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長,大概一個小時後,沈黎才站到了前麵,而眼下的一幕,讓沈黎重新審視了身處黑暗中的人性。 給犯人發牢飯的是一個嵌在墻中的機器,工作人員應該是在另一麵裝填食物,當犯人通過機器識別身份,會發下屬於他的那一份食物,接著犯人會把那份食物交給站在一旁的犯人,讓其重新分配。 隻見他接過那個塑封的盒飯放在一邊,接著拿旁邊打開的食物剜了幾勺倒在事先準備好的空飯盒上,這空飯盒大概是昨天吃完後剩下的,裡麵甚至都沒有刷過,沈黎額頭邊不由冒出幾道黑線,為什麼這裡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順從呢?不過他不想管這些事,這裡是監獄,犯人就是犯人,沈黎沒有那麼好心腸,掠奪他人損害他人的家夥,不值得同情幫助。 很快到了沈黎,他沒有搭理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犯人,接過盒飯就走,卻被後者厲聲喊住道:“你木琴的懂不懂規矩!站住!把盒飯交過來!你踏麻一口飯也別想吃了!” 沈黎頓時火氣升湧,他本來就不想吃這裡的盒飯,空間裝置內還儲存了一些食物,雖然口感不好,但也比這裡的食物要強,倘若自己不領這份盒飯,豈不是說明自己害怕這裡的地頭蛇?對這些自己鄙視的家夥畏懼退縮?看著那喊住自己的家夥麵色還算豐潤,至少比大多數的犯人要強,可這又能怎麼樣,二者的生命層次不是補充能量就可以彌補差距的,沈黎厭惡的身軀也成為一時的依仗。 沈黎露出一絲略顯猙獰的笑容,在這裡他無所顧忌,沒有一個人值得可憐同情,現在也看出來了,監獄的工作人員對犯人之間的所有事情根本不管,哪怕死了傷了,那也不過是一具躺在角落的白骨罷了。 麵對責罵,沈黎直接手中的盒飯砸向了那個家夥的麵部,勢大力沉的一擊讓盒子破裂時灑出冒著熱氣的湯汁,因此跪在地下的犯人不住哀嚎道:“你踏麻的想造反啊!啊!痛死我了!啊!你別跑!我要讓你死啊!!……” 看著被盒飯糊了一臉的家夥,沈黎頓時心情舒暢,也不想過多糾纏,或是想和這些等死的犯人有什麼牽扯,溜溜達達的離開了,嘴裡還念念有詞道:“這麼好的盒飯讓你這種人吃了真是白瞎了,還不如倒掉,惡心人的死東西。” 沈黎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間,從空間裝置中拿出存放的食物,還好趕路時多準備了一些,反正在真空環境儲存下也不會壞掉,就是味道…也算不錯了。 深夜,耳邊似乎傳來幾聲痛哭,沈黎慢悠悠的起身,被這個煩人的聲音吵醒,心情自然不好,下意識對著隔壁喊道:“你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也有零星幾聲附和道:“就是!本來就餓的睡不著,你這麼一吼,更睡不著了。” 那道聲音反倒是哭的更兇,叫的也是撕心裂肺道:“我吵什麼你管不著!都是等死的人,我活夠了!活夠了聽懂沒!” 嘿!沈黎頓時來精神了,得到這樣的回復,他必須得過去看看什麼人這麼囂張,要是有這麼個鄰居,在往後的幾天可沒什麼消停日子了。 打開發出聲音的房間,恰巧就在沈黎房間向右邊的第一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在燈光下抱手屈膝的青年男子,看著他臉上的淚水,還有委屈的神態,沈黎的表情頓時繃住了。 “你哭什麼哭?有膽子作惡,沒膽子等死是吧,孬種。” “我是冤枉的!我沒做錯事!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待著!為什麼!” 那名男子聽著沈黎的指責,似是應激了一般,忽的一下站起身,眼神直盯盯的看著沈黎,似乎在表示自己容不得被汙蔑。沈黎看見這樣的變化陡然一愣,隨即又道:“在這裡的每個人都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你有證據嗎?” “你是誰?我憑什麼講給你聽?你算老幾?……算了,反正都要死了,憋心裡還不如吐出來痛快一些,哈哈……” 質疑和輕蔑後的沉默,似是看清當下困境,似乎釋然,似乎仍存在一份妄想執念,他又笑又哭的緩緩陳述。 這名男子叫孟凈藍,是三代律因之子,前不久被遙星係抓住關進這裡,他們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但身處如人間地獄的這裡,每時每秒都是一種難言的煎熬折磨。 “你知道水神殼嗎?現任流爍把它給了我爹,可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根本就沒見過!他們非要讓我說出來,不然就把我關在這裡到死為止,哈哈!我受夠了!受夠了!” 看著幾欲發瘋的孟凈藍,沈黎沒想到在這還能聽到如此重要的信息,對水神殼他不感興趣,但是水神殼是律因之物世人皆知,沈黎忍住內心因雀躍帶來的心跳加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容忍下孟凈藍的瘋態,盡量以一種溫和的情緒道:“你爹是前任律因?是誰要你說出水神殼的下落?” 聽著轉換態度的沈黎,孟凈藍也是一愣,有些狐疑的打量著前者道:“你問這些乾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可以幫你報仇啊,我也不需要水神殼,你聽過武神殼嗎?” “你…你是沈黎?” 孟凈藍這才注意到,前者的衣服上寫著沈黎二字和編號,他之前看過那段麵對世界的直播,如今想起,正和那臺上的人一模一樣,心中活泛的同時,卻又嘆了口氣道:“得了吧,都關進這裡了,什麼都沒有用了。” 沈黎不得已展示了一下空間裝置,表示自己的物品沒有被沒收,這才讓孟凈藍驚喜道:“難道你就是上天派給我的救星?!你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就之前的問題。” “好,那我就說了,我爹是三代律因孟寒秋,退任那年似乎和誰有所分歧,他也沒跟我講這個事情,在我爹的教導下,我現在是一個獨立的植物學家,研究植物培育,繁殖等等,三天前我在清州綿霧調查生態環境,莫名奇妙的就被一幫陌生人抓了起來,接著審問了之前的事,但是水神殼我根本就不知道,也是他們說這個,我才知道這件事,這對我來說就純純的是無妄之災,招誰惹誰了我…唉。” 滿麵愁緒的孟凈藍眼中再次冒出淚水,沈黎也是安靜的聽完了講述點了點頭,看著這般模樣的孟凈藍,也難免泛起疑慮,他是沉醉表演,還是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