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波圖加爾席地而坐，抬頭望向上方略顯興奮的戈塔比。 　　“喂喂喂！不要太興奮了，這件事可不是在開玩笑，這可是很嚴肅的，剛剛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它們平時生活在一個，我們即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世界中，雖然聽起來很假，但這個世界卻又是真真正正存在著。 　　我們這邊無法乾涉它們的世界，但它們卻可以隨意出入我們的世界，至少現在是這樣，怎麼樣，很神奇吧。” 　　“確實！沒想到世界居然能有好多個，我曾經一直以為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差不多就是世界的全貌了，後來來到陸地上，知道了大地的廣闊，而現在又知道了世界居然不知一個，果然我還是太淺薄了，要知道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了。” 　　聽到波圖加爾的描述戈塔比感到十分新奇，雖然對於那個世界沒有具體概念，但這並不妨礙戈塔比對那個世界進行無限的遐想。 　　“你還真是感慨萬千啊，不過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畢竟求知欲對一個學者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品質了。”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好了，回到之前的問題，那為什麼這些生物可以隨意乾涉我們的世界呢？我們為什麼又無法前往它們的世界？” 　　聽聞波圖加爾也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問題我們還沒有弄清楚，所以沒辦法告訴你。” 　　“不過我們也不是對它們完全一無所知，經過我們長達數千年的研究中也是有著不少發現，同時托它們的福，我們對世界也了解的更加透徹了。” 　　“在這些怪物還為出現之前，在我們國家中，某些學者在很早以前就提出過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世界其實並不單一，也許是由多種層麵的存在，相互疊加，累積組合而成的。 　　“就比如一件精密的工具，由不同的材料和工藝鍛造而成，當它們組合在一起時就可以正常使用，一旦缺少了某樣東西，整體就很可能會崩壞，世界也是如此，在當時提出這一觀點的人並沒有受到太多人關注，直到後來發生了各種各樣的原因，之後的人們才開始重新重視起來，其中就有這些怪物的功勞。” 　　“就比如你之前不是說過，明明沒有被對方跟蹤過，但它還是出現在你的家中嗎，這就是它們的能力之一，它們可以將自己的身體從這個世界隱去，當然不是憑空消失，而是將身體處於兩個世界的夾縫中，這樣不僅可以無障礙的隨意出入任何地方，還能夠避免被其他危險生物察覺到自身的存在。” 　　“好厲害！” 　　“是啊，因為這種棘手的能力，我們一族可謂是深受其害。”說到這裡波圖加爾突然開玩笑的說道。 　　“說不定這個時候我們身邊就潛藏著那些怪物。” 　　“真的假的！” 　　“開個玩笑，不過也說不準，當然也不是所有惡魔都有這種能力，根據記載就有數種其他類型的惡魔沒有使用過類似的能力。” 　　“那你們是怎麼對抗這種生物的呢？” 　　戈塔比歪著頭，用寶石一樣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緊緊盯著波圖加爾，迫切想要知道接下來的答案，但波圖加爾隻是攤了攤手。 　　“很遺憾！我們並沒有研究出任何有效防禦它們這種能力的辦法，而是靠著父神的賜福才勉強抵抗。” 　　“賜福？” 　　“就是這個。” 　　說著波圖加爾便從脖子上取下一根吊墜，吊墜的一端是一塊外表渾圓，但質地十分粗糙的石塊，被項鏈以一種特殊的繩結捆綁的十分牢固，石頭上麵雕刻著一些奇怪的符文，以及一些黑色斑點，仿佛是被墨汁濺射到上麵一般。 　　“這個是祝石，正是因為這個東西我們才能平安度過每一個夜晚，因為惡魔多數情況下都是在夜間行動，而且喜歡尋找智慧生物殺死他們，所以在一些偏遠地區，經常發生惡魔屠村的行為。” 　　“但這種石頭，是怎麼獲得能夠驅逐這些生物的能力呢，我感覺的出來，它本身就是一塊普通石頭而已，力量來源應該是上麵繪製的符文吧。” 　　