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李樂天已經習慣於這裡的白天和晚上。 　　不過李樂天還沒習慣睡覺，他好像有無限的精力。 　　但又不是無限的力氣，李樂天還能感受到累，他還需要休息，但無論怎麼樣都睡不著。 　　這樣好像也挺好的，不睡覺便不會有夢境。 　　現在的李樂天至少覺得現在的自己至少還是清醒的。 　　李樂天這樣想著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睛被刺激了一下。 　　前方出現了光！像是火光！ 　　在黑暗中的一片光意味著人類的活動。 　　李樂天看了看旁邊，白墨和雪青也看見了不遠處的光。 　　白墨很是激動，雪青臉色不變。 　　於是三人加快了速度。 　　果然前方出現了村落，比以前他們在部落住的還要大的村落。 　　正當三人還沒來得及欣喜，一群人不知道從哪裡出現攔住了他們。 　　這群人很怪。 　　前麵的人穿著寬大袍子，戴著高高的帽子。 　　帽子很大，遮住了眼睛跟鼻子，留給李樂天的信息隻有他下巴上暴露出來的血肉。 　　後麵的大部分人身披黑色長鬥篷，低下頭彎著腰，身上衣著遮住身體和臉。 　　看起來一整個人隻剩黑暗。 　　還全都是寬鬆的鬥篷，看起來每個人都很瘦弱。 　　白墨小聲地問了一句：“他們是什麼妖怪嗎？” 　　李樂天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覺得眼前這群人有點像死神，如果再人手拿著一把鐮刀的話。 　　看起來這群人不能說是妖怪，但至少能說得上怪。 　　李樂天看了看雪青，雪青搖搖頭。 　　李樂天剛想上去準備戰鬥。 　　隻見雪青上前了幾步，說道：“我們是不遠處的衛長，遇到妖魔襲擊，最後就隻剩下我們三人，希望各位能暫且收留我們一下。” 　　還補充了一句，“我們可以共同抵禦妖魔。” 　　衛長？李樂天最開始以為哪位老人名字叫衛長，但後麵明白衛長是一個職位。 　　但現在聽雪青的話，衛長好像是部落名？ 　　前麵幾人低頭討論了一會，其中一人摘下了帽子應該是為表好意。 　　但是反而震驚了白墨和李樂天兩人。 　　隻見帽子下麵卻是血肉模糊的臉，甚至還露出來一大部分骨頭。 　　隱隱還能看見脖子，哪裡不能算是脖子，隻剩下一塊骨架還在支撐。 　　白墨忍不住，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李樂天覺得還好，骷髏都看過了這又算什麼。 　　那骷髏還是土黃色的，比這惡心多了。 　　不過眼前這群人確實長得有點怪，要不是雪青那麼說，李樂天肯定認為這群人是妖魔。 　　李樂天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裡看見的那個吃人場麵。 　　原本以為部落裡的人其實是一群怪物，沒想到是人中混入了怪物。 　　不過，那個怪物長得基本和人一模一樣。 　　而眼前這群人長得更像怪物一點。 　　那人開口道，聲音倒是正常人的聲音。 　　不知道脖子都已經隻剩骨頭了為什麼還能發出正常的聲音。 　　“雖然我們不信奉一樣的主神，但是我們還是歡迎你們，我們的貴客。” 　　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麵的人。 　　後麵的人立馬掏出了火炬，點燃了夜空，歡呼地歌舞，是聽不懂的語言。 　　李樂天覺得這還是個部落。 　　李樂天看了看他們揮舞的那些火炬，火焰是正常的火焰，但是下麵點燃的卻是骨頭。 　　骨頭是不可燃物吧，他們是怎麼點燃的？而且點燃後骨頭沒有一絲消耗。 　　李樂天苦笑了一下，這裡可是玄幻的世界，自己被科學影響太深了。 　　來到這裡的第一天，白天黑夜中進行了一場篝火白會。 　　有幾個人都摘下了帽子或者褪去了長袍，都是一樣血肉和骨混合的模樣。 　　有一個人甚至脖子那裡沒有了血肉，甚至還沒有骨頭，靠一些血管撐起了一整個頭顱。 　　先前說話的那個人坐在三人旁邊，坐在篝火最中心的位置。 　　李樂天白墨雪青坐的也是篝火中心的位置。 　　火光很足，李樂天感受到了來之不易的光明和溫暖。 　　他應該就是這裡部落的首領了吧，三個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趁著其他人載歌載舞的時候，李樂天小聲地問道雪青這裡是什麼情況。 　　白墨也一臉好奇地看著雪青。 　　雪青麵無表情地開始講述，“巴蜀國大部分人都信奉巴虺。這裡部落的人的主神便是巴虺。” 　　李樂天想到了一個想法。 　　“他們把身體獻祭給了他們的主神巴虺，以此獲得神力？”李樂天盡量已經說得足夠小聲了。 　　雪青搖搖頭，剛想解釋。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巴虺其實並不在意我們的身體。” 　　三人發現是剛才講話那人。 　　感覺氣氛有點尷尬，在對方的地盤上討論對方的主神，這感覺有點像去陌生人家裡麵說主人父親。 　　白墨低下頭。 　　李樂天撓撓後腦勺。 　　雪青就這樣盯著麵前。 　　李樂天想解釋，但又發現自己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找書苑 wwｗ.zｈaoshuyuan.com 也叫衛長？ 　　那人笑了笑，但是嘴角一半卻是雪白的骨頭，看起來更加瘮人。 　　“我叫肆貳。” 　　“巴虺並不在意我們的身體。” 　　“巴虺的名號是痛苦之神，他想要的僅僅是痛苦。” 　　“可人們哪裡有這麼多的痛苦，於是隻好傷害自己換取痛苦，再把這份痛苦給予巴虺。” 　　李樂天想問問題，但是著急且話癆的白墨先問了出來，“可是傷的這麼重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肆貳也可能覺得笑容有點可怕，於是重新戴上了自己的帽子，“人們養豬不也是等生崽之後再宰豬嗎？” 　　“巴虺不會輕易讓我們死去，就像我說的那樣，他想要的不是我們的身體，隻是痛苦。” 　　李樂天聽肆貳的話感覺他不是很尊敬巴虺啊？教眾都不信自己的主神？這讓李樂天感到很奇怪，但是他沒有多問。 　　肆貳說完這些之後就離開了。 　　雪青又接著說道：“我所知道的差不多就是他說的那樣，這便是巴蜀國的求生之道。” 　　“信奉巴虺的人用痛苦換來生命，用殘缺的身體換取不完整的人生。” 　　李樂天點點頭認同這個說法。 　　力量不可能從天而降。 　　李樂天又看了看雪青，巴虺是用痛苦換取力量。 　　那龍兵又是索取什麼？ 　　從衛長的死看來，句龍的力量也絕對是有副作用的。 　　不知道雪青還能撐多久。 　　又或者，我們還能活多久。 　　人都在痛苦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