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的不斷前行,這條幽暗的地下通道很快便迎來了一處分叉口,此時兩人已經走了快一刻鐘的時間。看著眼前分叉的暗河,添木乖巧的站在岸邊等待著師傅的指令。 邱石指著眼前的暗河不緊不慢的說到:“此條暗流沿著左邊可前往遮天森林的深處,那裡被世人成為南荒絕地,裡麵有無比可怕的妖獸存在!很多年前為師在森林裡發現了此處暗流,後來隱居此地後花費了不少精力才修建了如今的地道,遮天森林作為九州界的絕地之一,即便是為師這般修為也不敢肆意闖蕩,若不是考慮到裡麵靈氣充裕適合你修行,為師也不會特意帶你來這裡,至於右邊的暗流則可以直通昆海,若有一日你遭遇強敵不得不逃,此條暗流裡有為師的布置,非本門弟子無法輕易通過此處,當初為師修建這裡也是為了對付強敵而建,俗話說人在江湖狡兔三窟,希望咱們爺兒倆永遠用不上這裡吧!” 說到這邱石屈指一彈,強勁的指力竟將山洞上方的鐘乳石敲響,伴隨著一陣有節奏的回聲之後,隻見山洞的上方突然降下一艘小船。小船剛一入水便被湍急的河流沖的不停打轉,若不是船身上係有粗繩恐怕一瞬間便會被水流沖走。邱石看著不斷打轉的小船抬手一指,隻見一道碧綠的光芒從其指尖射出,瞬間就令那不斷搖擺的小船紋絲不動。這一手令添木感到莫名興奮,前世看過的所有特效都比不過他剛剛所見,想到自己以後能習得如此高深的武藝,添木忍不住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很快邱石便示意添木坐上小船,隨後他輕飄飄的立上船頭背對著添木大聲說到:“你現在還沒有習武,所以為師隻好帶你坐船去往目的地,沿途的河道裡還有為師布置的機關密鑰,到時候你要用心記下,你扶穩了!為師要解開繩索了!”聞言添木緊張的將自己蜷成一團並用手狠狠把住小船的邊緣,見狀邱石抬手淩空一抓便將捆綁在山洞上方的繩索給攝了下來。一瞬間小船如同離鉉的弓箭一般快速的射了出去,那強大的推背感差點將添木甩了下去,幸好他抓住了船身才得以穩住身形。 於是在這幽暗的山洞裡,添木仿佛在玩疾速漂流一般沿著河道不斷的前行,而兩邊的石壁上有不少隱藏的機關密鑰,邱石每到一處便會強行停下小船為其講解。望著下方洶湧的河水繞過船身不斷奔騰,添木對於武道的玄妙愈加的充滿期待,就這樣一路順流而下,小船沿著河道最終沖出了這座巨大無比的地下洞穴…… 由於一直處於幽暗的地下洞穴之中,突然來到外界的添木隻感覺眼前一亮,忍不住就要抬手遮擋一番,然而轉瞬之間眼睛就已經習慣這突然的光亮。於是添木瞇著眼睛好奇的向周圍看去,隻見此時小船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山穀之中,此山穀約有千平左右,四麵環山植被豐茂,並且這裡的空氣似乎都帶著甘甜,令添木忍不住站起身用力的呼吸了起來。 邱石指著身後的山洞平靜的說到:“這裡便是森林深處的一座山穀,你剛剛一番吸氣應該也感受到此地的空氣有所不同吧?此處是遮天森林裡靈氣最為充裕的地方之一,今後你就在這裡修行生活,直至你成功出師為止!”說完他控製著小船來到河岸上,在示意添木將小船綁好之後,他負著雙手朝著前方大步走去,而跟隨其後的添木遠遠就看見了前方有一座木屋。 很快老化的木門便被邱石用掌風推開並發出了吱呀的聲響,看著木屋裡揚起的灰塵,邱石眉頭微皺隨後大袖一揮,木屋裡竟憑空生起了一股旋風,瞬間便將裡麵的灰塵攜卷出來落入遠方的河水之中。添木看著眼前如同魔法一般的玄幻操作,已經開始逐漸適應邱石那隱世高手的身份,他一臉羨慕的看向對方,眼神中滿是憧憬之情。見狀邱石搖頭輕笑道:“這不過是操縱罡氣的小手段而已,隻要你突破先天便可以輕鬆做到,以你的天資,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 聞言添木心中對於武者的世界越發感到好奇,但由於今天所接觸的沖擊實在太多,導致此刻的他已經產生免疫,他沒有詢問何為先天,而是乖乖的跟隨邱石收拾眼前的這座木屋。