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五城兵馬司的人,周淮就意識到,此事麻煩了。 在一眾甲士當中,走出一名麵容英武的銀甲男子,體魄雄壯,煞氣外泄。 “周公子!”來人抱拳一禮,拱手道:“在下五城兵馬司校尉傅軍!” “有人檢舉,我家公子曾與你發生矛盾,特來搜查!” 傅軍的態度還算客氣,但他知道,這份客氣也隻是因為此地是靖安伯府。 一個沒落的伯爵府,在這天京城內的眾多權貴之前,並沒有什麼話語可言。 若是曾經的靖安伯府,想要搜查,也得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親至,隻是今時終究不同往日。 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總有一日,他要恢復靖安伯府往日的榮光! 周淮沉默片刻,錯開了身子,道:“請!” 傅軍抬眸看了周淮一眼,隨即揮了揮手,冷聲道:“搜!” 一眾甲士快速闖入府內,大肆搜查起來。 不多時,兩名甲士快步走了過來,稟告道:“校尉,發現公子了!” 周淮麵色陡然一沉。 傅軍眼眸微瞇,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看了周淮一眼,冷聲道:“公子怎麼樣?” 那兩名甲士卻是麵露猶豫之色,一人遲疑道:“公子……死了!” 聞言,傅軍豁然變色,疾聲道:“走,帶我去看看!” 周淮剛要動,數名甲士忽然上前,拔刀將他攔下。 傅軍領著幾個人來到了周府後院。 在後院的石山後,躺著一具渾身遍布傷痕的屍體,赫然是薛光岐。 他死前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瞳孔大睜。 傅軍駐足在原地沉默許久,沉聲道:“將公子的屍體帶回去!” 傅軍回到了前院,看著周淮,幽幽一嘆,拱手道:“周公子,還請隨我們走一趟吧!” 若是別的勛貴府邸,就算發現了屍體,他們也無法帶人離開。 但誰讓靖安伯府沒落了,若是不將人帶回去,指揮使大人恐怕饒不了自己。 周淮看了眼四周的甲士,心知今日自己想離開根本不可能,點點頭,神色淡然的走出周府。 一眾五城兵馬司的甲士來得快,也去得快。 周府下人尚沒弄清情況。 周遠混跡在人群中,迅速離開周府,直奔宋府。 如今他早已沒了退路,所以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救公子出來。 目前他能想到的人,也隻有宋公子。 不多時,周宗植匆匆趕回了周府,迅速接管了整個周府。 …… “進去吧!” 陰暗潮濕的地牢內,幾個甲士將周淮用力推進位於最內的一間牢房,鎖上牢門,冷笑道:“進了這裡,你就別想再出去了!” 周淮默默打量了一眼四周。 昏暗的牢房內,關押著幾十個犯人,披頭散發,顯然是關了許久。 這裡是五城兵馬司的監牢,裡麵關押的都是五城兵馬司逮捕的犯人,不乏江湖上的兇人。 “呦,來了一個小白臉啊!” “小子,你是犯什麼事進來的?” 一旁的牢房內,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沖著周淮大喊。 他沒有理會,走到草榻上坐下,心中則是在想,究竟是什麼人要陷害自己? 這件事應該不是他那二叔所為,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那屍體應該是在自己離府的那段時間藏在府中的,這意味著背後之人早就在監視他。 自己入獄,對他有何好處? 為了周府的家產? 敢做這件事,想來在朝中的勢力不小,絕不會是一般人物。 周淮搖搖頭,閉眼假寐,他相信,背後之人應該很快就會浮出水麵。 …… 宋府, “宋少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啊。” 周遠跪在地上,向宋元寶講述了府中所發生的一切。 宋元寶呆愣在原地,感覺口乾舌燥,心中方寸大亂,根本不知該怎麼做。 “薛光岐……怎麼會死?” 自從發生了元豐樓一事,他就被禁足在家,沒想到短短一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先回去吧!” 此時,一旁傳來一道醇厚的嗓音,緊接著,一道身穿錦衣的中年男人緩步走來。 “爹!” 宋元寶見到來人,急忙就想開口,宋父卻是抬手打斷了他,輕輕搖了搖頭。 周遠愣了一下,默默起身告辭。 待周遠走後,宋父這才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此事我們無能為力。” “爹……”宋元寶不甘道:“他是我的朋友,而且薛光岐那件事,也是為我出頭……” “你還是不懂!”宋父苦笑道:“我的傻兒子啊,你真以為這就是殺了薛光岐那麼簡單嗎?” “這是有更大的人物想要周淮死啊。” “不是我不想救,是我無能為力,弄不好,我們全家連命都得搭進去。” 他在這天京城這麼多年,將宋家發展到今日這般地步,所經歷的事不知有多少。 此事根本沒那麼簡單。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們就是一個商人,如何插得進手。 宋元寶沉默了。 “難道就不救了嗎?” 宋元寶心有不甘。 “唉~”宋父嘆了口氣,拍了拍宋元寶的肩膀,嘆道:“這就是權勢的力量。” “這也是他的命。” 宋元寶一屁股坐在地上,沉默片刻,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 五城兵馬司, 黃花大椅之上端坐著一位身著藏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雙目如炬。 傅軍邁步走入堂內,拱手行禮:“大人!” “人找到了?” 傅軍遲疑片刻,單膝跪地,沉聲道:“大人恕罪!” “公子出事了。” “嗯?”薛萬堂緩緩低頭,周身散發出不怒自威的威嚴,冷聲道:“說吧!” 傅軍一五一十的將所有事盡數稟明。 “大人,依在下看,此事應當是有人栽贓陷害。” 沒有人會傻到殺了人還將屍體放在自己的府上。 而且他入府時就注意到,在後院發現屍體時,那位周公子的神情也極為吃驚。 這絕不是一個兇手該有的神情。 “這重要嗎?” 傅軍一愣,愕然抬頭。 薛萬堂神情沒有變化,無比平靜道:“既然他打了我的兒子,如今我兒子死了,他又怎麼能活著。” 傅軍沉默了,內心嘆了口氣。 這就是權勢,誰讓那個伯府公子背後無人。 “人證”俱在,縱然鬧到刑部,也無能為力。
二十一、入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