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嘗試過好幾次之後,黎劍確信了,陳哲的這套極致無甲超速雙噴子鋼鬥配裝,他是玩不來的。 他沒辦法在保證閃避的同時,還能兼顧拉近距離向敵方機甲開槍輸出這種變態級別的操作。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隻要陳哲使用這套配裝,不管他再怎麼調整裝甲,改變武器,他都沒辦法再打贏陳哲了。 “啥情況啊你?阿哲,你讓我感到陌生……” 不管黎劍使用什麼武器,什麼配裝,雙持噴子的陳哲,都永遠隻需要兩板斧就能解決問題。 第一板斧,躲開進攻。 第二板斧,開槍反擊。 樸實無華,卻無比有效。 “白碩,真的有這麼神嗎?” 那位傳奇人物,隻是抽空看了看陳哲的對戰錄像,就歸納出了最適合陳哲的連段風格。之後,也隻用了一句話,就讓陳哲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配裝路線,完成了從好手到高手的蛻變。 黎劍這下是徹底服氣了。 “完了,本來這回,最擔心的是你沒辦法贏得漂亮。結果現在,最大的問題,反而變成了,我要怎麼辦,才能輸得不那麼難看了……” 陳哲一下子變得又穩又強,感覺對於這次將要接受全軍檢閱的選拔測試,已經能有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了,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黎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從模擬訓練場裡出來,他開著玩笑,對正在摘訓練裝具的紅月說道:“要不你也幫我向那位傳說師兄問問,我該怎麼配裝,才能變得比陳哲厲害吧。” 紅月白了他一眼。 “然後呢?等他指點了你,你又能把陳哲乾趴下了,我又再去問他陳哲該怎麼勝你對嗎?你倆套娃是吧?” 黎劍哈哈一笑,“那以後再說吧。” 時間還有兩天,黎劍建議大家都休息一下,不要再死泡在模擬訓練場裡了。 “我聯係了軍醫,趁著這兩天有空,去把牙補了吧。至於你腰椎上的問題,專家也研究過了,問題不大,塞點假體進去,把神經重新連上就行。” 鋼鐵直男陳哲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隆胸不墊鼻子的,有朝一日,居然還需要朝身體裡塞一個假體…… 被紅月踢了那一腳之後,到現在,他的臉雖然還紅彤彤的,但腫已經消下去了。 本來,他都差點忘了自己少了兩顆槽牙這件事情,經過黎劍這麼一提醒,似乎又感覺,那兩顆不在了的槽牙,又難以抑製地幻痛了起來。 回憶著那淩厲如刀的一腳,陳哲的內心之中,頗有些憤憤不平。 如果不是那天,他隻能坐在輪椅上,被不能動的雙腿給拖累了,怎麼說,他也是能把紅月給按翻在草地上,把她當場逮捕了,扭送到安保處去的。 怎麼至於會讓小姑娘一腳踢掉了兩顆牙那麼丟人的? 但是,如果要治好腰椎,陳哲又生出了一個擔心。 如今,他能雙持散彈槍戰勝黎劍,離不開他車禍之後獲得的那種逆天反應速度。 他反應變快,很可能是因為腿沒有知覺了。那會不會,治好了腰椎以後,腿雖然能動了,但反應能力卻也變回去了呢? 想快,就要坐著。 想站起來,就不能快。 坐著快,還是站著慢,這是一個問題。 當陳哲把自己的種種擔憂講出來後,黎劍也呆住了。 “是啊,還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哦。會不會你腿給力了,速度卻又慢下來了呢?可是,相比起腿能恢復功能,回歸正常的生活,難道你覺得,操縱鋼鬥的反應能力要更重要嗎?” 要打仗了,那是當然啊! 陳哲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我有自己的理由,必須變得非常厲害。如果治好腿的代價,是讓我反應變慢,那我情願以後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好了。” 有點被陳哲近乎偏執的事業心給感動到,黎劍贊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吧,我會先找專家們商量一下的,問問他們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不過,這都是選拔測試之後的事了,雖然看現在這情況,你通過測試應該沒問題。