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腸轆轆的我獨自行走在這荒蕪之地。微風舔舐地麵,卷起一片片塵埃。 “服了,這年頭怎麼鹿都帶電啊。” 我已經三天沒有進食,平日裡沒有挨過餓的我,竟然可以堅持這麼久,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或許是過於饑餓,我的視線開始模糊,雙腳越發沉重,隻能攙扶著一根木棍緩緩前行。 咕咕咕咕…… 胃已經餓到開始發痛了:“我現在真的快餓死了,來點吃的吧,什麼都好,現在我什麼都吃得下。” 沙沙沙…… 腳下的沙子突然激烈扭動,一條半米多長的蠕蟲瘋狂扭動的身子。 “蛙趣,什麼鬼玩意。” 我知道我踩到了一條軟軟的東西,條件反射一般地跳了起來。 或許是以前小時候踩過蛇,被咬過之後留下的心理陰影。其實就算沒有踩到,在這種地方,但凡是個活物都得保持十分的警惕。 剛剛那一腳看來還挺用力的,那條沙蟲還在瘋狂扭動,我二話不說舉起木棍就砸了下去。 一棍……兩棍……三棍…… 越敲越掙紮,直到扭不動了。 為了確保它完全死透了,我又拿石頭猛砸它的頭。 我抓起沙蟲,軟趴趴的身體外包裹著一層厚厚的乳白色粘液,我知道這將會是我這麼多天以來唯一的能量攝入,但這玩意的外貌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啊。 “額……我收回剛剛說的那句什麼都吃得下的話。” 我看了看周圍這一片死寂的荒漠,比起死亡,吃下這一坨惡心的玩意或許根本算不上什麼吧。 我用石片劃開沙蟲,裡麵塞滿了黃色內臟和白色的液體,甚至不用湊近聞,打開的瞬間,一股腥臭味直沖天靈蓋。 我鼓足勇氣淺嘗了一小口,又苦又酸又澀味道就跟它的長相一樣惡心。 一番咒罵後,我把這坨玩意扔得遠遠的。 本就因饑餓導致虛弱無力,在經過這麼一折騰,現在就連走路都困難了。 ………… “何時眼前突兀現此屋。” 我小聲地嘀咕著,三天沒有進食的我精神也開始出現問題了。 “真想吃麥當勞,要是有個城市就好了,城市?城市!” 眼前正是一座城市,隻不過更像是一座廢棄的城市。 我加快了步伐,已經開始有些迫不及待了。 廢舊的街道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鐵拒馬,鐵絲網與沙包袋四處橫放,很顯然,戰爭到過這裡。 我嘗試搜尋附近的商鋪,看是否能找到食物。 我來到一個十字路口,發現這裡的城市布局非常的詭異。這裡的街道似乎都是人行道,但整條道路卻非常的寬,道路兩旁略高使得中間的路如同河道一般。 兩旁的建築別說商鋪了,就連門窗也沒有,而且仔細看這個建築會發現,建築外圍是有一層非常厚的外殼,而裡麵或許才是建築的本體。 這座城市看來已經荒廢很久了,綠化帶的植物藤蔓已經蔓延到整個路麵,樹根也肆意生長,頂破了石質的地板。 整座城市給人一種未來科技與原始森林重疊的沖擊感,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 震撼歸震撼,食物還是要找的,正好不遠處有幾隻雷角獸,就是之前把我電暈的鹿。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訓,我沒有貿然的發起進攻,而是在一旁收集著藤蔓。 將藤蔓的皮用石片刮下來,然後將多條藤蔓皮進行揉搓纏繞,最後製作了一根韌性還算不錯的繩子。 我將木棍的一端劈開,把石片塞到裡麵夾住,然後用繩子緊緊的纏繞,就這樣一根簡易的長矛就完成了。 “古人雲,一寸長一寸強,好家夥,你要是敢再頂我,我就一長矛下去,把你屎都戳出來!”我拿著我製作的長矛,心裡沾沾自喜。 回到剛才的地方,卻發現鹿群早已離開。 “TNND,你以為你跑的掉嗎?”我觀察到地麵有一坨屎被踩了一腳,根據飛濺程度可以判斷,它踩的時候非常的用力,似乎是被嚇跑的,而奔跑的方向也非常明確,我抓起長矛就追了上去。 城市道路非常的規整,路口也非常的少,不一會兒就看到了鹿群,我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生怕再次驚擾到它們。 街道上除了一些沙包和鐵拒馬之外,就沒有任何掩體,好不容易才接近到十幾米。 我扯了扯綁在長矛上的繩子,在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我沖出了掩體。 咚隆—— 一隻紅色的大老虎從天上掉了下來,精準的按倒了雷角獸,並且精準地避開頭頂上的犄角,咬住了脖子。 其餘的雷角獸落荒而逃,這隻紅色大老虎用前爪按住身體,然後將頭一甩把鹿的腦袋扯了下來。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矛頭指向前方。它似乎也發現了我,一直盯著我不放。 初次見麵,我們兩個誰也不敢有什麼動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它似乎也察覺到我對他的威脅並沒有特別大,於是它將鹿叼起,一個飛越跳到墻上,快速離開了。 “這才是真正的壁虎吧。” 見血壁虎跑沒影了,我才一步步慢慢地挪到鹿頭那邊,我抓起鹿頭,用矛頭劃開皮毛,對著裡麵的生肉就是一頓啃。 血是鹹的,肉是酸的,軟綿的肉中帶有堅韌的血管,味道一言難盡,口感更是難評,但比起沙蟲,這應該已經算是一道“美食”了。 ………… …… 咯吱—— 易天停下了手中的筆,蓋上筆記本,病房的門打開了。 一位中年的老婦人提著一個保溫壺走了進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但笑容卻擠出了褶皺。 “媽,你又煲湯啦?都說我快好了,不用你這麼費心了。”易天趕緊下床接過保溫壺。 “別別別,你躺著。你呀,現在還沒恢復,多喝點湯補補身子哈。”老媽的說著便打開了保溫壺,藥材和雞的味道隨著熱氣飄散開來。 老媽將金黃色的湯水到在碗裡,扭過頭對我說:“易天啊,其實,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家裡發生了很多事。” 聽到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這可是要報憂愁的節奏啊。 “茹斌她啊,準備要結婚了。”老媽說完嘆了口氣。 我心中懸起的石頭,還沒起來呢就落下了。 “害,嚇我一跳。媽,你有話就直說,還以為什麼大事呢,整得我提心吊膽的。” 老媽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湯準備吹吹:“茹斌這小丫頭,嫁誰不好,非要遠嫁,哎,真是長大了留不住啊。” 我立刻接過碗,自己喝:“媽,別,我自己來就行。妹她嫁出去了,不還有你兒我嗎。您就別替年輕人操心了,就想你說的,長大了留不住了。” 一個小時過後,母親離開了,我也照常進行我的康復訓練。 我的體力恢復得很好,現在我沒事也會自己下床走走。我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白色的陽光暖暖的,驅趕著冬日的寒冷。 望著高嵩的大廈,我又再次回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夢,那個真實得如同親身經歷過一般的夢。 我的嘴中不斷地念叨著“血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