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神(1 / 1)

恣意遊道 昆侖有麥田 4202 字 2024-03-16

蘇恣遊的外婆住在山腳下的小村落中,叫青屯,住在青屯的人越來越少,且大都是老人。   時至今日,外婆家和這個時代最接軌的一樣東西依然是電燈泡,還是白熾燈。   家裡人想把她接到鎮上居住,她死活不肯,說外麵太喧囂,她不喜歡。   蘇恣遊從小到大都很喜歡來外婆家,山中的潺潺流水聲和悅耳動聽的鳥鳴聲總能給他帶來無限的歡樂和靈感。   今天是星期六,午飯後,他又一次盤腿坐在村口那個大青石上,目光穿過兩座山之間的峽穀眺向遠方,那邊有不一樣的風景。   藍天之上,原本稀稀碎碎的雲朵,突然開始向中間聚攏,白色的,灰色的,還有灰黑色的,一朵朵雲從四麵八方開始飛來,都向中間靠近,聚集,堆砌,然後慢慢築成了一條長長的城墻,凹凸有致,蜿蜒如龍,和記憶中看到過的長城幾乎一樣。   隨後,城墻開始被切割,變成一塊塊“積木”,積木越來越多,在天空中肆意飛舞。   這切割遊戲沒有持續太久,積木似乎接到了號令一般,開始變得規規矩矩,一個接一個有序排隊,在蒼穹之上排了很遠的一列縱隊。   在陽光的照耀下,雲朵被染上了一層彩色的光輝,五光十色,層層疊疊,光彩奪目。   忽的,雲朵們四散開來,而後重新聚合,組成了一扇雄偉的大門,仿若神話故事中的南天門。   與此同時,周邊還不斷有新的雲朵飛來,隊伍在不停壯大,一幢幢空中樓閣陸續被築造而出,飛簷翹角,雕梁畫棟……還有各種神獸珍禽接連不斷冒出。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寂寥的天空變得熱鬧非凡,神鳥翱翔,異獸回首,魚龍飛躍,甚至有仙娥在翩翩起舞!四麵八方陸續有人影向中間飛來,仿若仙人在空中集會,看那儀態,相談甚歡。   如果有喜讀《西遊》的人看到了此番景象,第一時間能想到的或許就是西王母的蟠桃盛會。   的確,這天穹之上栩栩如生的雲彩畫卷正是蘇恣遊想象出的蟠桃盛會奇景。剛剛所發生的這些都是他的“幻想時間”。   “嘿嘿。”   蘇恣遊對自己的傑作甚是滿意,坐在青石上閉著雙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但他並不知道,遠在數十裡之外,這一番神奇景象的前半部分真的在天空中演繹了出來,許多人察覺到之後都駐足在原地仰望著天空觀看,還有人將這奇跡的一幕用手機拍了下來並上傳到網上……   嗡——   蘇恣遊還沉浸在自己的白日夢中,突然,一道奇怪的響聲在他腦海中炸響,宛若洪鐘大呂。   緊接著,他出現在了一片陌生的地域。   這裡霧海茫茫,樹木凋零,地表是黑色的,其上還生長出諸多紫葉雜草,長相甚是詭異,空氣中還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幽香。   “嗯?”   “這是哪?我怎麼……”   蘇恣遊環顧四周,一臉不可思議,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知所措,惶恐從心底漸漸冒出,進而蔓延至全身。   他試著在胳膊上掐了一下,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難道是夢?”   青屯,蘇恣遊神態悠然地盤腿坐在青石上,村口一個已過古稀之年的老爺爺正坐在自家門口用疑惑且迷惘的眼神審視著石頭上的青年。   忽然,老人家不知受了什麼驚嚇,扔了拐杖,麵朝著青石雙膝跪地,兩臂高高舉起,然後開始朝著前方朝拜,一連磕了數個響頭。緊接著,村裡的狗開始叫了……   霧海中,濕冷的空氣繚繞在蘇恣遊的周身,透骨的寒意使他心中愈發恐慌,因為他嘗試過了,並不能從夢中醒來。   無奈,隻能在霧海中胡亂摸索著向前走去,好在沒走多遠,便看到了一片亮光,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亮光處似乎有人影在晃動。   朝著亮光的方向走了沒多久,蘇恣遊突然剎在原地,看著前方那個徘徊著的“人影”,心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腋下、脊背、額頭的冷汗瘋狂滲出。   那哪是什麼人影,分明是個妖怪!   身高與人類差異不大,寬大的軀乾,畸形的雙腿,沒有脖子,頭尖臉寬,頂著兩個大眼泡,雙臂如同枯枝一般,手中還提著一把叉子。   此物的形態在霧氣遮擋下尚且有些瘮人,不知道走近以後的模樣得有多麼驚世駭俗。   砰——砰——砰——   蘇恣遊的心臟在喉嚨處瘋狂蹦迪,他牙關緊咬,拚了命地遏製想要大喊大叫的沖動,因為他清楚,在這個陌生的地域,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搭救。   沙——沙——   蘇恣遊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一邊輕手輕腳向後撤步,一邊緩緩轉身,身上的冷汗快趕上了回南天。   “咦?半神?”   他剛把重若千斤的身體轉過來,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尖銳且沙啞,帶有疑問。   聽到身後的聲音,蘇恣遊的眼球在上下左右四個方向迅速巡視了一遍,除了自己,並未看到其他人。   裝作聽不見,他還想試著往前邁一步,但剛抬起的右腳被身後的一句話定在了半空。   “我的建議是你最好別動。”   沙——沙——   後方那個怪物走了過來,踩在草地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這聲音落在蘇恣遊的耳朵裡,就像是行刑前劊子手在磨刀。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管不了那麼多,蘇恣遊使出渾身解數,將一身力氣全都灌注在雙腿上,然後猛然發力,玩命向前跑去。   雙腿和雙臂擺動的頻率飛快,周圍的景物都快成了殘影。   “停下。”   突然,一聲嗬斥炸響在他的耳畔,隻一瞬,渾身氣力都被卸得一乾二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頃刻間變成了一個癱軟的蝸牛。   此時,他被怪物正提溜在手中,剛剛的一番掙紮就像是滾輪中的倉鼠,一頓操作猛如虎,低頭一看原地杵。   妖怪的身影變得比之前更高大,提著一米八的蘇恣遊就像是捏了一隻雞仔。   “大……大王饒命,我上有七十歲……”   “別那麼多廢話。”   怪物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把蘇恣遊扔在了地上。   直到這時,才能看清眼前妖怪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青蛙怪。   光滑且斑駁的脊背和詭異碩大的頭顱都閃爍著讓人心慌的冷綠色,嘴巴大得能一口吞下兩頭牛。   “你姓甚名誰?”妖怪看著蘇恣遊開口問道。   “姓蘇名恣遊……恣意妄為的恣。”   “嗬……你是怎麼證道了半神?”   “啊?”   蘇恣遊癱坐在原地一臉懵。   青蛙怪看這廝眼神迷離,一副懵懂的模樣,估摸著他沒聽懂自己的話。它的眼睛在眼眶中打了兩轉,然後又說道:“這裡不是你原來的世界,能來到這裡,就說明你已經證道,你難道不知如何來到了這裡?”   蘇恣遊的恐慌不安還在繼續,但大腦已經恢復了些許晴明,心思快速流轉,思考著眼前怪物的話。   “大……上仙,小的愚鈍,初來此地,不太清楚您老的意思,請問這到底是哪?我這是在夢中嗎?”   “嘁,看來這小子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機緣巧合之下修成了半神。”   “都快十年了,終於來了一個人族,這下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