也不知道此處已有多久未曾住人,即便是已經散去了積年的老灰,這屋子裡需要修繕的地方仍有不少,好在邱石武藝高深,一些繁瑣的雜事被其輕輕鬆鬆的完成,添木跟在身邊連打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待兩人將屋子收拾妥當之後,邱石當著添木的麵掏出了一個紅色的袋子,隨即從袋子裡掏出了一堆的生活物資。添木看著那小小的袋子裡居然可以掏出如此之多的物品,心下了然此物定是玄幻小說裡經常出現的空間之物。他表麵平靜的看著一通操作的邱石,內心深處卻忍不住暗暗吐槽道:“你隻要別在袋子裡掏出個核彈頭出來,我就都能接受,反正當年我看了那麼多小說,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這區區空間袋小場麵而已!” 而邱石一邊布置木屋一邊暗暗觀察著添木,在發現對方除了一開始表現的無比亢奮以外,之後無論自己如何秀操作都無法引起他的情緒波動,沉穩的如同一條老狗一般。見狀邱石在心中暗暗思索道:“不愧是域外天魔,這心性果然不同於常人,難怪當年那位能夠成就無上武道,威震天下!邱石啊!邱石!你已經自暴自棄了這麼多年,如今上天將如此美玉送到你麵前供你雕琢,你定要加倍珍惜才行!”想到這他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對添木說到:“現在基本上可以住人了,你以後就住在這裡,難得你忍了一路都沒有吵著問東問西,我知道你此刻肯定滿腹疑問,那便跟我去山穀裡邊走邊聊吧!” 說完他帶著添木向著屋外走去,此刻已是深夜,但天上的明月還是將山穀照的無比亮堂,即便是不用燈光倆人也可以自由的行走在夜色之中。夜晚的山穀卻並不寧靜,四周不斷回蕩了各類蟲子的鳴叫聲,之前在木屋裡添木還沒有什麼感覺,此刻走出木屋後才發覺這夜晚的山穀竟如此熱鬧。 然而邱石麵對這紛亂的蟲鳴聲卻顯得十分不悅,隻見他微微皺眉然後自言自語的輕聲嘀咕道:“看來又要清理一番才行!”隨著他話音剛落,添木突然感覺到邱石身邊似乎在不斷散發著某種氣勢,就連天上的雲層都因這股氣勢而不斷的加速翻湧,忽聚忽散的雲層不停地的將月亮遮住又散開,光影交錯間添木生出了時間加速的錯覺!很快偌大的山穀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原本熱鬧非凡的夏夜蟲鳴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突兀的變化令添木感到無比好奇,他又仔細的聆聽了一番後疑惑的對邱石詢問道:“師傅,剛剛您是不是用了什麼武技了?咋突然之間這個山穀裡的蟲子仿佛全部消失了一般?” 聞言邱石嘴角微揚道:“遮天森林裡生物種類繁多,這裡秉承著最原始最蠻荒的生存法則,那就是強者占據更好的地盤擁有更多的資源,此地早些年被為師發現時,占據這裡的是一條青色的蛟龍,這青蛟額頭上的角甚至已經開始分叉有化龍的跡象,此等妖物實力強悍無比,放到九州哪裡都是一等一的存在!之前由於此妖居住於此,所以方圓百裡之內都不會有任何生物敢於靠近,後來為師得了此地,當時這青蛟死去的動靜驚動了森林裡的一些存在,它們為了占據此地曾經暗中窺探過,但都被為師給打跑了,於是這裡便成了為師的專屬地盤,隻不過我多年沒來,所以這片森林裡的生物漸漸忘記了我的存在,剛剛為師將自己的氣勢釋放出去便是警告那些妖物不要越界,不然日後若我有事要外出,以這片森林的危險程度,你怕是難以存活下去,所以為了你能安心的住在這裡,為師必須要向它們宣布此次回歸!” 聞言添木滿臉崇拜的恭維道:“師傅果然是九州界一等一的強者,居然在這南荒絕地裡也擁有自己的地盤,弟子何其幸運能拜入恩師門下修行武道,今後定加倍用功不墜師傅威名!” 邱石一臉平靜的看著弟子崇拜的模樣淡淡的說到:“若說強者當世比為師厲害的確實沒幾個人,但跟那一位的光輝比起來,我們這些後世的武者不過螢火之光罷了!