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鋼鬥攤開雙掌,把黎劍三人捧在手心裡,以突破音障的速度,劃破天空,飛向了夏爾西麵。 穩穩地窩在鋼鬥的手掌中,黎劍和夢詩雪一左一右分別扶著昏迷的陳哲,感覺非常的神奇。 以如此高的速度淩空飛行,露在機體外麵的他們,居然連一絲絲的空氣流動都感覺不到。 黎劍仔細觀察了下,發現在銀色鋼鬥的前方,似乎是有一麵無形的護盾,替他們擋住了足以把人衣服撕裂的狂風。 “什麼東西,脈沖護盾嗎?” 五代機使用的各種盾牌上,也是可以凝聚出一層脈沖粒子緩沖層流的,但這種純能量流體,隻能增強實體盾牌的防禦能力,其本身並不能真的起到物理防護的作用。 “難道說,這是脈沖能量力場盾實驗成功了?這是六代機?” 或許是猜到了黎劍此刻的想法,駕駛艙裡的唐霜,時機恰好地打開了廣播音響,對鋼鬥手掌中醒著的二人說道: “有生物力場幫你們穩定身形的,不用擔心會掉下去。不過,如果感覺身體過重了有點不舒服,我可以調低一點力場輸出功率。你們按好陳哲的傷口,再過五分鐘,我們就能到駐地了。” 如果變形成為戰鬥機形態,銀色鋼鬥還能飛得更快一點,可惜在那個形態下,黎劍等人很難安穩地搭乘在機身上麵。 不過,以人形進行高速飛行,銀色鋼鬥也隻是花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橫跨兩百公裡,抵達了西軍區裝甲部隊位於朝陽市境內的某處駐地。 銀色鋼鬥降落時,部隊軍醫已經開來救護車等在了那裡。 唐霜操作鋼鬥,把陳哲放到了擔架上,再把另外兩個人,放到了旁邊的操場上。 軍醫馬上把陳哲抬進救護車,開始了應急搶救。 一名戰地護士,拿著藥箱過去給黎劍處理全身上下的皮外傷。 滿臉恍惚的夢詩雪,則是被另一位女勤務兵,暫時帶去了駐地的對外旅社裡。 目前還尚未解禁公開的銀色鋼鬥,沒有多做停留,馬上被唐霜駕駛著,飛回了駐地的地下機庫中。 停好銀色鋼鬥,身心疲憊的唐霜,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兵員宿舍裡。 一開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已經等在了那裡。 中年人的相貌,與黎劍幾乎沒有差別!隻不過,年齡上他要年長了許多,胡子拉碴的,如果黎劍再大個十來歲,應該就會是他的這副樣子了。 “回來了?”中年人問。 “嗯,師父,我今天,殺人了。”唐霜進去關上門,脫掉軍靴,換上了拖鞋,“他們朝我丟炸彈還有燃燒瓶,我沒辦法。” “這很正常。”中年人說。 這時候,宿舍深處的一間臥室裡,另一名穿著墨綠色軍用襯衫的清秀女兵,打著哈欠從屋子裡出來了。 “糖糖回來啦!見過那個叫黎劍的人沒?是不是真的跟師父長得很像?” 說話的,是西軍區裝甲軍的機師宋清歌。 “見著了。” 唐霜回憶了一下打開駕駛艙後看到的黎劍的樣子,又仔細對比了幾眼輪椅上被她叫做師父的中年人,最後,她認真評價道: “簡直一模一樣!” “哦?”清麗耐看的宋清歌,走到中年人身後,輕輕按摩起了他的肩膀,“師父,說說唄,您跟那人,到底什麼關係呀?” 中年人眼睛微瞇,似有顧慮,不想說話。 怎料,唐霜也湊了過來,蹲下去給他一邊捶腿,一邊也撒著嬌,不依不饒地追問了起來。 “師父~您就告訴我們嘛~您跟那個黎劍,到底有什麼淵源吶?” 被兩個女徒弟纏得不行,中年人這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敷衍,還是認真地,告訴了她們一個答案。 “要是我說,師父我,是那個黎劍的克隆人,你們信不信?” “哈?” 兩個女軍官都愣住了。 下一秒,她們反應過來了,師父在糊弄她們! “怎麼可能!您明明比那個人要大得多!”“就是就是!十年前您救我們的時候,您都二十幾歲了,那您是什麼時候被克隆出來的?總不可能他還沒出生,就克隆了您吧?” “哈哈,說了你們也不信。”中年人笑了兩聲,不想再回答這個問題。 恰好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一看,是軍醫發過來的消息。 “報告首長!人已經搶救回來了!右腎穿孔,換了個人造腎,其餘的沒有大礙。” 似乎是早已料到了陳哲會沒事,中年人的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 他想了會兒,打開群聊,把陳哲平安的消息,告知給了另外幾個人。 白碩:“陳哲沒事了。建議可以借這個機會,送他們出國去。” 然後,他@了一下龍倚天 是的,輪椅上,這個長得跟黎劍幾乎一模一樣的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碩。 