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寅發覺自己眼前的是自己的後腦勺並在一直下落,眼前的眾人變得越來越小,最後全部歸於黑暗。 強大的下墜感讓他頭暈目眩,周圍的一片漆黑讓他分不清東西,他隻能任由身體下墜。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眩暈感消失了,可是眼前還是一片黑暗,他向下用了用力,動不了。這種感覺很奇怪,自己感覺不到下麵有任何東西,就如同飄在空中一樣,但是身體雙手都沒發再向下去,好像躺在了地麵上一樣。 他借此使力,緩緩站起身來,還真的站在了上麵。可是周圍還是一片漆黑,他什麼都看不到。 “趕魂的東西!把我弄哪來了!” 玄寅對這個趕魂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對他除了憤怒沒有任何感情。但是現在不是生悶氣的時候,必須找到出路,自己的師弟還在外麵。 他先是向前稍微試探了一步,很好,沒有落下去,然後他又試探性的邁出了第二步,還沒沒有任何問題,隨著接連的試探,他發現這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除了黑暗沒有任何東西。 這種情況,隻能向著一個方向前進,如果不成功,那隻能困死在這裡。 他一直走著,並且沒有任何感覺,聽,聞,嗅,觀,觸任何感覺都沒有,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存在了。他隻能一直走一直數,數著自己的步數來當做計算時間的工具。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到這裡是第兩千萬步,他就把兩千萬步當做第一年,他感覺不到累,感覺不到疲憊,所以步數除了大小有些差別幾乎是與時間無異的。 “四千萬步……” 他走了整整第四千萬步了,也就是他印象中的第二年,他仍然行走在這一片黑暗中,他雖然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但是他估計自己的胡子大概能長到喉嚨的位置了。 “六萬步……” 他走了整整六萬步了,也就是他印象中的第三年,他還是走在一片黑暗當中,就像一個隻會行走的機器一樣。 “六萬零一……” 他緩緩邁出第六萬零一步,但是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想噔噔眼睛,可是他沒有眼睛,他想思考,但是他沒發思考,黑暗當中一切都是虛無。 “我……我在這裡乾嘛啊,我是……誰啊?好黑啊,誰來帶我出去啊!” 看見玄寅的身體突然倒下,季長命咬牙拔劍就要向著黑衣人批去,但是還沒等他的劍從半空中落下,自己的脖子已經被一把亮到讓人膽寒的匕首抵住了,他向後緩緩撇去,是一個悄無聲息的吊氣兒。 看見季長命被擒住,黑衣人緩緩地向他走去,身後的大幡旗隨著風來回擺動散發著陣陣寒氣。 等黑衣人走到季長命麵前,他這才看清,這黑衣人樣貌與他的聲音極其不符,他的聲音宛如勞累的半生的老驢,而他的長相卻十分俊秀。 如同黃土般的膚色的臉龐上,鼻梁高挺如山峰,雙唇鮮紅如烈陽,眼眶深邃如黑夜,眼眸明澈如清泉。頭頂如煙黑色鬥笠,身著紋龍漆黑紗衣,腳踩如爪黑色長靴,身背黑色趕魂幡旗。 “在下巫山趕魂白敬天。” 眼前渾身散發著不善之氣的黑衣人突然恭恭敬敬地自報家門,倒讓季長命有些不知所措。 “在下天儀宮道士季長命,號玄亟……” “那好,季長命,我問你,你認識我嗎?” …… 發覺到周圍全部是一片黑暗的玄寅開始發瘋大叫,希望有人可以幫他逃離這片黑暗。 “別喊了!別喊了!這人有病吧……” 就在他與黑暗鬥爭之時,他突然聽到了別人的聲音,而且是好幾個人!他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地上撒潑打滾,周圍的人都用詫異嫌棄的眼光看著他。 玄寅看見所有人都看著他,自覺羞愧就縮到一邊角落去了。 他想著剛才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自己忘記睜開眼睛了才是一片漆黑的?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過了好一陣,那些人都沒有再說過話,而是一個個都低著頭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於是玄寅向著門口走去。 “吱吱呀呀……” 有些發黴的木門被他緩緩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到看不到盡頭的通道,通體都是木頭製成的,並且在兩側一個接一個的全是跟他出來的地方一樣的木門。 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他緩緩地走著並巡視著四周,走了好一會兒,除了腳下的木板吱吱呀呀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走到了一處樓梯向上同去,他倒也不像往前走了,就順著這樓梯爬上去了。 上麵的仍然是木板的地麵,隻不過這裡似乎是頂部,上麵就是一片黑暗了,等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這裡,他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船上,但是自己為什麼會在船上呢?他不知道。 他走到了船邊,用手扶著圍欄向外看去,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暗紅色的海,可是這海為什麼是暗紅色的呢?他不知道。 海裡也不是空無一物,海上飄著一朵朵紅色的會發光的花朵,他看不清形狀,也不知道是什麼花,但是為什麼海上會長花呢?他不知道。 就在他欣賞這些花的時候,一個女人站在了他的身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麼了?這位乘客?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玄寅轉頭向她看去,眼前的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衣的妙齡女子,金色的簪子盤起她烏黑的長發,芙蓉如麵柳如眉,眼眸中透露的盡是關心。 “啊,是你啊。” “我?你認識我?” “是啊,你就偷著笑吧,你去問問這船上,除了你還有誰是被我親手喂的?” “喂我?喂我什麼?” “喂你吃的啊?不然你餓死在我的船上怎麼算?你睡得跟個死人一樣,怎麼都叫不醒,要不我才不喂你呢。” “那,小生在這裡謝過了……” 玄寅有些不敢直視她,倒不是害怕,而是她太美了。 “小生?這是什麼說法,你這人真有意思!” 眼前的紅衣女子抬起白皙如玉的手掩著嘴笑著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 玄寅一臉羞紅地撓著頭,隻敢一下一下地撇見她幾眼。那紅衣女子也被這憨厚的小子吸引住了,便問他: “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可能這麼快啊?” “你,你在說什麼啊?”玄寅有些不解,什麼快,跟自己的名字有什麼關係。 “哎呀,算了算了,等一下啊……” 紅衣女子邊說邊在衣袖中掏著什麼,很快就從其中掏出了一個本子,上麵密密麻麻記滿了名字。 “我看看啊,就這個吧,你先叫這個,這個好聽。” “張……思……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