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這片瓦之地,眼前所遇到的,不過是這偌大江湖水麵上,微不足道的一點小水花。 今日,竟跑到這裡,充當大俠,為了救人而死,可笑?有用? 終歸來說,自己就算死了,也依舊救不了他們吧? 何必呢?隻是不相乾之人,她感謝我,又能怎麼樣呢? 隻是…… 身懷武功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題中之義,為何到了如今,卻還在遲疑什麼呢? 林成玉心中千頭萬緒,在一瞬間思量萬千,等了好一會兒,為何這一拳來得這樣慢? 下意識睜開雙眼,就見到吳悔的臉幾乎貼在了他臉上:“真不怕死啊,大俠。” …… 吳悔沒有殺他,不僅僅是因為林成玉展露出來的非同一般的俠義氣,讓他刮目相看。 還定下了一個賭約,賭這個俠義之士能否改換這天地,賭這個俠義之士定會悲慘死去。 最終,還是放任他離開了。 吳悔不願這樣的好人毀在自己手中,但他保證會密切關注林成玉的動向,看看他的結局如何。 林成玉則是把這群普通人救了出去,讓他們各自找安身立命之所,自己並不能跟在他們身邊,一直保護他們。 吳悔擔心他心思單純,輕功也不行,恐怕很容易遭人毒手。 所以在知道他是林家大統領後,懷有一門較為不錯的輕功,隻是內力淺薄,故傳了一部分內力給他。 …… 城主府,就在羽泉城的中心位置。 城主府修建有四個大門,此時全都敞開,時刻有人進進出出,好像未禁止城裡的人進出。 偶有全副武裝,手持兵器的守衛警惕四周,四處巡邏。 各個的目光炯炯有神,身材魁梧,氣象不凡。 越往裡走,時不時還能聽到長劍交鋒的金鐵之聲。 來到一處殿堂所在,隻見守衛森嚴,一個靠在門旁的老頭,抬頭看向了林成: “來者止步,此地為城主辦公重地,閑人不得靠近。” 林成玉駐足,微微抱拳:“我是玉龍鎮林家之人,林成玉。來此地是因為有人委托我將這個送到城主手中。” 說完,取下身後一個黑色長方形匣子。 老頭一愣,語氣充滿了驚訝:“鏢物?可否交予我,我幫你轉交給城主大人。” 林成玉微微搖頭,堅定地說道:“不好意思,這個鏢物十分重要,隻有親手送到城主手裡,在下才能安心,這也是交鏢的規矩,還請見諒。” 老頭皺了皺眉頭,輕輕點頭:“那好吧,請稍侯,我這就去稟報一聲。” 說完,步履匆匆,卻施展了一門極為高明的步法,轉瞬間就沖入了府門之內。 不過片刻,就跟在一個中年人身後出來了。 中年人望向林成玉,打量了一番,笑了笑: “林家大統領?” “鄙人見過任城主。”林成玉急忙行禮。 “莫要站在外麵說話,我們去裡麵慢慢說。” 邊說邊領著林成玉進了府中。 這大殿金碧輝煌,卻是讓林成玉大開眼界。 任州則說道:“聽說林大統領這次是受人委托,為在下送一趟鏢。卻不知道是受誰所托?” 林成玉聽出他的疑惑,當即毫不猶豫地說: “說實話,林家讓我來送鏢,但我林家不是鏢局,這事本不該找我們的。” “但我聽家主說,此人來頭很大,指名道姓讓林家來送這趟鏢,我們不得不答應,而此人神秘至極,我並不知曉此人是誰。” “隻知道這是一把兵器。”說完,把拿著的長條匣子遞給了任州。 任州本來臉色漸漸陰沉,聽到這是把武器後,眸光中神光一閃,轉眼消失不見,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也是有可能的,林家本就不是鏢局,遇到有人著你們送鏢,肯定是想要隱藏身形。” “這次多虧了你,千裡迢迢地趕到這裡,料想也累壞了吧。不如就在這裡休息幾日,可以隨意逛逛,放鬆一下。” “多謝城主美意,林某隻想快點交了這一趟鏢,早日回家。” 林成玉不為所動,屬實是歸家心切,這一路上好幾次身處險境,隻是幸運至極,每每遭遇大難而不死。 說完,轉身離去。 門外站著那老頭,眼見林成玉如釋重負地出來,當即就要開口說話。 林成玉搶先開口:“多謝通報,在下任務完成,就此告辭。” “這…好吧。” 老頭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夜幕降臨,夜風徐徐,皎白月光灑滿大地,一切喧囂漸漸沉寂。 任州自從林成玉走了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未曾踏出房門半步。 有一人,此時輕輕拍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任州拉開大門,看了一眼,頓時一愣: “怎麼是你?進來吧。” 來人正是白天的那個老頭。 他叫人準備了一小桌酒菜。 然後給任州和自己都倒了一碗酒。 “當真要對林家動手嗎?” 任州沒開口說話,卻拿起那碗酒,喝了一口,咂了咂嘴: “林家當年也是我羽泉城的大家族,振臂一揮,登高一呼,雲集響應。” “雖然後來有大人的背後籌謀,以及我羽泉城的暗中出手,可林家家主林軒,林家大統領林成玉都不是好對付的人,而林家遭受那場浩劫之後,實力雖大不如前,但現如今家族裡麵一群人都是忠心耿耿,可不能小覷。” 任州把那碗酒盡數灌進肚子裡,長出了一口氣: “這件事還得好好謀劃,不然林家的臨死反撲之下,就算我們能順利拿下林家,估摸也會損失慘重。” 老頭隨手夾了一筷子菜塞進了嘴裡,含糊地說:“但是大人已經有了暗示,到了要出手的時候了。” “這話不錯,隻不過我們做事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能走漏風聲,打草驚蛇。” “還要找個莫須有的理由,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最好,不能讓別人抓到把柄,落人口實。最怕就是被天下群起而攻之。” 任州眉頭輕皺,擺了擺手,表示他自有安排,讓他耐心等待,稍安勿躁。 然後去把門窗全部關上,坐下把兩人的酒滿上,開始討論該如何行事,謀劃這其中的種種,以及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