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之夢 其2(1 / 1)

羅迪文的白晝 鳩玨 3444 字 2024-03-16

安娜感受到一陣來自黑暗的惡意,仿佛有人在她耳邊低語,還有昔日裡逐漸遠去的嗤笑聲。   她看到窗外的宇宙被一分為二,仍有星空的內環,和一點光芒都沒有的外環,   “這是,黑區?”   “那邊才是,”布耽指著外環那好似永恒的黑暗說到,“我們還在內環裡,隻不過這裡時常被黑區吞沒,”   “吞沒?”   “你可以把黑區理解成海,有漲潮和退潮,漲潮時,它們會淹沒內環的一部分,退潮時內環與外環就會有一條寬十幾萬光年的緩沖帶。”他繼續說到,   “看見那邊的行星了嗎,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裡,她曾經有一顆年輕有力的恒星,和五六個兄弟姐妹,而現在,數十光年裡隻有她還在這裡流浪。”   安娜在太空中尋找了好久,終於看見了一顆小小的黑色星球,   “她為什麼這麼小……”   “你現在看見的是她的內核,地幔和地殼在黑區的侵蝕下已經消散了,作為這顆星係的第三顆星球,也許她也曾孕育生命,而如今隻剩下已經冷卻的金屬內核。”   遊隼號降落在平坦的大地上,船身右側伸出一條長長的觀景臺,   “露臺已打開,地表危險指數:8。”駕駛室裡傳來保羅的聲音,   “沒事,我們去露臺,地表的輻射很高,維生係統在這裡隻能撐三個小時。”布耽打開了另一側的艙門,   無盡的黑暗,這是安娜看見外麵的景色後的第一反應。   “這顆星球是黑區與內環世界的緩沖地帶,在這裡,祂聽不到我們的祈願。”   “祂?”   “對,祂,你可以理解為超越人類的存在,外星人,比欽座的原住民,徘徊於星辰間的幽靈,莫卡冷扇區所信奉的神。”   “帝國毀滅後,我常年穿梭與個個扇區隱秘的角落裡,去尋找那些被皇帝所掩埋的歷史,一直找尋到聯邦歷33年,   在莫卡冷扇區裡,靠近赫倫的一片黑區緩沖帶中,我找尋到了祂們存在過的證據,   黑區正好在我和保羅駕駛著遊隼在穿越緩沖帶時漲潮,無形的力量將我們從曲速中拽了出來,我們被卷入到了無盡的黑暗中,茫茫的虛無裡,有一座建築漂浮在黑區中,那座建築好像感知到了遊隼的存在,緩緩向我們而來,我本能的想跑,可曲速和反物質引擎都無法啟動,隻能看著那座形狀雜亂無章的建築離我們越來越近,   他在遊隼的正前方停下了,建築的結構逐漸規整有序,最後變成了一個倒三角模樣的門,門裡發散出淡淡的光芒,我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隨後仿佛是引力一般,我和我的座椅都被吸進了門裡,   有趣的是,我當時還坐在遊隼號的艙內,保羅也在我的旁邊,可那股引力就像是可以挑選一樣,將我和椅子穿過了艙門,玻璃和船體,直接來到了門的內部。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門裡的世界並不奇妙,我隻感受到寒冷,眼前看見的石製長廊,和前方盡頭的那道光,   失去了拐杖的我一直往前走啊走,兩邊的柱子上刻著我不懂的文字和圖案,我回身看了看,椅子已經消失不見,我可能已經走過了一大段距離,可前方的那束光感覺依舊那麼遙遠,   隨後,眼前所有的景象消失,我感到有人在我耳邊低語,訴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祂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回到椅子上,   再次睜開眼時,我回到了船上,仍坐著那把椅子,黑區仿佛已經退去,我害怕再次步入到這無盡的虛無當中,吩咐保羅趕緊離開了那片緩沖帶。   然後,就是這份能力了。   在經歷黑區的虛無後,我被嚇得不輕,沒有去給議會講述這段經歷,而是回到了自己在比爾贊卡恩扇區的故居裡,當晚,我就做了個夢,一樣的建築漂浮在黑區裡,一樣的門,一樣的光,   我無法抗拒那束光,走入了那道門,可這次展現的確是第二十次星團分享節上赫倫民眾高呼自由的時刻,身邊的人看著都很開心,對著聯邦桂冠放聲高呼,可我沒能感受到一點喜悅,像個戰敗帝國的旁觀者一樣杵在那裡,這是聯邦歷30年。   醒來後的記憶很清晰,節日上的一切都歷歷在目,我那時並沒有察覺出什麼,   第二天我想回到議會對我的發現做出報告,比爾贊卡恩和赫倫之間的路途遙遠,我便又在遊隼上睡了一覺,夢裡,那道門又出現了,   這一次,夢展示的是一段我不知道的歷史,   幾個身穿聯邦製服的人圍坐在一張小桌子旁,我認出了其中兩位,多普拉和華珅——曾經審問過我的兩位議員,我好像空氣一般站在那裡,聽著他們說:   8千萬,這也太多了   我們不能告訴人們死了這麼多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帝國在耶格造成的損傷本就無法挽回了,8千萬的傷亡人數隻會讓民眾對聯邦失去信心   布耽呢,布耽怎麼辦,他應該要知道自己害死了這麼多人   他是個罪人,可沒有他,耶格的下場隻會和麗都一樣   我們怎麼辦,仗還沒打完,皇帝還沒有死   決不能讓人們知道,我會想出一個恰當又不會讓人忘記歷史的數字   那傷亡家屬呢   我會想辦法,但是今天所有談論的一切都要消失在這座房間裡,明天,明天我會給眾議會一個交代。   夢醒時分,我對自己的所做所為痛哭流涕,可這場夢也告訴了我許多,我望著如今赫倫港繁榮的景色,返回了比爾贊卡恩。   在查閱了歷史後,我了解到我所看到的,這是聯邦元年的故事。   後來的幾場夢也是如此,有些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有些是平凡生活的小事,可是時間軸一次比一次靠前。   到昨天,我夢到的歷史,是帝國歷2763年。”   安娜回想起了那場火雨,朦朧的記憶此刻也逐漸清晰,   “那場夢裡,推開我的人,是你?”   “是我,我以為那是我的夢。這場火雨,也就是我[死去]的那天,是帝國歷3607年,可從獲得這種能力開始,我沒有將同一段歷史復現過兩遍,也沒有將時間軸往後推的力量。那原本是你的夢,我才是該消失的那個。”   布耽長長的嘆了口氣:“抱歉,安娜,你不該在第一場夢就看見那副災難本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