“是這樣沒錯，隻要是任何一塊石頭都能夠作為祝石的載體，但與你所說不同的是，它的力量也不全是來自符文，這隻是儀式的一部分，真正的力量來源，還是來自於父神的賜福，通過某種未知儀式，將父神的力量依附其中，隻有經歷過祝福與完整儀式的石頭才可以被稱為祝石。” 　　盯著波圖加爾手中的石頭，戈塔比眼神中若有若無的有些發亮。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是怎麼確認這些生物是其他世界的存在，為什麼不能是其他偏遠地區的生物遷徙而來呢。” 　　“好問題，這就不得不提到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寒冬”了，起初在它們剛出現時我們確實是這麼想的，認為它們是從其他地方遷徙而來，不過隨著不停探索我們也發現，在其他荒無人煙的地方很少會遇見它們，反而在一些人口眾多的大城市附近，它們卻會不停聚集著，有時還會篩選出領導者，然後成群結隊的發動襲擊。” 　　“有著很高的智慧嗎。” 　　“沒錯，而且他們的襲擊以及大量出現，通常都發生在冬季，跟隨這條線索，曾經人們在某一年的冬季，找到了一群突然出現的惡魔，並對其發起了一次進攻，無數精銳士兵前仆後繼，整整連續奮戰了四個日夜後，在不眠不休的攻勢下終於是看到了真相。” 　　“在一片一望無際的白色荒野中，半空中散布著數條若有若無的巨大白色光帶，它們直達天際，而那些怪物就是從這些光芒中走出來的。” 　　看到聽得一臉入迷的戈塔比，波圖加爾仿佛知道對方下一刻會說什麼，接著說道。 　　“當然後來我們也派遣過人員前往光芒之後的世界，但很可惜最後無一人生還，而且這些光芒及其不穩定，出現的地點不同，時間也不固定，上一秒還在，下一秒可能就會突然消失。” 　　“久而久之對它們的探索也就漸漸擱置了下來，因為這種現象大多隻出現在冬季，尤其是12月份，所以我們稱呼這個月為“寒冬月”，不僅是因為天氣寒冷，也因為那些怪物就如同，絕對無法徹底抵擋，且無孔不入的寒風一般。” 　　“每當寒冬降臨時，就算是擁有祝石也無法完全將其徹底抵擋，所以後來每到這個時候我們每家每戶都會準備好一整個月的食物儲備，然後一整個月都不會出門，因為我們發現，如果盡可能減少人們外出活動，造成一副空城的樣子，就能夠減少被襲擊的概率。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街上除了清掃隊之外，基本上一個人都不會有，久而久之這一行為也演變成了一種節日。” 　　“節日啊！會是怎麼個樣子呢。” 　　看著戈塔比一臉期待的樣子，波圖加爾打擊的說道。 　　“別太過期待了，就算是閉門不出，也不意味著絕對安全，而且要知道有時候還是自己一個人呆著會更好一點，畢竟……唉！還是算了。” 　　對於波圖加爾的欲言又止戈塔比感到些許好奇，但並沒有去詢問對方。 　　“如果是按照你這麼說的話是不是現在開始已經快要臨近寒冬了。” 　　“就目前來說，天氣隻能算得上是剛剛開始變冷，雖然還有時間，但如果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大概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溝通了。” 　　“是嗎……”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吧。” 　　在打量了一會手中的祝石後，波圖加爾隨後將其拋向了空中，而矗立在樹梢上的戈塔比在項鏈被拋起的一刻瞬間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利爪抓住，隨後用一隻腳穩穩站在剛才的位置上，用眼睛直勾勾盯著麵前的東西。 　　“為什麼給我，這東西看起來對於你應該有著特殊意義吧。” 　　“嘛，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再寶貴也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給你也隻是為了避免你到時會被其他惡魔給打擾，畢竟有的惡魔可是很強的，你不是對手，有這個東西你就不用擔心了。” 　　接著波圖加爾重新站立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拿起盒子轉頭向著營地方向走去，向著身後的戈塔比揮了揮手說道。 　　“那麼再見了，我已經離開營地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就要被懷疑了，這個我就拿回去了，如果再遇見其他值得在意的事情記得告訴我，既然已經快要臨近寒冬了，那最近就不會太過太平了，再見。” 　　看著一步步遠去的波圖加爾，戈塔比突然喊道，“喂！