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大捷的消息很快傳回到永安鎮,鎮裡的百姓們歡呼雀躍、奔走相告,比過節的日子更高興。但楊翦卻是高興不起來了,因為鎮裡到處是他殺死烈風團戰士的流言。有人說他是公報私仇,有人說是在聯手除妖時的誤殺。幾乎沒有人提到過真相,而更離譜的流言說是情殺,說楊翦跟死者爭奪戰團裡的女人。 楊翦本來比隊伍晚回鎮子半天,因為他必需要處理臉上的毛發。在得月那兒找了一個房間,將毛發全部刮乾凈,本想著風風光光接受萬人歡呼。但他下午進鎮子的時候,發現別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背後還指指點點的。回到家裡,父母又是不冷不熱的樣子,哥哥看見他像見鬼似的。最後找到馬寬,從馬寬嘴裡才知道這些。 夜裡楊翦也索性躲到了李老頭的家,或許整個鎮子隻有這裡不讓他心煩。 這一天也有讓楊翦寬心的事情。 李老頭在竹林裡挖了一個水池,用發熱的魔石做成了一個小溫泉,本打算想泡完澡先睡一覺。結果泡澡的時候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池子裡飄著密密麻麻的黃毛。這不是自己身上的獸毛嗎?摸了摸,發現自己的皮膚光滑無比,毛孔又回到以前很細的狀態。再一照鏡子,自己已經完全恢復了人類的麵貌。 高興之餘,楊翦又覺得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殺妖就會變成妖,殺人又能變回人的樣子,或許有一天道德觀念都會因此扭曲。當然將來的道德問題並不急在眼前,眼前的隱憂是各種能力越匯越多,如果不能甄選的話早晚暴斃。洗完澡楊翦去問李老頭,但這問題李老頭回答不了,畢竟血繼術的術士已經消失很久了,他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看來答案隻能自己去找了。” 楊翦忽然開始懷念城裡的日子了,沒有相柳之觸,這裡的生活實在不方便。 第二天清晨楊翦早起練筆,看見程頭匆忙走在竹林小徑上。而楊翦早有所料。 “楊翦你怎麼躲到這兒來了,要不是馬寬我都找不到你。你又變回來了,你的易容術還真挺厲害的。” 楊翦沒心情開玩笑,瞅了程頭一眼。 “我現在是殺人犯,確切的說是為了爭奪女人的情殺犯,我已經沒臉見人了,倒是用“易容術”活的自在。” “我們知道,這些都是謠言。” “嗯是啊,那為什麼謠言滿天呢,謠言的速度比你們行軍的速度要快多了。”楊翦陰陽怪氣道。 程頭老臉一擰,連連擺手。 “這你可怪不得我們,要怪得怪太陵城執法司的那個…那個…對了那個叫長孫界的。我們跟你碰頭之後就回鎮子了,那個長孫界也來到了永安鎮,一來詢問你的情況,從你出生開始一直到現在。什麼都問,你家裡幾口人,平日對家人怎麼樣,軍營裡的表現如何如何,跟烈風戰士團有沒有矛盾等等等等。一開始大家照實說,但後來覺得奇怪就不說了。長孫界就說你殺了烈風團的戰士,是例行調查。從這時才開始鬧得沸沸揚揚的。我雖然知道怎麼回事,但很多事情又不能說,含含糊糊解釋了半天,大家又不相信。” “長孫界這家夥真是有病。”楊翦罵了一句,“那為什麼還有傳情殺什麼。” “長孫界什麼都問唄,有人多嘴了一句,說你跟一個戰士團的女戰士挺要好的。情殺是誰說的…對了是那位女法師說的,海德法師的徒弟。” 楊翦胸口一悶,惡狠狠看了程頭一眼。 “其他謠言我不管,情殺的事情必需給我打住。我再聽到誰說什麼情殺,誰傳的謠言我就宰了誰。” “我知道了,我會讓胡言亂語的家夥澄清的。” 片刻後,楊翦的神情平靜下來。 “楊翦我們說正事吧。”程頭說道,“今天是我們跟烈風戰士團約定十天期限的最後一天,當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在想他們到底還會不會來。” “一定會來,你讓大家做好迎接準備。” “是。” 楊翦預料的沒錯。不過烈風戰士團隻來了單筱勇一個。楊翦與他在鎮長府邸單獨會麵。 今天烈風戰士團的隊長不僅客氣了許多,開出的條件已經完全變了。一份契約是烈風戰士團保護永安鎮十年。另一份是永安鎮與烈風戰士團合作開發周邊的礦藏,各自享有百分之五十的利益。 楊翦隻是掃了一眼,就把其中一份丟了回去。 “這已經是對小鎮最豐厚的條件了,我知道東山狼頭妖已經沒有了,但不保將來還會有什麼妖魔鬼怪。” “來什麼就滅什麼唄。” 單筱勇偷偷瞄了楊翦一眼:“楊翦兄弟之前我有什麼不對的你別放在心上。現在隻有你我二人,這裡你自己的利益絕不會少,我會安排好的…。” 楊翦笑著擺了擺手:“尊敬的單筱勇大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戰士團的保護與利益分配明明是一件事情,契約為什麼要分兩份來簽。後來我算想明白了,履行義務的是戰士團,而礦產利益分配並不會到戰士團。沒有人會知道,因為而知道事實隻有我們簽署過保密契約的幾個人,所以你將一勞永逸,獨享永安鎮周邊所有的利益。獨享,這詞沒用錯。本來有三個人,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了。尊敬的單筱勇大人,我說的沒錯吧。” 楊翦在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對方。單筱勇開始要狡辯什麼,又被噎了回去。聽到後麵臉色發青,終於忍不住出手,神威強大的沖擊力再次撲來。但今天楊翦早有準備,避開神威的鋒芒,隻是被這種天罡技沖到墻邊。就當單筱勇來到麵前時,一柄龜紋傘頂到了他的下巴上。 單筱勇沒有閃躲,隻是愣在了原地。 “這件東西很熟悉吧,它有一個功能,就是收錄下當時談話的聲音。海德法師跟你的談話,可不屬於保密契約的範圍之內。我隨時可以公布出去。” “你…。” 單筱勇像泄氣了氣的皮球,癱坐回原來的地方,汗水霎時浸濕了衣甲。 “你到底想怎麼樣。” 楊翦說道:“我不想怎麼樣,根據法律附近周邊的礦產屬於永安鎮,就不用您跟您的手下操心了。現在東山銅礦的礦主叫他把銅礦讓出來。你的事情我就爛在肚子裡。” 說罷,楊翦從桌子底下拿出另一份契約。 “至於烈風戰士團是否為永安鎮提供保護,如果你們想乾的話按行情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