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腐肉見小道士表情便知道小道士也知曉這外丹法。便接著道:“老祖我自從了知曉這大劫是真的,又明白了修為越高危險就越大,可是這世間的修行者誰願意斬了自己的修為,大家隻是拚命的提升自己的修為,想靠自己修為斬掉諸般災禍。”說罷嘿嘿冷笑了起來。 小道士與卓修謙心想:誰告訴你沒有的,我家就有個憨憨把自己的修為斬了。 那腐肉道:“我得傳這無名丹法,卻悟出一個道理,內丹外丹都是丹,精氣神是丹,天地間的奇物煉化也是丹,人又何嘗不是一粒丹?這小丫頭便是我千錘百煉的丹,我隻需奪舍了她,便能隱藏自己的修為,躲過這場大劫,隻要不停的換軀殼,就能長生不死,你說這個傳承好不好?”說罷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極是得意。 小道士見這老魔物笑的囂張,心中鄙視,你隻是肉身長生罷了,隻怕最後神魂腐朽,化為魔物,更有甚者怕是走火入魔,被心魔吞殺了。但是嘴上卻不敢造次,隻是疑問道:“那就是培養個好肉殼來奪舍嘛,也沒啥必要殺我這師弟啊?” 那腐肉鄙視道:“我這方法練就的外丹肉殼,當是純凈無暇,但是神魂受到滋養,也會十分不凡,若是奪舍便會體會她的神魂的千百般經歷,你若是不能練就一個絕情絕性的性子,連個同門都不敢殺,奪舍時候隻會反被對方神魂吞食,還有什麼資格傳承我這道躲避這大劫的法門?還說什麼,快快動手。” 小道士聽明白其中道理,知道自己反駁不得,無奈握住長劍,對卓修謙說道:“問塵師弟,你看你五臟都沒了生機,要不要死一下?” 卓修謙心中大罵小道士無良,但是心知小道士絕不會害自己,但是也不知道小道士心中藏了什麼鬼主意,口中隻好配合道:“好死不如賴活著,不如我拜在這老前輩門下,尋個肉殼,也不用受這五臟具損之苦了,我死不如你死。” 小道士也不說話,抬劍向卓修謙刺來,卓修謙抬刀便擋。兩人對練千百遍,招式越用越快,隻是心中知道對方下一招刺向何處,所以也不會受傷。 兩人刀風劍氣縱橫,看的木格格心經神搖,口中大喊道:“你們兩個乾什麼,同門兄弟要自相殘殺麼?”卻不知道兄弟兩人一邊打一邊借助刀風劍氣隱藏聲音小聲商量了起來。 卓修謙小聲道:“小道士,接下來怎麼辦,這麼打下去我堅持不了太久。” 小道士道:“沒法子,隻能劫持人質了。” 兩人於暗室中展開身法鬥的不可開交,似乎這暗室太小,兩人有意無意的打到了木格格身邊,忽然兩人齊聲大喝,一左一右,一刀一劍架在了木格格的脖子上,小道士哈哈大笑道:“老妖婆,還真以為道爺我沒法子啦,你敢動道爺我分毫,我便砍了你這肉殼,看你還如何奪舍。” 這般變化是那團腐肉與柯長老萬萬沒想到的,一時間愣在了那裡,木格格更是滴溜溜的核桃眼裡噙滿了淚水,一張膠原蛋白的臉都鼓了起來,氣鼓鼓的跟卓修謙說道:“你也用刀架著我!”卓修謙隻好訕笑著把刀換了個方向指向那團腐肉與柯姓長老,隻剩下小道士的一把長劍架在木格格的脖子上,木格格瞪了一眼小道士,小道士:好尷尬。 那團腐肉和柯長老反應過來,柯姓長老看著兩個人冷笑道:“還真是一個奸詐無比的小賊,小姐,你說該怎麼辦?” 那團腐肉嘆道:“孺子不可教也,小道士,你不想學我這能夠躲避大劫的法門了麼?” 小道士嗤笑道:“我乃是符道天才,學的是我派那不靠譜祖師賜下的符道神訣,誰會看得上你這外道法門,還吃人,真他媽惡心!”說罷還假裝嘔了幾下。 那團腐肉似乎非常無奈,對那柯姓長老說道:“殺了吧,這麼好的苗子,煉出來的丹也該不錯。” 