波圖加爾，關於你之前說過的考試……” 　　“哦！那個啊，過兩天吧，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抱歉了。” 　　“我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 　　此刻營地入口處，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裡，以營地出入口為界，營地外麵一小部分人整裝待發，而營地內的人則是矚目眺望著外麵的人們，臉上滿是羨慕的樣子，而一旁的艾夫根尼與拉紮爾正在做著最後的交接。 　　“昨天晚上我已經將營地內所有的情況都一一為你講解清楚了，希望你之後可以管理好這裡。” 　　“請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很好，接下來的日子裡你要密切關注好祝石的變化，這次離開，下一次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希望在你的帶領下，這裡能夠撐過去這個冬天。” 　　“會的！一定！” 　　“希望如此。” 　　隻見拉紮爾破天荒的露出了一個微不可查的笑容，然後抬起左手拍了拍艾夫根尼的肩膀後，便轉身走向自己的坐騎，當拉紮爾坐上坐騎背上後，雙目注視著前方的道路，大聲喝道。 　　“諸位！我們現在！就要回家了！都給我懷揣著榮耀與敬畏，向著前方前進！” 　　在拉紮爾一聲令下，所有返回人員邁著穩健的步伐，不停前進著，而他們身後的人們，同樣也注視著前方，目送著他們離開，等到過了好一會後，當徹底看不見他們後才慢慢散開，而艾夫根尼依然是目光火熱，一個人待了很久才離開。 　　“呼！終於結束了。” 　　參加完離別儀式的波圖加爾，癱坐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自言自語道。 　　“拉紮爾指揮官已經離開了，那麼我之後的計劃就要做出一些改變了，不過我接下來的日子，至少在明年春天到來之前都不會太過繁忙了，慢慢來吧。” 　　隨後波圖加爾的雙眼看向桌麵上的盒子，“也不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拉紮爾指揮官會現在才返回帝國，畢竟在寒冬降臨之前，營地中的人越少反而越安全，帶著那些俘虜如果路上沒有出什麼意外的話，也是能夠安全返回帝國境內。”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既然征兆已經出現了，要不要告訴他呢。” 　　波圖加爾拿起盒子打量著裡麵的灰燼，思考著要不要告訴艾夫根尼那家夥，一番思索過後還是決定先不說，因為有利於自己做些事情，而且保不齊對方其實也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將手中的盒子藏起來後，波圖加爾又看向了桌子上的一些紙張，上麵是波圖加爾為戈塔比準備的考題，現在隻差把這些東西帶給他了。 　　對於戈塔比是否能夠將這些題目完美作答出來，波圖加爾對此是十分放心的，隨即波圖加爾的嘴角露出了些許笑意，不過一想到之後要教授對方魔法方麵的知識，又眉頭緊鎖起來，麵露苦澀…… 　　與現在苦惱不已的波圖加爾不同的是，此刻在拉紮爾曾經的房間裡的艾夫根尼，可謂是春風得意。 　　“恭喜您！艾夫根尼副指揮官，不！現在應該是艾夫根尼指揮官閣下！” 　　“沒錯！艾夫根尼指揮官，接下來我們將在您的帶領下，成為帝國中最成功的探路者隊伍，我們將堅定不移的遵循您的命令。” 　　此刻艾夫根尼已經入主了拉紮爾的房間，同時有兩個人與之一同待在這裡。 　　“好了！你們倆個家夥不要再拍馬屁了，如果再這麼說，我就生氣了。” 　　雖然艾夫根尼嘴上這麼說著，但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減少一絲。 　　隻見艾夫根尼突然間摟住兩人脖子說道，“維托裡奧，法羅帕，你們倆個可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從今天開始讓我們一起走下去吧，在我的帶領下！” 　　而兩人聽到艾夫根尼的話後，都是一臉忠心耿耿的表情。 　　“請您放心！我們二人作為您的所有物，都將謹遵您的命令，不敢有一絲一毫違背您意願的行為。” 　　“沒錯！大人，我們活著就是為了遵從您的命令，完成您的願望，這就是我們的使命。” 　　“很好！” 　　艾夫根尼坦然接受了兩人的恭維，接著又重新入座到拉紮爾的位置上。 　　