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官道上,兩架破損的四輪馬車出現在偵緝司眾人麵前。 “沒想到前世剛過完996的生活,一覺醒來反倒要7乘24小時了。尚德舉是抽了瘋,讓我48小時內找到劫道的匪徒,這還讓不讓人休息。”一名身著黑色修身製服的青年喃喃自語。 他的身姿挺拔,烏黑稀碎的頭發被整理的乾凈得體。線條分明的俊逸麵孔上,雙眼深邃銳利,透著一股子少年特有的意氣風華。正所謂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就在數年之前,一顆白矮星從其伴星中吸積了過多的物質,在他的質量超過錢德拉塞卡爾極限後,劇烈的熱核爆炸導致了LA型超新星爆發。當超新星的中子流掃蕩過雲濤所在的家鄉後,他從一名吃瓜群眾被迫轉生成為了大夏帝國的一名忠烈遺孤。 好在前世上岸卷出的功力還沒有丟失,雲濤適應了新的身份。不僅從忠嗣院的考核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偵緝司的雇員,還屢建功勛,升任特別行動科的科長。 在雲濤成年從忠嗣院畢業那年,也就是去年,瓏璁一年。兼任忠嗣院院長的縣令朱峰特意給雲濤取了“玉玊”二字的字號。意為高貴和純潔的未經雕琢之玉,以此勉勵雲濤立大誌、明大德、成大才、擔大任。 如果雲濤真的是映月縣的烈士遺孤,怕不是要被這一套感動到痛哭流涕,恨不能肝腦塗地為帝國盡忠。可惜雲濤不是,身是帝國心,魂是泰拉人。 經歷過現代的體製內卷,又加上幾千年的文化傳承,雲濤對現在的夏國隻有一個評價 “遲早藥丸。”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夏帝國能躲過王朝周期律,承平1600餘年至今。 但是通過縣內參報了解的隻言片語以及雲濤自己看到的周邊百姓生活,眼下幼帝繼位,連年災荒,又趕上意義不明的大建奇觀,他本能感到夏帝國已經處於風雨飄渺的前兆之中。 不過這對於眼下的雲濤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截至目前,映月縣作為帝國西南邊陲小縣,還沒有到餓殍遍地、民不聊生的情況。 雖然連年旱災,但是在縣令朱峰的治理下,百姓還能勉強生活下去,而好不容易混到偵緝司二級官員的雲濤,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俸祿足矣。在眼下偷盜搶奪頻發的情況下,雲濤終日忙碌,也暫時沒有心思考慮更多的事情了。 “雲科。”見雲濤趕到現場,在場的幾名偵緝司雇員起身敬禮。 “說一下現場勘察進展。”雲濤回禮後開始觀察貨車遇襲的情況。 “頭兒,你看看這個。”說罷,一名精神奕奕的青年走到雲濤麵前,拿出一把箭簇向雲濤展示。 雲濤看了一眼遞給他箭簇的青年,是特別行動科的科員左康樂。左康樂是瓏璁一年同期的忠嗣院畢業生,分配到雲濤手下工作,兩人關係不錯,是住一個通鋪的弟兄。 雲濤接過箭簇用手撥弄了幾下,隨後在箭簇側麵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標記,雖然歷經戰場有所模糊,但雲濤一眼就認出這是軍用製式箭頭的武器編碼,用於追蹤來源,生產序列等。 雲濤心裡納悶 【如果土匪響馬劫道,怎麼會出現製式武器?】 暫時按下心中疑問,雲濤走到被劫貨車前麵,這時負責現場勘察的其他偵緝司雇員開始匯報。 “被劫貨車是本月崖陽郡撥給的物資輸送車,一共四架,現場殘留被摧毀的車輛兩架,另外兩架和馱馬均被帶走,看現場車轍方向大概是去絕峰嶺的方向,不過痕跡被清理的很模糊了。車內物資主要是糧食,還有一些應塔工程預製件,都被洗劫一空。” “等等,你說還有應塔工程預製件,是什麼東西?”如果糧食還好,應塔工程現在觸及全縣上下敏感神經,雲濤不得不謹慎一點。 “最近是雨季,所以縣裡向郡工司要了一些排水係統的粗陶管,沒有重要的東西。”聽到隻是一些粗陶管,雲濤放下心來,這東西不值錢,一個批次可以燒製很多,用於工地排水渠的建造,估摸劫匪打開物資箱查看完了也會丟棄,不算大的損失。 “護送路線是否泄露,護衛傷亡怎麼樣?”雲濤接著發問。 “司裡進行了倒查,接觸路線的人沒有問題。最近工程繁忙,貨車運載頻繁,隻需要留心觀察就能發現去郡裡返回的貨車,應該是有人盯梢,不像是路線泄露。至於護衛人員是縣兵司的一支10人隊,全軍覆沒,連報信都沒來的及,這還是縣工司發現貨車沒有按時到達才來司裡報的案。”