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三屏住呼吸,微微瞇著眼睛。 他做好了裝死的準備。 聽說,狗熊是不吃死的動物的。 老虎則沒那麼多說道。 什麼動物餓急了,說道都沒了,就是撕咬,吞噬。 “看來,你在這裡過得還挺不錯呢。” 朱梁山出現在坑邊,打量著胡小三和坑裡的各樣水果。 “我……好像還行吧。” 胡小三皮笑肉不笑。 “還行?” 朱梁山目光如炬:“你的腿,如果還不去醫院治療的話,就得截肢了。” “我連死都不在乎,還在乎什麼截肢?” 胡小三態度悠然。 朱梁山:“我看你小子是有點前途的,所以來幫你。你現在和我下山去城裡醫院,說不定還來得及。要是再遲一遲,就真的沒救了。” 胡小三咧嘴一笑:“沒救就沒救,讓我自生自滅,死在這裡也挺好。” 朱梁山沉吟著:“嗯……的確,現在說出去你還活著,東城和槐花城的警方都會來找你算賬的。麻煩是麻煩一些,我都會替你擺平的。” 他一扭頭:“來人,抬他下山。” 他又看向胡小三:“從今天起,你就叫朱康吧,是我的孫子。” 胡小三心裡大罵:你才是我孫子,我是你的爺爺! 朱梁山盯著沉默不語的胡小三:“我跟你講,執拗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要學會順應時勢,接受別人對你的好意。” 胡小三心裡嗤之以鼻:你能憋著什麼好屁?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老雜毛。我有一天能力大了,一定讓你吃屎。 胡小三被抬回朱梁山家的二樓,引起朱健的極度不滿:“爺爺,你乾嘛把這個怪物抬家裡來?” “如果你的體魄有他十分之一好,我至於費這麼的勁嗎?年紀輕輕的就把元氣耗費盡了,還有臉在這裡說話!” 朱梁山滿臉怒氣:“讓你二奶過來給朱康看病。如果他的腿不能消炎,你陪他去醫院治療!” “我陪他去醫院?我瘋啦?” 朱健大叫:“還朱康呢?他成了我們朱家的人啦?” 朱梁山語氣堅定:“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們朱家的人!你還有什麼要頂嘴的?” 朱健見朱梁山瞪起了眼睛,還真不敢再頂嘴了。 他乖乖去請二奶。 朱健的二奶曲靜是朱潔的生母,曾經是槐花醫院優秀的護士長。 她手法嫻熟地為胡小三紮好吊瓶,看見他身上的鞭傷已經開始結痂了:“哎呦,胡小三,你這是因為什麼被人打成這樣啊?” “什麼也不因為,是我欠打吧。” 胡小三笑了笑。 曲靜:“家裡沒有你適合的衣服,你先將就一下。我給你訂了兩件連體衣,一件冬天穿的,一件夏天穿的,很快就到了。來,能不能側一下身?我看看你的背後。” 胡小三看著曲靜溫溫和和的模樣,仿佛看到了朱潔的影子:“二奶,我背後有兩顆子彈,現在有點兒發癢難受,你幫我取出來吧。” “啊?” 曲靜吃驚:“那能隨便取出來嗎?你得住院去做手術呀。” 她收拾收拾,去找朱梁山。 胡小三心想:還用做手術那麼麻煩? 他微微側身,分開左手伸到後背,慢慢地摸到彈孔。 他的指甲甚至刮碰到皮肉裡的子彈。 他咬牙用力挖下去,將子彈摳了出來。 朱梁山和曲靜趕來時。 胡小三後背上的流血染濕了床榻,兩顆染血的子彈放在床頭櫃上。 曲靜上前麻利地為胡小三止血。 朱梁山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小子果然是不一般啊。我借你點兒力量,看看能不能快速消炎。” 他近前分開胡小三的雙手,將朱家氣功的神力輸送過去。 胡小三隻覺得身體裡轟地一聲響,輕飄飄地仿佛躺在雲端上。 所有的痛苦,也消失無形。 胡小三舒服得如同做了一場美夢,不自覺地流出口水。 朱梁山撤回雙手,觀察著胡小三的雙腿。 他的雙腿,明顯地消腫了不少。 朱梁山看了看曲靜:“看來,他不用去醫院了。” 胡小三半晌才緩過神來,身上的痛楚也漸漸回歸。 “怎麼樣?我朱家氣功還行吧?” 朱梁山背負著雙手。 胡小三嗯了一聲。 朱梁山:“你安心住在這裡養傷,我慢慢教你。” 傍晚時分,曲靜為胡小三喂飯喂藥。 胡小三感覺嘴裡微苦。 朱梁山過來傳授朱家氣功的口訣。 胡小三聽他傳的和朱潔傳的一樣,心不在焉地聽著。 朱梁山起身離開,在門口回身:“小子,我把朱家氣功絕學都傳給你了,你不叫我一聲爺爺?” 胡小三深知得罪他的後果,無奈地點頭:“好,我會叫的,你總得給我點時間。” 朱梁山點點頭:“可以。我希望盡快聽見你叫我爺爺。等以後你爸爸出來了,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給我當兒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胡小三心裡氣得快冒煙了:我乾你的祖宗!你這個老雜毛! 胡小三氣得半宿沒睡著覺,身上也加倍的疼痛。 曲靜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胡小三心裡沒好氣:“我不喝這藥,這藥有點苦。” 曲靜笑了:“哪有不苦的藥?這是朱家秘製的湯藥,你可以不打吊瓶,可不能不吃這湯藥。一日四次,早上中午晚上和子夜,一次都不能少。” 胡小三按捺心性,喝下湯藥。 曲靜溫柔地擦去胡小三嘴角的藥汁。 “二奶。” 胡小三眼睛微翻:“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兒。” 曲靜一愣神:“你說什麼?” 胡小三:“我心裡恨透了朱梁山,說不定要做出什麼事來找他報仇。” “你這孩子。” 曲靜嘆息:“你身在朱寨子村,為什麼要找他報仇呢?誰的天下你分不清?你爸爸怎麼做的?你沒看在眼裡嗎?你要向你爸爸學習才行。” 她拍拍胡小三的胳膊:“不要想著報仇,也不要想著朱潔,想想你能不能活下去才是真的。好好地睡吧,估計再過個兩三天,你的傷勢就能好了。” 胡小三心裡氣悶,嘴巴發苦,哪裡睡得著? 他勉強用手臂發力轉動身體,想找一個舒服的體位入睡。 啪,啪。 輕輕的敲打聲傳入胡小三的耳朵。 他抬頭一看,窗戶外麵趴著一個黑影。 胡小三凝神辨認著黑影的形狀。 啪,啪。 黑影持續輕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