“既然拉紮爾指揮官已經離開，那麼我就有必要重新改造這個營地，從現在起就要開始忙碌起來了，我將重新規劃營地的一切規則，所以我要求你們倆個之後每人負責營地中一半的事物，按照我的規劃貫徹始終，每隔一段時間統一的報告給我。” 　　“明白嗎。” 　　“明白！” 　　“是！” 　　“很好！你們要明白，我是因為信任你們才這樣的，所以你們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好了，你們先退下吧，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將仔細規劃營地接下來的方向，所以沒有什麼大事不要來打擾我。” 　　“是！” 　　“屬下明白，那麼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艾夫根尼點了點頭。 　　“嗯！退下吧。” 　　“……” 　　“……” 　　“嗷嗷！！” 　　與此同時的戈塔比，現在正化身成一隻飛鳥，在無垠的天空下飛翔著，感受著清風拂過自己的臉龐，戈塔比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為每當有風吹向自己時，總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戈塔比自認為這就是自由的感覺，無拘無束。 　　所以戈塔比一有時間就會這樣，當然也不是一味享受，自己同時也會觀察下方廣袤無垠的森林，憑借自己那出色的記憶力，將下方的地形記錄下來，之後篆刻在石板上，再交由波圖加爾之後方便臨摹，畢竟能夠飛翔的自己，更加適合勘探地形。 　　“嗯！那是。” 　　就在戈塔比還在不停穿梭在叢林中享受之時，發現下方道路上有著一隊人馬，其中就有自己熟悉的麵孔，一個是自己最開始看見這些豬人時的那個領導者，同時還有捉住自己的那兩個家夥。 　　“這些家夥為什麼在離開這裡？” 　　看著被繩子捆綁並鏈接在一起的數千猴人，以及包圍著他們的豬人，戈塔比一眼就發現了那兩個家夥。 　　此刻雖然很好奇為什麼這些人在離開這裡，但戈塔比同時也在思考著，要不要現在沖上去殺死那兩個囚禁過自己的家夥，現在的自己有足夠自信，憑借現在的速度，足以在所有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將那兩個家夥的頭顱取下。 　　就在戈塔比一路尾隨，並思考著如何實施自己的計劃時，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眼看就要射到自己，戈塔比連忙揮舞翅膀向上飛去，找書苑 www.zhaoshuｙuan.com 躲過了這一箭，隨即戈塔比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發現射箭之人就是拉紮爾。 　　“噢！躲過去了。” 　　拉紮爾之所以攻擊戈塔比是因為對方一路尾隨著自己的隊伍，所以拉紮爾將其當成了出來狩獵野獸，本來並不想去搭理戈塔比的，不過看到戈塔比那龐大的身軀，以及一身美麗的飛羽跟鋒利的利爪，一種挑戰欲湧上心頭。 　　所以吩咐手下將自己的弓箭拿來，所以才有了剛剛的那一幕。 　　“那種眼神，是在看獵物的眼神，是打算狩獵我嗎，也太小瞧我了。” 　　“不逃嗎，有意思的家夥，那接下來這樣呢！” 　　拉紮爾接下來連射兩箭，見此戈塔比沒有躲閃，在箭矢快要射到自己時，用自己那寬大的翅膀將襲來的利箭直接打落。 　　看著落下的箭矢拉紮爾將手中的弓收起，指揮隊伍繼續前進。 　　“有趣的生物，算你運氣好，現在的我沒興趣狩獵你，這次隻是警告你一下，先放你一馬，如果你再敢追上來的話，就是你的死期。” 　　隨著拉紮爾收起武器，繼續指揮隊伍前進，戈塔比則是落在一旁的大樹上，靜靜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經過剛才的警告戈塔比知道，如果自己再跟過去，雖然會贏，但也會付出一些代價，而且從對方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相當厲害的角色，隨即也是向著反方向離開。 　　這並非是戈塔比準備放棄復仇，隻是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曾經的自己了，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已經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浪費自己的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