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的第二日,楊翦在市集口遇見了鄔婭。今天鄔婭穿了件淡綠色的長衫,比之前看上去更漂亮了。 “楊翦聽說你斬殺多頭妖龍。” “嗯是吧。” “怎麼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開心,是因為我嗎。” “不不,鄔婭,你是見過最漂亮的姑娘。今天的你就像從畫裡跑出來的一樣。” “還是我之前說的話有點重了,我是出於好心。” “不不不,鄔婭你告誡的非常對,很多事情跟我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 屠妖賽上發生的事情,讓楊翦實在高興不起來。這兩天他幾乎失眠了,夜裡不是夢見慘死的馮吉,就是夢見自己長出了好幾隻腦袋。 這會兒鄔婭在,他很快修整了自己的心情。 市集是一條蜿蜒的山林小路,小路兩旁有很多賣手工品的小販。而比起相柳之觸,鄔婭更喜歡這種地方。 兩人一邊閑逛,一邊交談。楊翦這才知道鄔婭不希望他去太陵城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早上比賽他繞了對手。而是因為進入戰士團會麵臨很大的危險。不說戰士的身份隨時會受到別人的挑戰,外麵的那些任務都隨時會要命。鄔婭講了一些烈風戰士團的事,楊翦的實力雖說有長足進步,但還不及他們戰士團的成員。楊翦也便聽明白其中一些隱晦的意思,要成為一名戰團戰士不僅要高超的武力,而且必需要有靠山。要不然,得不到修練機會是小,變成犧牲品是大。就像楊翦之前遇到的那個對手,那人之所以敢在報名比賽的時候隱瞞天賦技,必然是背後有靠山。今天比賽要是贏了,便說是手誤寫錯了,輸了就更不會有人提。而像楊翦這樣的小村裡來的就不一樣了,稍有一點錯漏,很可能會被套上不忠的罪名。 “鄭濟大哥一直跟我說城裡有多好多好,看來也不盡然。”楊翦苦笑道。 “應該說是普通人或是他那樣的商人,城裡一定比在外麵更方便更安全。但對於我們這些戰士來說並不是如此,要是我有選擇的話,我寧願有待在一個小地方,用自己的能力保護大家。培養一些學徒,晚年能過著愜意的日子。” “每個人不都可以選擇。” 見鄔婭搖了搖頭,楊翦感覺剛剛自己的話有點幼稚了,“其實不管鄭大哥說什麼我都會走上這條路,我很早就作出了選擇。” “很驚訝你的實力長進了那麼多,如果明年還能提高一個等級,或許那時候才是更好的時機。” “開弓沒有回頭箭。”楊翦又說道。 兩人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之後鄔婭說了很多太陵城的禁忌,如果是有身份的人,那禁忌就更多了。比如之前對流民的看法,楊翦作為永安鎮的士兵,隨便談論幾句別人都不會太當回事。如果是作為戰士,這就意味著提出了不同的政見。觀點不同者便會向他提出挑戰。 市集中心逛了幾圈,夜幕後便登上了山頂。欣賞著山丘中泛起的紅色熒光,那是山裡一種叫紅翠果的果實。烏黑的山丘襯著紅果綠樹,純凈的夜空星光斑斕,就像一副完美的油墨畫。而對楊翦來說,麵前是空無一物的純潔聖地。 “好像出事了。”鄔婭忽然說道。 “出事了,哪裡出事了?” “你看丘陵東麵的火光,那是烽火臺。等等,我看下是哪裡。” 烽火臺的火焰受法術控製,戰士們能看出它所指的方向與距離。當鄔婭用望遠鏡看去之後,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楊翦萌生出非常不好的感覺。 “鄔婭,是不是我們永安鎮。” 見鄔婭點了點頭,霎時一身急汗。 “楊翦等等,你騎我的馬,我的馬更快。” 夜幕籠罩著大地,鄉間小路上隻聽急速的馬蹄聲。楊翦做夢也想不到,剛剛還是溫馨的美景。這會兒卻是難以想象的噩耗。 當他趕回去的時候,小鎮已經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哭聲喊聲裡,到處是無助的百姓。看見一小一夥劫掠出城的小妖,果然是東山那裡的狼頭妖。楊翦這會兒也顧不上許多,一頭沖進去與小妖廝殺,殺完了一批又是一批,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使不完似的,他這才感覺到血繼術與多頭妖龍帶來的力量。 當血水與汗水模糊了視線,看見城門口有個移動的人影,提著劍又沖了過去。來到麵前才看清,原來是馬寬。 “楊翦是你?你怎麼在城裡。” “我剛從西丘郡趕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家裡沒事吧。” “沒事,我把大家安頓好了,跑回來就撞到你...。” “等下,你把大家安頓去哪裡了。” “你放心,我讓我媽帶大家去李老頭那兒,李老頭那兒地方比較隱蔽。楊翦,李老頭那裡不會有事吧。” “嗯,算你聰明,那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走,我們到鎮子裡去看看。” 此時鎮子裡已經失控了,打劫的不僅是妖物不說,還城裡的流民。 當楊翦遇見程頭跟軍營的同伴,昨天夜裡狼頭妖來犯,程頭帶著大家拚死抵抗。奈何妖物的數量太多,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擁進鎮子。再回頭去救,已經免不了一場災難了。 南瓦鎮派來的援兵也到了,但隻是杯水車薪,他們救人、救火兩頭應顧不暇。直到鎮上出現一個女法師的身影,用冰晶撲滅了鎮上熊熊烈火。別人或許已經忘了,但楊翦必然記得,那是海德法師的學徒。 黎明時才安穩下來,小法師撲滅了鎮裡最後的火焰。但大家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悅,垂頭喪氣地坐在廢墟上。 楊翦走到了老長官的身邊。 “對不起程頭。”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們鎮子毀了一大半。鎮長死了,人心惶惶,如果沒有人出來主持大局,我們永安鎮就沒有了,大家都會變成流民。” “程頭你說怎麼做吧,我都聽你的。” “聽我的,我不行,我壓不住的。我說主持大局的人是你。” “我?” 楊翦看向四周,見同伴們都呆呆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