那柯姓長老也不言語,伸手自袍袖中取出一個骨笛來,那骨笛與那十三師姐所用的一般無二,放在嘴角吹出一個尖銳的聲音來,小道士與卓修謙知道這老嫗要驅動毒物,連忙全身戒備起來,小道士口中大喊:“快快放下骨笛,否則我就砍了你們這具肉殼!”誰知道話剛剛說出口,就覺得腳踝一麻,一隻黑糊糊的手指肚大小的蠍子叮在了自己的腳踝上,隻覺得一股死氣瞬間傳遍自己的全身,自己的法力也被死氣浸染,小道士身子一軟,萎倒了下來,心想:媽蛋,又中毒了。滿懷希望的看了卓修謙一眼,見卓修謙身上趴著十來隻毒蠍,隻盼著他的吞天大法煉化這奇毒,誰知卓修謙五臟一派死氣,吞天大法也奈何不了,被這毒蠍死氣一侵入,也軟了下來,臉都青了,分明也是煉化不了。 原來這柯姓長老留了一手,在那大師姐身上暗藏了十數隻毒蠍,小道士卓修謙兄弟二人防來防去,卻沒有防這被木格格救下的活人,那毒蠍自這大師姐身上跳了出來,兄弟二人立馬中了招。 那柯長老見兄弟二人中了招,口中冷笑道:“雖然機敏,但是還是太弱了些。”她看了看嚇的目瞪口呆的木格格,又道:“小姐,時候不早了,您早點取了這肉殼,便可早些重見天日了。” 那腐肉聽柯姓長老這般說道,也不囉嗦,一團腐肉自水池中升了起來,隨著身上那白色觸手被扯動,水池中似乎有某種存在被驚擾了,那觸手一緊,想要將這團腐肉扯回去。 那腐肉低聲呢喃道:“你這鬼嬰草,困我太久了,今日便是我脫困之時。”說罷那腐肉一震,化出無窮巨力來,開始掙脫那些白色觸手的束縛。 池水中有一物似有不甘,整個池水開始咕嘟嘟的冒起了黑泡,一朵花葉碩大的怪花自池水中冒出頭來,那花葉中間並沒有花蕊,而是一顆嬰孩的頭顱,隻是那頭顱並沒有長成,沒有眼睛耳朵鼻子,隻有一張巨口,口中滿是獠牙,隨著那團腐肉發力一扯,那嬰孩的頭顱張嘴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來,那叫聲好似能夠穿透人心,小道士與卓修謙和木格格隻覺得似乎有無窮痛苦隨著那聲音鉆入自己的心中,隻覺得說不出的難受。 那團腐肉見那鬼頭露出水麵,冷笑道:“南疆鬼王好手段,用你吸我法力,窺我法門,隻是萬萬沒想到我卻沒死,和你這畜生一起活了兩百年。”嘴中說著,那團腐肉再次一震,一股巨力發出,那些連接在心管處的觸手齊齊斷了,那鬼頭再次發出一聲鬼叫,似有不甘,但是那些觸手一斷,那鬼頭怪花肉眼可見的枯萎了下去,再次沉入了池底。 那腐肉也吐了一口黑血,這腐肉與怪花乃是共生關係,如今一脫離,也受創不小。那腐肉不敢耽擱,吐出一團黑霧托住自己向木格格飛去,口中嗬嗬怪笑道:“好孩子,與老祖我一起享受這長生之樂吧!” 木格格隻嚇得臉色發白,雙手動也不能動,眼睜睜看著那腐肉心臟奔著自己心口的位置撞了過來。那腐肉隻需剜掉木格格的心臟,吸掉其中的精華,自己這團腐爛心臟再填補進去,取而代之,這奪舍第一步就算是成功了,隻需要在接下來的日子慢慢磨掉木格格的神魂即可。誰知那心臟將將到了木格格心口的位置木格格身上顯化出了一道法衣的虛影,這腐肉一撞,竟然沒有撞進去! 腐肉一驚,隨即冷笑道:“好孩子,你還有這等法寶!”正是卓修謙套在木格格身上的那串手串擋住了這腐肉一擊。 那腐肉冷笑道:“不過孩子你法力太低,這寶物在你手中實在是發揮不出什麼威力,攔不住老祖我的!”說罷發力又是一撞,眼見木格格身上的法衣幻影就被撞散了,不過這腐肉本就在脫離鬼嬰草時受了重創,修為十不存三,這一撞,又被法寶手串反彈,這傷又重了一些,便又吐出一口黑血來。 雖是傷重,那團腐肉卻極其興奮,哈哈大笑道:“這麼好的軀殼,就是老祖我的了!”說罷吐出一股黑煙,幻化一把尖刀,直向木格格心口刺去。 