那人和你一樣也是從其他世界穿越而來,若不是後來對上了玄修士,天下人又怎會知道他們所崇拜的帝王會是奪舍重生之人呢?” 說到這邱石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半響後他平靜的將一段塵封已久的歷史全部告知添木:“那是距今一千六百年前的某一天,一座平靜的小村莊裡迎來了新生命的降臨,喜得男嬰的莊稼漢興奮的挨家挨戶上門報喜,鄰居們見狀都不停拱手祝賀。在那個農耕為主的年代,一個男丁的降生並不單單為了傳宗接代,更是代表了勞動力的增加,更何況已經生了四個女兒的莊稼漢都已經年近四十,這個男嬰的到來令其感覺無比痛快,之前被村民背後閑談笑話他生不出兒子,壓抑了快二十年的情緒隨著這個男嬰的到來全部釋放,這個漢子激動的向全村報喜,更是花掉半生積蓄連擺三天的流水席來慶祝此事! 這個莊稼漢姓汪,他所在的村莊也幾乎都姓汪,據傳村裡的汪姓村民最早都是一個祖先傳下來的,所以這個莊子就叫做汪家莊。喜得男嬰的莊稼漢按輩分排行老二,所以被村民稱之為汪二哥。隨著男孩的降臨,這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對其充滿了期待,他為男孩取名為康,在那個人平均年齡隻有三十歲的亂世裡,他隻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健健康康的過完一生。然而這個名叫汪康的男孩卻從一出生就不同於其他嬰兒,除了要喝奶以外他從來不會發出動靜,平日裡無論大人們如何逗弄他,他都隻是睜著那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的觀察著一切。 不同於其他嬰兒眼睛裡的懵懂無知,此子的眼睛裡充滿了靈動之氣,經過村民的口口相傳後最終驚動了族老前來。族老們在見過男嬰後也十分高興,他們都認定此子長大後定會聰慧過人,於是族老們經過商議決定待其長大後由族裡出資送去縣裡的學堂啟蒙,這份機遇令孩子的父親無比激動,他原以為兒子會和自己一樣種一輩子的田,當一輩子農民,卻沒想到其還在繈褓裡就被族老們認可,獲得了啟學的資格,這也令他愈加的對這男嬰充滿期待。 從那之後,這個名叫汪康的男孩在成長的過程中被家人百般嗬護,在那個貧窮落後的村莊裡,隻有這個男孩可以從小不用勞作,而且永遠穿著乾凈合身的衣衫。這也導致同年齡的孩童對其嫉妒無比,在經歷多次打鬧之後,這群惹事的孩童全被汪康收服,從此這汪康便成為了村裡孩童的老大,直至他七歲後被族裡送去縣府啟學。 然而正是到了縣府之後,這汪康的聰慧才真正得以施展,同齡人還在為認字而發愁之時,他就如同開掛一般不僅過目不忘甚至還能自學術算,很快便從一眾學童裡脫穎而出被夫子收入門下細心教導。可即便是學富五車的夫子麵對聰慧無比的汪康也很快就感到力不從心,隻因這汪康不僅記憶力驚人更是求學若渴,才僅僅過了兩年的時間他就將夫子身上的學問盡數學去,並仍有餘力去鉆研術算和兵法,這份資質令那位夫子意識到自己的弟子是名妖孽般的存在,於是他提筆親書將汪康推薦給了在國都為官的同窗好友。 之後年僅十歲的少年便被接到國都進修,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很快其妖孽的才華便引起了當朝國師的關注。在一番考究後,這位出生自落後山村的農夫之子居然隻用了區區五年的時間便拜入了國師門下,成為了世人仰望的存在,這份際遇屬實令人驚艷。 在拜入國師門下後,汪康的才氣名動天下,他文采出眾寫出的詩詞一經麵世,便能令全國的文人都競相抄送,一時間紙墨價格都為之大漲。除了文采斐然以外,他的習武天賦同樣妖孽,任何武技他都很快上手,並且施展起來靈活多變,常常創下以弱勝強的驕人戰績。 其過人的資質令國師無比開心,更是將其當作關門弟子悉心培養,這份偏愛令他的大弟子無比妒忌,在汪康未拜入師門之前,國師的全部心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更是將其視作接班人來培養,當時的他風光無限走到哪裡都是最為矚目的對象。