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齊懷離開後,一位黑衣男人從道先生身後的房間內走了出來。 “道先生。”男人的聲音從道先生的背後傳來。 聽到男人的聲音,道先生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來:“穆憶閣下。” 如果齊懷還在,他會發現此人的麵貌與那被關在監控區的穆憶一模一樣。 “道先生,您似乎很喜歡喝茶。”穆憶坐到了剛才齊懷的位置上。 看到穆憶後,道先生反倒是平靜下來。 他一邊溫熱著茶水,一邊回復到:“埃爾頓的高壓生活不允許我喝酒水,但白水的味道又太淡了一些。” “那果汁飲品呢,道先生似乎也不愛這一口。” “小孩子的玩意兒,不夠體麵。” 聽聞此言,本想和道先生要一杯果汁的穆憶無奈一笑。 看著已經溫好茶水走來的道先生,穆憶出聲問道:“道先生可確認了您想要確認的事情。” “您應該已經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才是。” 穆憶搖著頭:“但確認這件事,終歸需要您自己來。” 聞言道先生苦澀一笑,沒頭沒尾地說道:“齊懷他最不愛的事情,便是喝茶了。” “可我在他臨行之前,也隻給他準備了茶水。” 穆憶安慰道:“道先生無需自責,想必齊懷先生也不會怪您的。” “不過。”穆憶話鋒一轉,語氣中透露著些許的不滿,“我滿足了道先生的願望,但您似乎沒有滿足我小小的要求呢。” 聽著穆憶的話,平穩地坐到了穆憶的對麵,拿出一個新的茶杯,為穆憶倒滿了茶:“穆憶閣下,就像您說的那樣,他現在的無論從記憶還是身體上來說,都是齊懷。” “但他的本質不是。”穆憶微笑著將麵前的茶杯調轉,將上麵印花的那一麵朝向了道先生。 “作為星盟軍的最高指揮官之一,那位先生可不能一直作為齊懷而活著啊。” “為什麼不能呢?”道先生握緊自己身前的茶杯,“雖然不知道你所說的那位先生究竟是何人,但他現在已經在作為齊懷而活著了。” 穆憶看著道先生微笑著開口:“他以齊懷的身份破壞了星盟軍在東陽星係的計劃,成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保護了聯邦軍的二階段反攻計劃,成為了聯邦軍中最大的功臣。” “他以齊懷的身份完成了如此成就,您還有何不滿呢。” 道先生看向穆憶,猛地站起身,雙手拍向麵前的桌子:“但他現在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我的齊懷!我不能容忍你們再次將他奪走!” “您的齊懷?”穆憶嘲諷地看向道先生,“所以這就是您著急地將現在的齊懷從您這裡趕走的原因,怕我提前出麵喚醒那位先生的潛意識對嗎。” “你有些自欺欺人了,道兆明!” 聽著穆憶的嘲諷,道先生無力地坐到了椅子上:“我知道,但這本來就是那你們的計劃吧,讓那位先生代替我的齊懷。”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讓著急那位先生回來呢。” “當然。”穆憶一攤雙手,“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那位先生還是以自己的意識來麵對計劃的最後節點才是。” “但他現在已經離開了,回到了審判庭的保護之下,你應該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了才是。”道先生無力地反駁道。 “您的才智是我一直都很佩服的,提前讓他回到審判庭。當然,審判庭的保護確實很嚴密。”穆憶把玩著茶杯,“但您似乎小看了星盟軍對於這個計劃的執著,以及那位先生對於這個計劃的執著。” “可我不明白,齊懷他作為什麼人對你們的計劃進行又有什麼區別呢。”道先生祈求地看向穆憶,“我已經向他傳輸了埃爾頓與聯邦的黑暗麵,他現在是會有機會加入你們星盟軍的,隻要你們想辦法努力一下就好。” “無論那位先生以什麼樣的狀態回到星盟,隻要他回去了不就好了嗎。” 穆憶好奇地打量著麵前有些卑微的道先生:“道先生,現在的你比之當初我們剛見麵時的樣子,可顯得有些狼狽啊。” “您很聰明,但您也很愚蠢,愚蠢到將一個虛假的齊懷當做了維持您現在生活下去的動力。” “我知道我現在看起來很蠢……”道先生雙目無神地望向窗外:“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你們能允許能有第二個穆憶,為何不能允許存在第二個齊懷。” 穆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先生,相處這麼久,我們之間應該能稱作一句朋友了。” “作為朋友,我很心痛於你的遭遇,在埃爾頓那樣的地方,能夠存在一位您這樣的人,是埃爾頓的榮幸。您能為埃爾頓培養出齊懷與道萬雅這樣的兩人,更是埃爾頓這百年間修來福氣。” “同時作為敵人,我也很感謝您能一直為星盟軍保守秘密。” 