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陽郡主府, 管家恭敬走入房內,望著紗賬後的那道曼妙身影,躬身道:“郡主,那武閣的學子周武不肯離開,跪在府外求見!” “嗬嗬!” 寂靜的房間內,傳出一道調侃似的輕笑。 粉紅的紗賬之後,一道曼妙身影若隱若現,側躺在床榻之上,緊接著,那身影緩緩起身,一隻白皙的長腿從紗賬內緩緩伸出,赤足踏在地上。 府內管家急忙緊緊將頭貼在地上,不敢去看那道衣不蔽體的身影。 曾經那些偷看的下人,早已被挖去雙目,敲斷四肢在街上流浪。 “聽說他還有一個兄長?” 榮陽郡主坐在梳妝臺前,饒有興趣的問道。 柔和的話語令人骨酥體軟。 “是!”管家壓下躁動的心神,恭敬道:“不過他們並非親兄弟,他那位兄長已經是懸鏡司朱雀營掌營校尉,他們雙方的關係並不和睦。” “應當是二房一脈想要謀奪爵位。” 郡主看上的人,所有的身份背景自然會調查的一清二楚。 這些本就是能查到的事,查起來並不困難。 “人啊……” “都是如此下賤!” 榮陽郡主嗤笑一聲,眼神中露出譏諷。 曾經對她不屑一顧,如今又如何? 無論是國子監的士子,還是武閣的這些學子,全都是一個樣,不會有什麼例外。 外界對於她的說法,她都知曉,隻是懶得理會罷了。 這些個年輕人,永遠自視甚高,心比天高,總覺得憑借自己足以闖出一條通天坦途。 可卻不知,他們的舉動是何等可笑! 權勢大如山! “郡主,我這就讓人驅趕他離開!” “不!”榮陽郡主搖了搖頭,望著銅鏡內的身影,眉眼間浮現些許春意,幽幽道:“讓他進來吧!” “我先去沐浴,讓他洗乾凈點等我!” 那周武倒還有幾分模樣。 畢竟是武閣學子,或許不一樣呢? “是!” 管家恭敬應下,低著頭緩緩退出房間。 …… 雄雞一聲天下白, 天京城仍舊是一片熱鬧,興義堂的覆滅,在這偌大的天京城內,並不足以掀起多少浪花。 尤其是對於許多底層人而言,這些從來就都不是他們該關心之事。 可在年輕一代當中,周淮的姓名卻因此悄然流傳開來。 元豐樓,廂房之內。 梁萬興獨自喝著悶酒,心情煩惱。 “該死!” 他將酒杯重重擲於地上,臉色陰沉,目中殺意橫生。 今日一早,他便聽聞了昨夜元豐樓之事。 年輕一代之間,本就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 何況昨夜的事可不算小,自有人傳播。 誰又能想到,一個本該已死的人,不僅從五城兵馬司的大牢內走了出來,而且搖身一變,成了懸鏡司掌營校尉。 真正令人懼怕的是那周淮知曉他殺人兇手的身份。 先不說此事,僅僅自己陷害他一事,恐怕也不會輕易揭過。 這是生死之仇! 他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大度之人,所以那周淮定然也不會大度,從容揭過此事。 縱然是忠勇侯府,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殺害一位懸鏡司掌營校尉。 何況他也無法徹底執掌忠勇侯府。 不過那周淮目前也拿自己並無辦法,就算他知道自己是殺人兇手,但沒有足夠的證據。 就在這時,房間的大門被推開。 “滾出去!” 梁萬興頭也不抬道。 許久,房門並未關閉,踏入房內的那道身影似乎站在了房外,靜靜而立。 梁萬興猛然抬頭,怒意內斂,但當看見來人,口邊話語戛然而止。 “薛殿權!” 梁萬興豁然起身。 薛殿權神色平靜,淡淡道:“小侯爺不必驚慌。” 梁萬興臉色冷了下來,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薛殿權看著梁萬興,平靜道:“家父托我給小侯爺帶句話。” “我弟弟的死,他會算在周淮頭上。” 梁萬興一愣,神色錯愕。 算在周淮頭上?! 薛殿權笑著看了梁萬興一眼,淡淡道:“不過家父很想知道,那周淮手中究竟有什麼?” 薛萬堂從來都是一個追求將利益最大化的人。 薛家眾人當中,他唯一重視的也就隻有薛殿權一人,至於其他人,從來都隻是他的利益工具。 梁萬興臉色微變。 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薛殿權此話的意思。 薛公子的死可以不算在他的頭上,但前提是自己得將那東西供出來。 梁萬興緩緩吐出一口氣,抬眸看著薛殿權,沉聲道:“一件冥器!” “但據我所知,那東西應該與神王宗有關!” 神王宗曾經是名震天下的大派,在王朝未立之前,這片土地上的主宰者都是各大門派,神王宗便是其中之一。 那東西的外貌,工藝,都與古籍中記載的神王宗器物一般無二。 與神王宗有關的冥器,價值不言而喻! 若非如此,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薛殿權眼中閃過一絲吃驚! 作為武者,他太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了。 梁萬興也不隱瞞,沉聲道:“可我已讓人仔細搜查周府,並無任何收獲。” “此物的蹤跡,恐怕隻有周淮自己知曉。” 薛殿權眉頭微皺。 若是以前,區區一個沒落勛貴,自可隨意拿捏,但如今的周淮身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薛殿權忽然道:“此物是從什麼地方發現的?” “大槐樹村!”梁萬興隨口道:“這是當地村民挖出來的,本想售賣,但因價格太低,這才放棄。” “在那村子裡也有一段時間了。” “那件冥器的製造工藝與外觀,極像神王宗的兵器。” 外界也有一些類似的古物流傳,不過大多隻是尋常器物。 薛殿權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笑容,幽幽道:“為何此物會偏偏出現在那裡?” 梁萬興一愣,目露思索之色,而薛殿權已經轉身離去。 待薛殿權離去後,梁萬興眼神忽然一亮。 …… 時間匆匆, 興義堂之事最後被趙學敬壓了下來。 主要這事周淮辦的乾脆利落,而興義堂本身也不乾凈,算是證據確鑿,人都死了個乾凈,想翻案也沒有足夠的理由。 這個時候替興義堂出頭,那可就坐實了與興義堂勾結的罪名,無疑於自曝身份。 何況周淮本就是指揮使帶來的人,此次又將一部分功勞分了出去,也就不再有人說什麼。
三十八、密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