然而自從汪康出現後,他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他的天才之名被對方搶走,就連從小對他百般寵愛的師傅都不再偏愛於他。 京城裡不懷好意的人故意用拉高踩低的手段去離間這對師兄弟,那汪康眼中隻有武道對於外人的挑撥他根本不屑一顧,可他那心高氣傲的大師兄卻接受不了汪康的存在,於是他開始明裡暗裡的各種算計對方。然而汪康的心智根本不像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無論他用了何種陰謀詭計都被輕描淡寫的化解,甚至好幾次都是他反而吃大虧。他們的爭鬥很快便傳引起了世人的關注,一番調查後國師出麵警告大弟子不要迫害同門,可此舉更是激發了對方的叛逆之情,他不管不顧的對汪康發出了死鬥邀請。看著已經癲狂的弟子,國師無比痛心,也無比失望!為了緩和弟子間的矛盾他命令大徒弟去邊疆之地閉關思過,希望此舉可以令弟子遠離名利中心,重新恢復內心的安寧。此命令一出這位天之驕子性情大變,他開始學會隱忍自己的情緒不再和汪康爭鬥。 那一日,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師傅不要趕走自己,說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妒忌師傅對師弟的寵愛,今後他將不再跟師弟爭寵,隻希望可以留在師傅身邊侍奉前後。如此說辭令本就心有愧疚的國師再也無法狠下心,於是他不僅沒有追究大弟子的所作所為,甚至為了彌補還將本門最核心的功法提前傳授給他。 作為從小就被養在身邊的兒徒弟,在沒遇見汪康之前他的天賦才情確實足以繼承自己的衣缽,所以一直以來師徒二人情同父子一般,可誰叫老天偏偏又安排了一個更為妖孽的弟子前來呢?於是為了照顧這位大弟子的情緒,他一時心軟竟將核心傳承提前授出,但他沒想到此舉為之後的遭遇埋下了伏筆。後來得了傳承的大弟子開始主動跟汪康認錯,並承諾不再與其爭鬥,對此汪康選擇冷眼觀望,他暗中曾勸說師傅要提防師兄,但國師卻叫他要兄弟和睦不要再明爭暗鬥! 於是意外很快就發生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彼時正值戰亂,為抵禦前來侵略的敵國,國師帶領自己的弟子跟隨大軍去往前線應戰。到達前線之後,他的兩名弟子被安排去接收被沖散的部隊以及追剿敵軍,兩人很快便憑借出色的才乾完成了上麵安排的任務。隨後他們二人配合默契,接連完成了不少極具難度的軍務,一時間令全線將士都為之稱道。 國師看著配合默契的兩名弟子內心無比欣慰,加上戰事越來越順,一切似乎都在朝著預期的模樣進行。然而人在最得意的時候也是最為大意的時候,由於軍事上的優勢,在敵方國師陣前喊話要與自己死鬥之時,意氣風發的國師欣然應戰。他出行前看著大徒弟那一臉糾結的神情,還以為弟子隻是在擔心自己。於是他笑著安慰弟子道:“傻孩子,你不要擔心為師,那宇文重和為師交手不下百次了,我們從還在師門習武之時便經常交手,彼此的實力可謂是知根知底,此次對方戰事已經呈現敗象,所以才找為師要求死鬥,我跟宇文重這個老家夥實力相當,這一交手恐怕沒有個三五日時間都不會結束,趁此機會你和你師弟也不要跟對方講什麼道義,該打的戰還是要打,陳國屢次犯我邊境,這次說什麼也要將其打痛,小康已經被我安排去敵方那邊燒搶糧草了,為師死鬥的這段時間你配合曹大帥繼續絞殺敵軍,為師拖住宇文重令其無法乾擾戰局,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說完他大笑著飛出了軍營,看著師傅離去的背影,汪康的大師兄麵色不斷變化最終化作無比陰寒的神情惡狠狠的說到:“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