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著屬於京城的新鮮空氣,我滿足的忍不住哼出了聲。 “哼哼哼哼……沒想到這種公司真的存在啊,真是夢一般的感覺。十萬啊……” 呢喃自語著,我走出了市中心,在晃晃悠悠的地鐵中來到了我距離市中心五公裡的家。 陰暗狹小的出租屋,僅有一扇天窗勉強維持著光明。 “哎呀,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吱呀作響的推門聲還沒有消失乾凈,我便已經一把撲到那張二手沙發上了。這是這個房間為數不多的正常家具。 看著麵前東拚西湊來的桌椅板凳,還有那扇狹窄昏暗的天窗,我忽覺肩上重擔。抖了抖手中的考題,翻開了第一頁: “你是一個列車司機,在你麵前有兩條軌道,你可以選擇變道。在你原先的軌道上被綁著十個無辜的人,而在另一條軌道上,綁著一個人,請問,你如何抉擇?” “靠,電車難題!” 隻看第一頁的這個題目我就已經感到一陣不妙了,果然,這種高大上的組織總是喜歡出這種變態的題目來考驗測試者。 但又能怎麼辦呢?我的目的是入職,就算再也不想做選擇,也必須要做了。 “變道……” 我艱難的提筆寫下了這兩個字,最後打開第二頁,看起了第二題: “第一題想必你選擇了變道,現在籌碼升級,你原先的軌道上被綁著的是十個孩子,另一條軌道上是你的母親或是你的至親,你該如何抉擇?” “呼~……” 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並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這隻是個測試…… 可效果並不怎麼好,我的母親在半年前就離世了,每每提到她,特別是有人拿她來作比較的時候,我的怒火便壓抑不住。 在這個時候,比較價值已經行不通了,為了救一個人而犧牲十條人命,從理智的角度來說怎樣都是錯。 “繼續行駛……” 我還是選擇了這個答案,在我的心裡我已經默認了我的母親要比十個陌生的兒童更加重要。 “呼~” 再次呼一口氣,調整心情,我翻到了第三頁: “若你選擇了維持原來的軌跡,那麼在你心裡,你是否認為你的至親要比十個孩子更有價值?若你選擇了變道,你又該以何種麵貌麵對你的至親呢?” “我拒絕回答。” 這次我甚至沒有把問題看完,毫不猶豫的提筆寫下了這五個大字,我不知道這個組織的考核標準是怎樣的,一切的回答我都按照內心。 這個問題我的內心是極其抗拒的,雖然我心底已有默認,但……親口承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三個問題你都已經作答完畢,你認為電車難題是什麼?你認為這個問題的最優解又是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直指核心,這是事物的本質,是電車難題的本質。 即:電車難題是什麼?該如何解? 這個問題不像是其餘的幾個問題那樣好回答,我沉默了許久,緩緩提筆寫下: “是一個不可能發生的情景,是一個以人性為出發點,引導決策者作出人性的決策從而得出人性的醜惡的帶有引導性質的實驗,實驗結論不具有參考性。 至於最優解,我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看到這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我就已經大概明白了這個組織的標準,這個組織並不是強製要求你在電車難題中做抉擇,而是要求你看清電車難題的本質。 其實仔細想來,電車難題的本質就是個引導性的實驗,他被迫讓你將感性與理性放在一個標準下做比較,從而得出“人性”的結論。 這些結論當然是可笑的,自然也就沒必要理會所謂最優解。 “題可是寫完了……地址是一點沒發現啊……” 想到這裡,我渾身放鬆,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左右翻動了幾遍考題,試圖在上麵找到一個聯係方式和地址。 可就是這麼幾遍下來,除了a4紙特有的冷白色和特製油墨濃烈的黑色外居然沒有一點其餘顏色。 “奇了怪,我自然會找到嗎?” 在考題上翻看無果後,我索性放棄了繼續查看。至於那塊手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就被我裡裡外外的檢查過一遍了。 “啊~哈……” 看著窗外逐漸傾斜的陽光,月亮已掛上天際,困倦的感覺襲來,明明下午才睡過一次,可為何是如此的困呢…… 一夜無夢,第二日。 剛剛睜開迷蒙的雙眼,我稀裡糊塗的穿好了那身破舊的衣服,正準備迎接清早的金色晨曦時,我的手機響了: “為?誰呀……” 一麵接著電話,我一麵打開了我出租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舊鐵門。 “吱呀!”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充斥在房間當中,我早已習以為常。可門外的光線十分昏暗並不是金色晨曦,仿佛是陽光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樣…… 此刻正在接電話的我顯然沒有過多在意,一頭便邁出了門檻。 “又是詐……唔!”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強有力的大手便扼住了我的咽喉。 窒息和疼痛一並襲來,我隻覺得大腦放空,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連卡在喉嚨中的剩下幾個字都沒有力氣再喊出來了。 驚恐過後,我剛剛回過神來之時,確是發現我已不可遏製的再次昏昏欲睡,明明才睡醒的,明明…… 還不待我多想,昏睡便已將我吞沒,整個人的意識深入到迷茫的深淵,四周空無一物。 再次睜眼,我已經來到了車窗上貼滿黑色貼紙的麵包車上,我的四周是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將我夾在後排座椅的中間,動彈不得。 看著副駕駛那男人腰間別著的手槍,我心下一沉,這回是真被綁架了…… “小子,醒了?” 坐在我左邊的那個大漢最先反應過來,他看著我微微睜開的眼睛卻是瞇起了他的眼睛。 “是……” 我不知作何回答,隻能勉強應付道。 可誰知那大漢看到我的反應後卻是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他冷哼一聲,再次發問道:“你知道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嗎?” “其他的我不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奴隸交易市場的,對吧?” 通過這個大漢簡單的言語,我便已能大致判斷這夥人可能不是什麼綁匪。 “少給老子打馬虎眼,這次確實不是帶你去奴隸交易市場的,而是帶你去器官交易所……” 那大漢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中所想一般,故意用惡狠狠的語氣說出這番兇狠的話,企圖以此來震懾我。 可是這個大漢不知道的是,在我看來,他的表演似乎有些用力過猛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話本劇中的人一樣,用著“極富感情”的聲調念出臺詞,令人怎麼看怎麼別扭。 “大哥,有點用力過猛了……” 我在一旁看著他眉飛色舞還要繼續說點什麼,急忙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啊?有嗎?” 那大漢被我這一句整破防了,他開始重新審視起了自己的演技,但隨後又意識到了什麼:“算了,你都已經察覺了……” “你們是我麵試的那個組織的人?” “組織?哦對!是那個,就是李博士叫我們過來的。” 聽到這個回答,我的眉頭一挑,先前給我測試的那個中年人,胸盤上寫的就是李博士。 雖然我搞不懂為什麼這個組織的胸牌可以不寫真名,但也基本可以確定這一夥人確實是來接我的,並且也沒什麼惡意。 “隻是我搞不懂,為什麼要搞成這樣啊?” “這個……等一下就到了,到了你自己看吧……” 隨著這個大漢的聲音落下,車子像是被施加了指揮一樣,穩穩的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