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陽光灑落大地,卻照不到天空塔下的監獄,白晃晃的燈光映出從骨肉之中流出的鮮紅,視野模糊間泯滅生機,在唯一一個站立的身影麵前泛起一朵血花,這似乎便是生命凋落最後的遺言。 空氣中歸於沉默,洶湧躁動的血液與細胞緩緩回落平靜,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或者說猜測錯了?沈黎盡管身體不受控製的渴望顫栗,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隻是一個個的回答都是無用空白,才導致了這樣的結局,如果說管理人員以另一種方式掌控監獄,又無跡可尋,這怎麼可能? 還是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呢?直覺告訴沈黎,這裡隱藏了很多的秘密,甚至他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苦於沒有線索,又無從查起,感覺上明明就在眼前,眼中卻看著此處一片空白,這讓沈黎的心開始逐漸煩躁,他承認自己並不懂這些彎彎繞,僅憑自己思考來應對一切,他的人生浪費太多在虛無之中,也無從理解學習,這時的沈黎才生出了一絲苦澀,一道無形智慧的壁壘,難以逾越。 隨著這些犯人的死去,看來到了中午,其他犯人都能夠吃頓飽飯,或者以後也不會為食物而擔憂,美好的日子似乎要降臨飽受折磨的犯人身上,隨著時間推移,犯人們逐漸在寬闊的食堂裡麵排起了長隊,而在隊伍的最前麵,赫然站立著一個身影,看似瘦弱,精神狀態卻是不錯,至少比大部分麵如苦色的犯人們強的多。 “告訴我生物係或者是遙星係的信息,這一整盒飯都是你的,或者我可以直接倒掉,這一切的選擇權,在你。” 孟凈藍看著眼前有些瑟縮的犯人,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和昨天晚上的軟弱慟哭的作態判若兩人,或許是能吃上飯而消除了憂慮,或是壓迫同樣遭遇的犯人感到愉悅,不管怎樣,他現在是沈黎指名負責分飯的人,沈黎的善心基本要消磨殆盡,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整明白,父母的消失和沈夜明的死,讓沈黎幾近扭曲自我,或者如人生道路的一種蛻變。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讓我吃一口吧…” 原本以為仇琥死了,以後能吃上飽飯的犯人們徹底絕望,好家夥,之前起碼還能吃上幾勺,這回半勺也別想吃了,隻能不斷哀求著孟凈藍,也許之前在監獄外麵是各種不同的人,但到了這裡,都被饑餓磨成了每天思慮當下食物的一類人,孟凈藍看著眼前流淌淚水的犯人,似乎是想起昨夜的自己,心中難免升起不忍,隨即拿起一旁的空飯盒,在裡麵剜了幾勺飯。 “謝謝!謝謝!……” 犯人心中也是一陣委屈,現在連吃幾勺飯都得感謝人家,這日子,真是一點盼頭都沒有了,而孟凈藍則是心中升起了一絲暖意,也算是做了好事得到了應有的稱贊,這風評不比前任分飯的要好? 隨著一個又一個犯人領到還是原先的那幾勺飯,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沈黎的狠辣,大多都看在眼裡,沒有看到的,在大多數的沉默下也不敢第一個出頭質疑,一切有所改變,似乎又沒什麼改變。 “沈哥,吃飯了。” 孟凈藍找了幾個人組成了小團體,負責維持犯人的秩序,將大多剩下的飯同樣倒進下水管道,隨後才帶人進入沈黎的房間送飯。 “我要你做的事情呢?” 沈黎可不管孟凈藍如何辦事,也沒有吃飯的心思,他隻要關於遙星和生物係之間的事情,似是欲速則不達,沈黎從孟凈藍口中並沒有獲得任何關鍵的信息,短暫沉悶過後,深深的望了孟凈藍一眼道:“我希望你不要騙我,如果你不能體現你的作用,我可以換掉你的位置。” “沈哥…你不能這樣…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孟凈藍的心思很怪,在沈黎的感應中,他似乎一直是個誠實的人,卻總覺得有種別扭,大多數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雜念,但孟凈藍似乎無比純粹,不管外麵表情如何變化,心中始終透露著一種愁悶的心緒,似乎很符合他當下的境況,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試探不同語境下的孟凈藍,他的內心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是緊張情緒都沒有升起,沈黎突然間靈光一閃,因為他以前似乎見過這樣類似的人,可那種像抓住又看不見的感覺,沈黎不得不狐疑的觀察著孟凈藍的麵部,似乎想找出什麼破綻。 “沈哥…你,你乾嘛呀…你這麼看著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有點害怕……” 孟凈藍的表情在沈黎眼中十分生動,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可能自己隻是徒有這樣的心靈感應,對世界上大多數人都不太了解,就像基數大了,總有幾個怪異的存在,可能是他的心跳聲,隻是和常人不一樣? 沈黎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欺騙自己,可能是自己還沒研究明白本身的特殊能力,隻好就此作罷,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壓力太大,導致自己疑神疑鬼了。 試圖讓自己回復平靜的理智時,君寧卻恰時的來了,這是沈黎第二次見到監獄的管理人員,第一次是進監獄時,這一次卻和第一次的人不太一樣。 “沈黎先生你好,我是這所監獄的管理者池行,由我來親自帶你出去。” 溫和的語言,如喪考妣的心緒,看的出來池行的每一道步伐都讓他感到吃力,似是沒想到沈黎這麼快就要出去,又難免產生了一絲憤恨和哀傷,把監獄當成了什麼地方?旅店嗎?雖然難以理解的怪癖可以接受,但這麼一來一回,池行的命就沒了。 “看來池行大人不太希望我出去?” “哪有…哪有,隻是這所監獄第一次放一名人員出去,我有點感慨罷了,這裡也隨時歡迎沈黎先生。” 池行怕組織不好措辭被沈黎劈成兩半,卻越慌亂越不知所言,沈黎也沒過多計較,畢竟父母的消息在沈黎看來是第一位,先解決了這件事,在慢慢處理這裡的疑點,如果,得不到想要的,大不了,全部毀滅。 沈黎自然不知,一道無形的手,已然將他推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