偵緝司雇員匯報完後等待雲濤下一步指示。 雲濤走到被抬到一起的縣兵司死亡士卒前蹲下仔細查看,這些士卒甲胄、武器都被取走。看痕跡全部進行了激烈的抵抗。其中八名士兵死於箭矢,剩下兩名士卒被斬首。雲濤翻看了其中幾名士卒的身體,又發現了幾名士卒有被刑訊的痕跡,其中有士卒的手指被斬斷。 【這事兒不簡單。嘿,這下敖於的麵子算是徹底掛不住了。】 雲濤思考片刻後看向眾人 “將現場屍首收斂,清理現場” “康樂,你找一下軍器科的人,拿編碼本對照一下,順便讓他們確認一下是不是製式生產?” 眾人聽到命令後迅速行動起來,左康樂也準備拿回箭簇回去做比對。 “康樂你等一下。”雲濤突然想到什麼將左康樂叫到一邊。 “濤哥怎麼了?”左康樂撓了撓頭,好奇問道。 “絕峰嶺附近離咱們最近的縣是哪個縣?” “是萬順縣,絕峰嶺夾在咱們映月縣和萬順縣中間,別的縣距離可就遠了。” 雲濤腦海中迅速構建地圖,絕峰嶺是帝國西南山脈的沿線,映月縣和萬順縣各在山脈兩側,由山腳下一條官道聯通,近幾年為了貿易暢通,兩縣組織了多次聯合剿匪行動,基本肅清了周邊匪患,就算有漏網之魚,怎麼不去搶商隊的貨車,還搶上官車了。 “萬順縣最近有無軍用物資被劫的消息,或者官車被劫?”雲濤想了想又問道。 “這個沒聽說啊?”左康樂想了想最近的消息回答。 “我好像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康樂你把箭簇留下,這是全部清理出來的箭簇嗎?” 雲濤拍了拍左康樂的肩膀,又將裝箭簇的布袋拿在手裡顛了顛。 “嗯,這是從破損車輛裡挖出來的,倒是士卒體內的箭簇已經被匪徒帶走了。”左康樂點了點頭。 【八成是萬順縣倒賣軍用物資,隻是不知道誰拿著搶劫去了,真是人才】雲濤想到這裡,噗的笑出了聲。 等到現場清理完成後,左康樂等人陸續離開了現場。雲濤說要繼續找找蛛絲馬跡就自己一人在周邊瞎晃,偵緝司其他人倒是不疑有他。倒是左康樂擔心雲濤跟他說有事發響箭,縣兵司的人正在周邊巡邏,可以隨時支援,雲濤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到現場剩下雲濤自己一個人,他拍了拍屁股,找了一個土堆坐下。隨手拔了一根星月草來回撥弄,此時天近傍晚,在霞光的照應下,手中的星月草也泛出點點銀色光芒。 “林虛星華映,水澈霞光凈。”雲濤念起前世家鄉的詩作,將腰間斜跨的雲煙刀連鞘放在身側。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過了好一陣子,雲濤耗禿了身邊一大片的星月草,才聽見身後細微的聲音傳來。雲濤嘴角一揚,突然提刀站起,深吸一口氣後蓄力拔刀,回轉身體用力斬出刀鋒。 “鐺~”隻見數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麵男子站在雲濤麵前,各個手握利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首一人勉力用手中長刀擋住雲濤斬擊,已是虎口開裂,鮮血瞬間浸透衣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雲濤,想不通為什麼雲濤會早有準備。 “上,殺了他!!!” 為首男子連忙下令旁邊人動手。 雲濤不等麵前男子反應過來,搓開對麵刀鋒,手握刀柄向前一送,直刃瞬間刺穿對麵男子肩窩,向天一揚。 隻見一隻握刀斷臂橫飛而出,泵發的血液濺射到大地上,赤紅一片。 不等對方慘叫發出,雲濤扭腰轉胯,一記鞭腿橫掃,被擊中肋部的斷臂男子猛的一僵,麵色煞白緊接著就倒地不起。 見同伴倒地,其餘兩名蒙麵男子掏出夾弩,略一瞄準向雲濤扣動扳機。同時最後一名男子雙手緊握一柄短槍,微微彎著腰,低著重心,怒吼一聲向雲濤軀乾刺擊。 伴隨“嗖嗖”數道破空之聲,弩矢朝雲濤飛速襲來。 見此雲濤瞳孔微縮,猛一側身避開攢射的弩矢,隨後一個踏步沖向持槍突刺的男子,全力逆袈裟斬出,格開槍桿,順勢切斷握槍之人手部筋脈,隨後斬開胸腔,深入肌肉內臟,一路斜斬透體而出。 像是氣球爆炸一樣,一大蓬鮮血澆在雲濤身上。不給剩下兩名持弩的敵人反應時間,在兩人高呼不可能的時候雲濤已貼近兩人身前,兩記橫斬就將賊人梟首。 被斬首的頭顱滾落在地,雲濤緩步收刀走到為首男子身前,用腳踩在對方胸腔之上。 “別給我裝死,否則你會痛不欲生。” 俊秀的麵孔上,點點血跡映的雲濤森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