那刀尖堪堪要刺中木格格,柯長老忽然笑著說道:“小姐,老奴現在給你煉個丹可好!” 那腐肉一愣,要刺中木格格的黑霧刀也頓了一下,怒道:“賤婢,這個時候煉什麼丹,給我護法!” 腐肉話音剛落,那倒在地上的大師姐忽然跳了起來,一手拉開木格格,一手握著一把短劍,直接刺中了那團腐爛的心臟!這般兔起鶻落,來的突然,這腐肉心臟本就修為大損,又沒有防備,竟然被刺了個正著! 那大師姐低聲喝道:“木師妹,喂他倆你的血!” 木格格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咬破手指,滴了幾滴進小道士與卓修謙的口中,小道士與卓修謙隻覺得一股生氣湧進體內,自己身上那股死氣立馬就被壓製住了。 那團腐肉被大師姐一劍刺中,法力受阻,僵持了兩三息,忽然發出一股子淒厲的慘叫,渾身震出一股濃鬱的黑煙來,想那大師姐修為也不低,竟一下被撞的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暗室的墻壁上滑了下來,再沒了動靜,生死不知。 那腐肉接連受創,不再奪舍,轉身想逃入那池水中,卻見柯長老雙手托著一個丹爐,那丹爐中的三昧真火火苗亂竄,封住了自己的後路,那團腐肉怒喝道:“賤婢,你敢!” 那柯姓長老哼哼冷笑道:“賤婢賤婢,你叫了我二百年賤婢,你一個手腳不全的乞丐算什麼東西,當年我本是富甲一方的人家的小姐,就因為叫過你一句臭乞丐,你後來就把我擒到這裡,給我下了丹嗜之毒,伺候了你兩百年!你算什麼東西,我才是小姐!” 那腐肉定定的看著眼前這柯姓長老道:“好好好,果然還是記恨我,你這賤婢,沒我你怎麼能活這麼多歲月!” 那柯姓長老哈哈大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中聽不出一絲笑意,反而滿是悲憤,柯姓長老發力一震,自身的上身衣衫被震了個粉碎,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柯姓長老也不顧及這暗室中還有幾位小輩,指著自己乾癟胸膛處鑲著一顆青色的丹藥道:“這就是你給我的長生,一個吸髓丹日夜吸我骨髓,食我精氣,每日子午兩個時辰我便像受了千刀萬剮一般,想死都死不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臭乞丐折磨我兩百年,還想長生,做夢吧!” 那腐肉聽柯姓長老這般說詞也是怒急了,嗬嗬冷笑道:“賤婢就是賤婢,好好好,你要殺我,也要想想自己有沒有殺我的本事!” 柯姓長老道:“這兩百年我時時刻刻都在尋找機會殺你,你的修為我自然是沒有辦法,如今你和鬼嬰草斷了聯係,今天就是取你性命的好時候!” 柯姓長老說罷,催動起手中的丹爐,那丹爐中的三昧真火的火苗登時壯大了起來,化成三條火龍向那團腐肉卷去。那團腐肉左右躲閃,奈何這暗室太小,還是被這這三條火龍困住,這三條火龍又化作三條火繩,纏住那團腐肉向丹爐內拉去。那腐肉自然是不乾,也拚命掙脫這火繩束縛。柯姓長老也這團腐肉就這一拉一逃,二人就這般僵持在了原地,一時誰也沒有勝出。 小道士與卓修謙得了木格格的指頭鮮血,在柯長老與那團腐肉爭執間,法力已然是能夠運行幾分了,二人見爭鬥僵持不下,連忙盤膝運氣,隻需要自己法力恢復幾分,這時候若是打上那腐肉幾下,想必那腐肉必死無疑。 木格格自然也知道其中道理,拾起小道士的玄器寶劍,向著爭鬥雙方走去,隻是手提長劍,立在爭鬥二人中間,竟然沒有出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