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眼前突然變成季長命的強良,玄寅也不知道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但是還是下意識地向他爬去。 “長命......長命!” 但是還沒爬幾步他隻覺兩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咕嚕咕嚕咕嚕.....” 看到水開,季長命把焯過水的雞塊扔了進去,這雞還是從老頭家後院的雞棚裡找的。 雞塊放入後,扣上蓋子小火慢煮,他為了去油還加了幾塊冬瓜。 很快雞湯的香味就滿屋飄香,聞到味道的玄寅也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此時的他仍然是皮包骨頭,以他血肉所成的寧理被強良所殺,那自己分出去的血肉自然就不會再回到自己的身上了。 “這是.....怎麼回來了?” 玄寅捂著自己發漲的腦袋廢了好大力氣才起了身,季長命在廚房聽到動靜趕忙飛奔了過來。 “師兄!你醒了!” 看見完好無損的師弟就站在自己麵前,他便知道自己昏迷前看到的他的身影不是幻覺。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見骨瘦如柴,遍體鱗傷的師兄,季長命自然知道這與自己脫不了乾係。 “我知道你肯定有話想問我,你先躺一會,雞湯馬上就好了。” 說完季長命轉身又回到了廚房。 沒過多一會,季長命就端著熱氣騰騰的雞湯來到了玄寅的床邊,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 “好了,我吃的差不多了。” 喝完雞湯的玄寅明顯氣色好了不少,血肉竟恢復了幾分。 “你也遇到強良了是嗎?” “與其說遇到,到不說我進到了強良之內。” “進到?” 玄寅很明顯沒有聽懂季長命再說什麼。 “我知道你可能不理解,但是就這樣的,強良不是一個人!” “娘!你慢點!別摔到了!那集開到晚上呢,你急什麼啊!”宋安方攙著他娘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走著。 “你這娃娃,才走幾步就嫌累了,那多去一會不就多賺一塊銅板啊!” 聽到這話,宋安方也不在言語什麼,饞著他娘走的快了起來。大約又走了半個時辰,今天老天爺似乎不想讓他娘倆上集似的,竟緩緩地起了霧來,宋安方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地麵,速度也慢了下來。 等到了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宋安方他娘打算休息一會,便叫他去不遠處一處小溪舀點水喝,她在這山上走了半輩子了,自然知道哪裡有水哪裡有路。 “真甜啊!” 宋安方美美地喝上了一口,先前的勞累頓時煙消雲散。他也不拖遝,打了滿滿一壺就要走,可他一回頭,那霧更大了,他一時竟找不到是從哪裡過來的。 “這什麼天啊…” 宋安方一邊抱怨一邊憑著記憶走著。霧越來越大了,他的心裡生起了一絲不安,步子也隨之越來越慢。 “吼!” 一聲老虎的咆哮聲打破了安靜的霧,宋安方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他瘋了一般地跑,生怕那老虎把自己當了早餐,手裡從家裡拿來的菜刀成了他保命的唯一武器。霧氣混著淚珠讓他看不清眼前的路,忽然路邊竄出一個黑影嚇得他三魂丟了六魄。 “啊啊啊啊!滾開!滾開!” 他也不管前麵是老虎還什麼,他瘋了一樣對著前麵亂砍。等他稍微冷靜下來也力竭了之後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一片雜亂,他擦了擦被血與水浸濕的眼睛,定睛一看,他剛才砍的哪是什麼老虎,分明是自己的親娘! “娘…娘!” 宋安方雙手抱起眼前已經分成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肉塊的親娘放聲痛哭了起來。 他似乎想起什麼,開始在身上翻找起來。 “藥…藥…藥!我帶了!我帶了!是之前我在集上買的京城的金瘡藥!娘!沒事了,沒事了!京城的藥一定能醫好你!” 宋安方從懷裡掏出藥罐,把整瓶藥倒了下去。看著麵前沒有任何動靜的血肉徹底崩潰了。 “什麼他媽狗屁藥!不是我殺的!我娘不是我殺的!不是!” 宋安方摔下他娘的血肉轉身就要跑,就跟那順著聲音和血腥味來的老虎撞了個正著。那老虎的口裡吐著陣陣熱氣,熏得他睜不開眼睛他隻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年,兩年,十年他覺得自己一直被老虎掛在身上,而且它身上的人越來越多,外麵的人管他叫強良,管他叫神仙,但是他隻知道自己殺了自己的親娘,他一直沉浸在懊悔之中,隨著時間變久,那種懊悔逐漸變成了憤怒,他開始痛恨為什麼娘要帶自己趕集,為什麼要喝水,為什麼要讓他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