但在正式拿到編製以前,基地也不方便就那麼白白給你治腿不是。” 說到選拔測試,黎劍叮囑陳哲: “測試那天,你一定不要顧忌我的臉麵,不要因為咱是兄弟就憐惜我,要能怎麼虐我,就怎麼虐我。基地很需要向外麵的人證明,咱們的特招方案,是真的能招到素質過硬的頂級人才的。” 黎劍告訴陳哲,他的師父,一個名字叫沈卓的叛徒,也是基地裡特招進來的鋼鬥機師。 “叛徒?” 這個詞的分量,讓陳哲心情一沉。 “對,他當了叛徒。”黎劍這還是第一次,向旁人講起那位引領他走上機師之路,卻在最後誤入了歧途的恥辱師父,“他偷走了基地裡的第三代鋼鬥設計藍圖,在間諜的協助下,偷渡去了光塔。” 這件事情,讓內閣高層震怒。 夏爾皇帝直接公開發表了諭令,在全國範圍內,轟轟烈烈地展開了數輪排查境外間諜的運動。 “原來是那個事情啊,我記得的!” 五六年前,那場持續了數月的“鋤奸”運動,陳哲至今依舊印象深刻。 隻是他不知道,那項舉國執行的轟轟烈烈的運動,興起的源頭,居然正是在這所科研基地裡,居然是因為一個與黎劍關係親密的人。 “正因為出過那種事情,給一些人落下了口舌,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每一年,都會冒出來很多針對基地特招政策的質疑聲。也是從那以後,我們才會在找來新人以後,都要舉行一遍那個特別的所謂的‘歡迎儀式’。” 原來,那兩顆無辜的槽牙,都是因為那位連麵都沒見過的可惡叛徒才會離我而去的! “叛徒真該死!草他媽的!” 陳哲的心情無比復雜,對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被稱為是文明燈塔的超級大國,又心添了幾分厭惡。 “對,草叛徒們的血媽!”對於這項提議,黎劍深表贊同。 “所以,光塔那邊,在五六年前,就已經掌握了鋼鬥的開發技術了嗎?那會不會,他們現在,已經偷偷開發出來了能投入實戰的成熟機體?” 難怪,五年之後,發起世界大戰的邪惡聯盟軍,能突然之間放出來一支規模龐大的鋼鬥機甲部隊。 原來,禍根早在現在的五六年以前,就已經被埋下來了。 結果,黎劍接下來說出口的話,更是讓陳哲驚訝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你還是樂觀了。鋼鬥技術的泄露,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發生了。而且還是被人轉移出去了非常核心,非常機密的原始技術資料。” 也就是說,北部世界的聯盟諸國,或許早在十年以前,就已經著手對鋼鬥進行研究和生產了。 “什麼?” 震驚之餘,陳哲突然想起來了,紅月跟他提過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位被稱為鋼鬥之父的,已經移民去了光塔的餘震教授。 “泄密的人,不會是那個,移民過去了的餘震教授吧?他不是幾年之前才移民的嗎?” 偷偷朝著坐在桌子旁一言不發的紅月看了一眼,黎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沒有證據不要亂講哈,人家好歹也是科學泰鬥。雖然這個事情吧,所有人都知道,隻有他才能做得成……或者就是紅星河教授了。” 發現黎劍和陳哲都在有意無意地偷偷瞄自己,紅月雙手環胸,扭開頭,白了他們兩個一眼。 “當然不會是我爸!不過,餘震叔叔做沒做,我也不知道。” 如果泄密的人不是餘震,那就隻能是她老爸紅星河了。所以在內心裡,紅月還是比較傾向於認為,十年前泄露了技術資料的人,就是餘震,或者他的學生沈卓的。 沈卓,是餘震教授的親傳弟子。 當年,在恩師公然移民去了光塔之後,那位當時的研究基地技術總負責人,光速選擇了叛變。 一周之內,他就帶著技術資料偷渡逃走了。 兩師徒這種默契的表現,幾乎已經是很明顯地在向世人宣布了: 我餘震,就是叛徒! “正因為咱們研究基地有著這樣那樣的過往,被貼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標簽,導致盯著咱們眼睛非常之多。所以呢,我們才必須拿出來更好的表現,更嚴苛地去約束自己。” 說著,黎劍再一次把手,放到了陳哲的肩膀上, “說了這麼多,阿哲老弟啊,下周一的選拔測試,請你一鳴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