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閨房聞起來有茉莉香,還有梨子、桃和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水果氣味混在一起。燈火沒有點亮,騎士猜想是為了裝睡的緣故。門前的衛兵不知用什麼理由撤去了,阿斐葉特在自己的門庭內,果然是算點手段。 月光打在琉璃酒壺上,映出清潤如綠寶石的色彩。十二個棱麵映射出十二道光芒,格羅德想起教庭中的諸神彩繪玻璃,也是這個結構。亞斯蘭汗國中也有如此虔誠的十二神信徒?騎士有點疑惑。 先是倒映著神域的花園水池,還有酒壺。少女手上像伊登人一樣貼著金箔,卻是愛神標記。伊登人是無神論者,他們會貼上幾何圖案還有鳥獸圖騰,以及各式各樣的異教象征,隻為了好玩。但阿斐葉特,她的家人大概是信徒。 少女注意到騎士的目光,下意識地遮擋手上的金箔。啊,格羅德又想,愛神標記,卻羞愧於展示,想來背後肯定有些故事,但他不感興趣,這兩人到底是為了何事忽悠他? 「蘭洲的青梅酒。和葡萄紅完全不同的滋味,我猜你會喜歡的。」詩人打破了尷尬的沉默。騎士卻一臉抗拒,酒似是放置了許久,以至液體表麵沾上塵埃。雖然這可能代表酒很安全,沒有混和毒藥,但他還是免了。 「我不喝別人的酒。」格羅德冷冷地說。 「我向你致意我最深切的歉意。」詩人和少女對望一眼,誠懇地說。 「建議你們好好解釋一下,否則我這就走。」格羅德擺不出好臉色。他正身處少女的閨房,她的父親來自亞斯蘭汗國古老家族,要是被第四雙眼睛看見,格羅德跳進賽洛湖也無補於事,亞斯蘭人會用打奴隸的鞭子,把他的屍體打至稀爛。 他也不能拔劍。殺掉詩人可能沒有什麼後果,但阿斐葉特……啊,該死的多拉岡。 「我就直說吧。」多拉岡輕撥他的頭發,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我的星晨和光,要從頭說起嗎?」阿斐葉特羞紅了臉,抓著了陽臺臥椅上一個絲綢抱枕,看起來非常鬆軟,裡麵放的也許是天鵝毛也說不定。 「我建議你們從頭說起。」格羅德瞇起眼睛說。但又覺得不妥,他可不願意聽二人的情愛之事,於是又道:「肉麻的可以免了。」 「沒有半點,和你所想的完全不同。」詩人連忙補充,阿斐葉特的臉更紅了。 「那是何事?」格羅德可不願意看兩人曖昧的眉來眼去,他隻想知道現在發生什麼事。 「阿斐葉特的父親,正如我先前所說,是當今亞斯蘭汗國的太子之一。」詩人說。 「我以為這是很重要的資訊,應該在委托之前就說清楚。」格羅德道。 「若果你仔細聽他的名字,早就知道了。」多拉岡不滿地說。 「好吧,是我疏忽。」格羅德知道這時候抱怨也沒用,說:「一代太子被發配來這樣的邊境做地方長官,肯定不是嫡係吧?」 「騎士先生,可知亞斯蘭汗國傳統。」阿斐葉特不忿地說,黃眼睛中帶著一絲亞斯蘭人的高傲。 「草原上的鳥事何其多?汗多得像狗屎,哈裡發像鳥屎,傳統,傳著傳著不知變了什麼樣子。」格羅德皺眉道。 「所以是不知道是吧?」少女按耐不住,搶白說。 「騎士先生平常說話都是這樣,我的月亮和光,先讓我們溝通。」多拉岡拉著她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