道先生的的眼中恢復了一些神采:“您無需向我道謝,這是我們一開始便說好的,天蠍艦隊保護好埃爾頓的居民,我為你們保守秘密。” “連帶著那份舊帝國的數據作為報酬,對嗎?” “如果齊懷他回到了星盟軍,那份東西自然是你們的。” 穆憶認真地開口:“也正因此我願意為您做出解釋,穆家人願意為自己的過錯而付出代價,哪怕代價是自己的生命,穆家人也不可能逃避。” “但天蠍艦隊不能失去穆憶,我必須作為天蠍的領頭人,這是規矩,無論我是否是真的穆憶。” “所以這才是你自首的原因嗎?” “不僅僅是如此。”穆憶搖著頭,但並未打算做出解釋,“但您為此付出了很多,星盟方麵實在不知該如何對您表達敬意。” 道先生微微坐起:“天蠍毀滅了埃爾頓那樣的地方,我就很滿足了。” “更何況,你們讓我再一次看到了齊懷,當我聽到齊懷是因為另一個穆憶而來到這裡的時候。” “我就知道,齊懷已經入了你們的局。” 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 穆憶輕輕一笑:“道先生,您的客人來了,我就先不打擾了。別忘了你答應我們的另一件事。” 說著穆憶朝著房間窗戶的位置走去。 “穆憶閣下。” 道先生叫住了正要離開的穆憶。 “我想請問,我的齊懷……” 未等道先生說完,穆憶便遺憾地開口:“抱歉,道先生,整個計劃中星盟唯一沒有預料到的,便是埃爾頓的逃生飛船質量竟然低於了聯邦的最低標準。” 聽著穆憶的話,道先生隻是苦笑一聲,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一旁的穆憶則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與此同時,在道先生的門外,搜查官甄墨正輕輕地敲響著道先生的房門。 …… 時間很快來到了穆憶的審判日。 漫天的攝影型號無人機在審判庭的上空飛翔著。 數家大型的新聞媒體罕見的同時出現在了審判庭的外。 造成如此空前場麵的原因,除卻穆憶的事情之外,也有聯邦方麵的因素。 聯邦方麵對此次穆憶的審判投入了大量的資金,打算通過此次的審判加深星盟軍入侵埃爾頓事件的影響。 “歡迎大家觀看今日的星海直播!” “幾個星際時後,審判庭的審判日將正式開啟。” 作為如今聯邦最為權威的星海新聞,他們的主持人如今坐在高臺之上,解說著今日的審判。 “同時,我們可以看到,在審判庭外的律法長階之上,是來自於聯邦的各大空間站的負責人。” “他們之中,有來自於各空間站的大律師,有未來將成為的律法製定律法學者。” “但無論他們的身份有多麼尊貴,他們都隻有走上律法長廊,才能到達審判庭內。” “而律法長廊自審判庭建立起便位於此地,來人需要走上三百二十二道階梯,才能到達真正的審判庭。” “三百二十二道臺階,意味著審判庭建立之初的三百二十二道星海律法章目。” “每一道律法在歷經近百年的審判過後,如同審判庭一樣,逐漸被歷史賦予了厚重之感。” 在審判庭的三百二十二道長階之上,近千艘無人機飛在上空。 他們拍攝著走在律法長階上的眾人,通過直播傳播到了星海的各地。 伊爾坐在蘇坦的指揮部,看著麵前電腦上審判庭的直播。 “伊爾,聯邦的後援部隊來了。”佐戈此時出聲提醒道。 “知道了。”伊爾關閉了直播,緩緩起身。 伊爾一邊穿著製服,一邊開口道:“此次行動的總司令這麼說。” 總司令要親自與您對話。 “幫我接通吧。” 佐戈點了點頭,接通了總司令的通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伊爾。” “屬下在。”伊爾站起,立在屏幕之前。 “嗯。”總司令滿意地“嗯”了一聲,“上麵對蘇坦的行動很滿意,尤其是你。” 伊爾尊敬地開口:“總司令謬贊了” “不必謙虛,伊爾。”總司令開口,“聯邦對於你極為滿意。” “你引導的對極寒帶的占領,讓聯邦方麵的反攻計劃減少了許多的後顧之憂啊。” “多謝總司令的褒獎。” 總司令接著開口:“還有一件事,你傳來的那份星盟軍的無骸計劃的內容,聯邦方麵已經細細看過了。” 伊爾記得那份無骸計劃的內容,引導聯邦重要關口負責人的叛變,關鍵時刻重創聯邦防禦體係。 “經過調查,蘇坦的總負責人違反了聯邦的軍事管理條例,私自與星盟軍私通,在幾日前便被已經被聯邦秘密抓捕。” “此事未通知你,我感到很抱歉。” 伊爾平靜地說:“伊爾代表蘇坦全力支持聯邦的行動。” “嗬嗬,很好。”總司令樂嗬地開口,“那麼現在,我代表聯邦最高軍事管理部,任命你為蘇坦方麵臨時總負責人。” 伊爾恭敬地開口:“多謝司令抬愛。” 總司令很滿意伊爾的話:“另外,為了避免星盟軍反撲入侵蘇坦,我安排了惡狼艦隊,東隅艦隊以及阿克斯艦隊配合蘇坦進行防禦工事的建設。” “怎麼樣伊爾,都是你的老朋友,有沒有信心守好蘇坦。” 伊爾一手抬起靠於胸前:“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