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齊懷身份的特殊性,審判庭方麵將齊懷的住所安排在了離審判庭附近的一間公寓內。 這所公寓內居住的一般都是審判庭的高要官員以及審判庭的各種工作人員。 不過一般情況隻有在重大審判之時,這處公寓內才會安排人員入住。 而來自各空間站的旁聽人員則被安排到了審判庭附近的酒店內。 來到索托森的當天午飯的時間,甄墨便將好消息帶給了暫時住在了審判庭附近公寓內的齊懷。 “齊懷先生,審判庭同意了您探視穆憶的要求,你可以在這三天的時間裡隨時前往審判庭的監視區,到時候會有人帶你去探視穆憶。” “多謝你了,甄墨搜查官。” “還請不必客氣。監視區的位置已經發到了你的通訊器裡,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情,我便先去忙了,審判庭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接著相互告別後,齊懷掛斷了與甄墨的通訊。 …… 星際時間下午三時。 齊懷便來到了審判庭的監視區。 他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如此迫切地來尋找穆憶。 他本來可以安安靜靜地等著審判的開始,作為證人出場,將穆憶的罪行指出。 安靜地看著他因為自己的行為得到應有的懲處。 但當他聽到穆憶是自首的事情後,他內心中便出現了一個強烈的聲音。 他壓製住了自己所有的想法,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去看一眼穆憶。 一定要在審判開始之前,去看一眼穆憶…… 就這樣,他直直地來到了審判庭監視區的位置。 監視區的一位看守注意到了向著監視區大門走來的齊懷。 還未等齊懷靠近,看守便迎了上去:“您好,請問您應該是齊懷先生吧。” 齊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還未等詢問對方為何會認識自己,看守便解釋道:“我奉甄搜查官的指示,特地在此處等您。” 自己隻是告訴了甄墨自己會來,卻沒告訴對方自己何時會來。 沒想到甄墨對自己的事如此的上心,早早便安排了人等著自己。 於是齊懷開口:“多謝您了。” “不必道謝,這些都應該是我該做的。”看守說道,“現在我就帶著您去見罪犯穆憶。” 齊懷又道了聲謝後,便跟隨著看守進入了監視區。 監視區內的環境算不上差,隻是相比於自己所在公寓的環境顯得壓抑了一些。 齊懷也敏銳地發現在整片監視區的範圍裡,有數不清的防備力量隱藏在了暗處。 看守帶著齊懷來到了一扇金屬門前。 看守站在門前拿出了鑰匙:“齊懷先生,罪犯穆憶就在裡麵,稍後我會將門打開,您可以進去與其進行簡單的交談。” “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嗎?” “穆憶現在不具備傷人的能力,所以您會很安全。”看守點了點頭,“為了確保你們的談話私密,我們不會進入房間內的。” 齊懷不理解,但此時他內心中對於與穆憶見麵的想法蓋過了所有。 “您進入後可以隨時離開,我會在門外等您的。” 看守囑咐了齊懷一句後,便為齊懷打開了穆憶的房門。 齊懷獨自走進去後,看守將又將門輕輕閉了起來。 房間很寬敞,齊懷進入後便注意到了一層透明材質的東西將房間隔成了兩個部分。 在隔層的對麵,齊懷看到一個男人正板正地坐在那裡,被鐐銬鎖住的雙手平撐在桌子上,麵帶微笑地看向自己。 “你好,齊懷先生。”穆憶微笑著開口,絲毫沒有作為一名被抓捕起來的罪犯的自覺,“很高興看到你,我是穆憶,星盟軍天蠍艦隊總指揮,哦不對,應該是前指揮。” 聽到麵前男人的話,齊懷便知道這就是自己想要見到的穆憶。 看著穆憶的臉,齊懷死死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行為因為憤怒而失態。 隨後他盡可能語氣平靜地說道:“我也很高興,能夠看到被囚禁在此地的你。” “囚禁?”穆憶聽到齊懷的話反倒是笑了笑,並誇贊道:“很好的用詞,你一下子就戳破了審判庭的小把戲。” 穆憶接著又對著齊懷比了一個大拇指:“明明是將我囚禁在這個狹窄的地方,告訴我在審判之前會好好招待我,你說這是不是審判庭方麵的作秀。” “你本來就應該被如此對待。”齊懷沒有理會穆憶的歪理,開口說道,“作為一名罪大惡極的罪犯,你應該慶幸你現在還能安全地坐在這裡,用一種看似很得意的樣子和我交談。” “慶幸嗎?不不不,這是作為一名向審判庭自首的罪犯所應得的待遇。”