他的雙腿,倒不是因為戰鬥或者訓練才受傷癱瘓的。 而是前段時間,他命令唐霜和宋清歌拿槍打斷了他的脊椎,才導致了他腰椎神經斷裂,雙腿不再受控的。 他這麼做,是想實驗一下能不能復現陳哲的經歷,讓自己的神經係統變得敏感,可以再一次聽到來自機魂的聲音。 可惜的是,雙腳癱瘓好幾天了,他一直在鋼鬥上待著,也完全沒有聽到半句他曾聽到過的,來自那位機魂始祖伊娃的聲音。 那天,龍倚天把陳哲拉進他們首席機師的聊天群以後,白碩坐在鋼鬥駕駛艙裡,思考了很久。 思考的結果是,他找到了唐霜和宋清歌,要委托這兩位親傳弟子,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在得知了秘密任務的內容是要拿槍打斷他的脊椎時,兩名女軍官本來就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來了。 “我沒聽錯吧?師父您再說一遍?”“您是吃錯藥腦袋瓦特了?就算累了想躺平了,也沒必要躺得這麼不留後路吧!”“要不師父,精神壓力大的話,我給您找個心理醫生來看看?”“或者您隻是想發泄一下的話,咱出去找個發廊洗洗腳?” …… 被兩個女徒弟圍著嘰嘰喳喳的一陣勸說,一向好脾氣的白碩,忍不住發火了。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你們兩個是小麻雀嗎?要是還認我是師父,就聽我的!是叫你們開槍打我,又不是讓你們挨槍子兒!囉裡八嗦個什麼?” 在他的強迫之下,兩位女軍官,隻能把他接到了宿舍裡,幫他做好了被人打槍的準備。 “那,師父,你躺在沙發上,我開槍,清歌給你止血……” “好。” 白碩躺到墊了一床小棉被的沙發上,唐霜舉起槍,抵在了他的腰上,宋清歌則拿著酒精棉花還有手術鉗,嚴陣以待地準備給他取子彈止血。 “師父,您真的想好了嗎?”已經在多年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擊斃過好幾個敵人的唐霜,此刻,拿槍的手也忍不住有些顫抖。 “要不咱找軍醫來弄吧。”宋清歌提議說,“人家是專業的,一刀下去,保證……” “那要是軍醫問我為什麼要這麼乾,我怎麼解釋?” 白碩的問題,把唐霜和宋清歌也問住了。“對呀,你為什麼要這麼乾呢?” 沒心思跟她們解釋,白碩讓她倆先動手再說,過後會告訴她們理由的。 “別廢話了,瞄準點!對著兩截脊椎骨連接的位置,可別打偏了!” 第一次手刃師父的唐霜,一陣緊張,握著手裡的槍,左挪挪,右挪挪,始終下不定決心。 就在她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開槍的時候,一直一言不發的宋清歌,又突然來了句: “糖糖你瞄準點,別打爛了師父的前列腺或者腰子,我聽說這兩個東西對中年男人特別重要。” 聽她一席話,唐霜一陣泄氣,又不敢開槍了。 “清歌你閉嘴!” 白碩惱羞成怒,掙紮著就想要起身,打算把槍拿過來自己動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啦好啦,師父您別亂動啦,我開槍就是啦!” 看到白碩伸手過來奪槍,唐霜驚叫著,抬起腿,用膝蓋把白碩又壓回到了沙發上去。隨後她一咬牙,用槍口抵住白碩的脊椎骨,扣下了扳機。 呯! “啊!” 子彈居然沒有像三個人預想那樣,會穿過肚皮打進沙發裡去。 宋清歌對著白碩背上血呲呼啦的彈孔瞄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下不了手。 “不行啊師父!傷口太深了,又呼呼冒血的,我看不著子彈啊!” 看到自己的“共犯”是這麼一副廢物模樣,邊上的唐霜也慌了神,趕緊掏出電話,打給了駐地的軍醫。 等軍醫急哄哄地趕過來時,一進門,看清楚眼前無比離譜的場景後,他瞬間困惑了。 “怎麼個情況?是有敵人入侵了嗎?首長您這是……痔瘡爆炸了?” “不是不是!”唐霜趕緊把軍醫推過去,讓他給白碩掏子彈,“是師父躺在這裡玩槍,不小心槍它走火了……” 軍醫聞言,倍感荒謬,大為無語。 “是這樣嗎,首長?” “是、是的……”白碩緊咬著牙關,強忍疼痛,幫著唐霜圓謊。 “誒……那好吧。”滿頭問號的軍醫,先從醫藥箱裡扯了幾塊止血紗布出來,給白碩勒住腰桿,替他暫時止住了血。 之後,軍醫對著白碩後背上的後入式槍傷左瞧瞧右看看,終於還是憋不住,脫口而出評價了這麼一句: “首長,您這玩槍的手法,真的很別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