紛亂,心驚不解。 許陽卻不做理會,劍指一點,法力一催。 “疾!!!” 叱喝一聲,六丁六甲,道法加持。 鮮紅符篆,靈光大放,隨後漸成虛無,隱入身軀之中,再也不見半點鮮紅符籙痕跡,隻有雪白肌體再度露於人前。 許陽卻是視而不見,迎上蘇少卿目光說道:“穿衣。” “哦,哦!” 蘇少卿這才驚醒過來,顧不得怦怦直跳,幾乎沖出的心,手忙腳亂的穿上衣物。 許陽搖了搖頭,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物,結果卻見蘇少卿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後,還傻呆呆的盯著自己,也是無奈,隻能說道:“轉過去。” “……” “哦,哦!” 蘇少卿呆了一會兒,隨後才反應過來,轉過身去,心中怪異。 雖然這麼說有些大不敬,但心中還是感覺,自己這位祖皇,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雙重標準? (本章完) 最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