穆憶搖了搖手,“你應該好好和審判庭學一下,他們為了彰顯自己的公正,讓我這樣一名雙手沾滿著罪惡的家夥都能好好坐在這裡,以一種看似平等的地位和你交流。” “就像他們告訴我,作為自首者的我應該有基本人權。但我悄悄告訴你哦,這個房間內,存在著無數的隱藏攝像頭,當你踏入這個房間之後,你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甚至在這裡,我都沒有上廁所的自由。” “對了,也包括我們的談話,他們不會告訴你我們的談話內容會保密吧。” 穆憶瘋狂地宣泄著對於審判庭的不滿,但齊懷隻覺得煩躁:“我認為你作為一名罪犯,審判庭給你的待遇已經足夠好了。” “所以你是不是也覺得審判庭的作秀毫無意義。”穆憶又開口道。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齊懷冷冷地說道。 但看到齊懷不為所動的樣子,穆憶聳了聳肩:“當然,你不需要理解,作為一名合格的星盟軍人,我當然應該想盡辦法來抹黑審判庭以及聯邦嘍,畢竟我這是我最後能為星盟所做的事情。” 齊懷聽著穆憶的回答,反倒是愣了一下。 “但是我聽甄墨搜查官說,如果你不自首,審判庭或者聯邦永遠也無法抓到你,那你自首的目的又是什麼?” “目的嗎?為了告訴聯邦,或者說告訴整片星海的眾人,星盟的人隻要不選擇向聯邦自首,或者說不主動承認罪行,那麼聯邦方麵永遠拿我們無可奈何。” 聽著穆憶的話,齊懷隻是冷冷地開口:“你在說謊。” “原因呢。”穆憶也不反駁,隻是好奇地看向齊懷。 “我一直在觀察著你的動作。”齊懷冷冷地開口,“你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有一些多餘的動作,但是當你說假話的時候,你的動作格外地不協調。” “我本覺得和你解釋任何事情都沒有必要,但我發現,我真的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原來是這樣嗎。”穆憶摸了摸下巴,這個動作在齊懷看來十分的不協調。 “那你恭喜你答對了,我就是在說謊。”穆憶似乎對於齊懷的答案很滿意:“看吧,像我這麼坦誠的家夥在整片星海中怕是都不多了。” 齊懷聽著穆憶無用的廢話,又開始煩躁起來:“你一直這麼話多嗎。” “當然不是,在指揮天蠍艦隊作戰的時候,我一直很嚴肅且認真。” 聽到天蠍艦隊的名字後,齊懷的手指甲死死地扣在掌心的肉裡。 “你可不能動手哦,畢竟按照審判庭的說法,我現在仍然算半個合法公民。”穆憶看著齊懷的表現,輕聲開口說道。 齊懷聞言猛地沖向那隔開二人的屏障,一拳重重地砸了下去。 那層透明的屏障在齊懷重重的一拳下去之後,毫無變化。 隻有齊懷的拳頭因反沖感而感受到了劇烈的痛楚。 但這種疼痛感也讓齊懷冷靜了下來,他冷冷地看向了屏障背後的穆憶。 見狀,穆憶輕輕敲了敲麵前的桌子,也抬頭看向了齊懷,嘴角翹起一絲微笑:“現在,開始你問我答的環節。” …… “齊懷先生,我很期待我們在審判日的見麵。”穆憶伸起手掌向著齊懷告別。 而齊懷則仿佛未聽到任何聲音一般的離開了穆憶的監視室。 “齊懷先生,需要我送你回公寓嗎?”看守詢問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齊懷搖頭拒絕了看守的好意:“我打算在索托森轉一轉,先不回公寓了。” 看守禮貌地點了點頭:“那便祝齊懷先生能夠玩得開心了。” …… 齊懷一共詢問了穆憶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穆憶為何選擇了向審判庭自首。 穆憶的答案是,他為了尋求正義。 正義?一個罪犯來到審判庭尋求正義,在齊懷看來完全無法理解。 但齊懷卻知道,穆憶的這句話是真的,隻是有所隱瞞。 當齊懷繼續追問這個問題的答案之時,他隻是笑了笑,似乎不願意回答。 隻是告訴自己:在審判日的那一天,自己會知道答案。 而第二個問題:天蠍艦隊侵犯埃爾頓的原因。 提及到這個問題後,穆憶隻是偷偷地讓自己靠近,給了自己一個地址,讓他自己尋找答案。 而這個地址,就位於索托森內。 離開監視區後,齊懷將告訴了墨玉自己要拜訪一個人。如果自己出了到時間沒有回復墨玉,就讓墨玉立刻通知蘇坦的負責人。 齊懷順著導航,行至傍晚時分,才終於來到了穆憶給自己的地址。 這裡是位於索托森邊緣區域一處略顯簡陋的公寓。 齊懷深吸了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誰啊?” 熟悉的聲音從門的背後傳來。 齊懷聽到聲音後身體不由得一顫。 沒過多久,門被打開了。 而打開門的,正是齊懷許久未見的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