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淩泉快要走到靈草前邊時,卻忽然看到一道粗壯的白色身影攜著閃動的鱗光從旁邊枯樹背後直沖了出來,直接撲向了淩泉所在的地方。淩泉心中一驚卻也早有防備,急忙抬手用劍橫擋接著不敢絲毫猶豫立馬朝後方退去,但巨大的沖撞之力還是將淩泉的手臂震的酸麻。這時他才看清楚原來直沖過來的白色身影竟是一條長約五丈的白粉色巨蛇,隻是這條長蛇的腦袋卻長的很是奇怪,和尋常所見到的蛇類幾乎完全不同。它的雙眼黝黑但白嫩的頭頂處卻長有一排拇指一般的小角,沿著腦袋的邊緣圍長了慢慢一圈,而之前淩泉所見到的那朵靈花也不過是此蛇尾巴上的一截偽裝而已。 白蛇身上的鱗片隨著身軀的扭動在陽光的照射下不停的散發著五彩的光暈,漆黑色的雙瞳極有靈性,寒毛四射的緊緊盯向淩泉,在下一瞬白蛇身形一閃竟毫不停頓的再次朝他沖了過來,速度也當真奇快無比。淩泉一邊快速朝後退去一邊內心卻惱火無比,原本心裡剛剛升起的一絲驚喜和希冀竟然被一條爬蟲給玩弄了。氣憤的淩泉臉色一寒,左手快速掐訣朝著前方急追而來的白蛇遙遙一指,隻見一道風刃隨之斬出正好落到了大蛇的頭上,叮的一聲金屬相擊的響聲傳來,風刃的餘波直接將白蛇身後的山石斬成碎石飛濺到了四處。 但是讓淩泉無比震驚的是,自己幾盡全力的一擊風刃竟然沒給白蛇造成一絲的傷害,隻見白蛇輕擺了一下碩大的頭顱,口中竟然隨即發出了一陣悅耳動聽的琴音出來。站在不遠處的淩泉聽到白蛇這樣古怪的叫聲自然大吃一驚,他自幼隨父親在深山裡采藥,尋常蛇類他早已經司空見慣,卻還從來沒有見過能發出如此好聽聲音的奇蛇。這樣的異蟲存在於世間便必非凡物,看著眼前的這條白蛇強大如斯,淩泉心裡當即產生了逃離的想法。 不過好在那白蛇身形莫名一頓之後也停了下來,並將自己身軀逐漸縮成了一團巨大的白團,除過口中不時的發出各種奇怪的聲調,看起來並沒有要再度攻擊他的意思,反倒是不停的扭動著腦袋好奇的看向他。淩泉不敢在這裡多加逗留,急忙轉身再次甩出了一道風刃,便拚盡全力開始向後山逃去。白蛇這時也猛一張口,從口中吼出了一道怪異的聲響,而淩泉斬過來的風刃竟被那道怪吼給瞬間擊碎,白蛇看著淩泉離開的方向低吼一聲,似乎對於淩泉的行為很是不滿,緊接著也直直追了過去。 淩泉極為吃力的剛剛逃到山腰的背麵,腳下忽然間一個不穩就連續翻滾著摔了下山去。小山後邊寸草不生,除過遍布的山石外就隻剩下一片荒蕪。外露的山石將從山腰翻滾下來的淩泉劃的滿是傷口血肉模糊,而緊追過來的白色巨蛇在山腰處現出身後卻並沒有繼續追過來,反而停在原地遠遠看了他一會兒後,又不緊不慢的向著山上移去,在靠近山頂的地方用力嗅了嗅便消失在一個山洞當中。 淩泉滿身血跡的躺在地上,劇烈的疼痛使他哪怕輕微的呼吸都猶如被撕裂一般,兩眼微微的眨了眨便徹底昏迷了過去。這時全身傷口處的血液開始順著他破爛不堪的衣服慢慢流到背後的泥土裡,又過了大約一刻鐘後山腰處忽然開始刮起一股狂風,狂風圍著他的身體旋轉不停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逐漸竟形成了一個漏鬥狀的旋風徹底將淩泉包在中央,引得整個山穀內都一起發出轟鳴的響聲。山洞裡的那條白蛇似乎感應到了一絲異樣,將自己巨大的頭顱重新伸了出來並又看向了不遠處旋風當中的淩泉,可許久之後還是縮了回去。 當淩泉再度醒過來,他自己已經被帶到了某個山洞當中,洞口隻有數尺高邊緣看起來光滑無比而洞內卻寬敞許多,整個山洞奇怪的呈葫蘆狀,因為山洞裡邊還有另外一個更加寬大的山洞。外麵的洞內厚厚的鋪滿了白色的蛇蛻,此刻的淩泉就躺在這些光滑又鬆軟的蛇皮之上。沒有了剛才那撕裂入骨的疼痛,淩泉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他又試著將胳膊抬起來,發現整條手臂血肉外翻深露白骨的可怕傷口竟然全都奇跡般愈合了,到了此刻隻能隱隱看到手臂上多道發白的線狀痕跡。 淩泉一臉不可思議的急忙起身將全身仔細的查看了一遍,除過身上的衣服破損嚴重,身上大多處隻留下了一些輕微傷。他開始不由恍惚自己剛才是否產生了幻覺,可布滿血漬而又破爛不堪的衣物卻提醒他之前的全部遭遇應該都是真實的。現如今隨著自己經歷的怪事越來越多,淩泉對於無法解釋的事情也逐漸產生了免疫,自己理解不了解釋不通的事情便全都不做他想全當自身運氣好。此刻山洞內並沒有發現那條白蛇的影子,隻是如此多的蛇蛻必然和它脫不了乾係,或許自己出現在這裡便是被它給拖進來的,又或者是它救得自己?隻是它為何要這樣做淩泉卻也不明白,總之自己現在是安全了,但再一次差點丟了性命。 淩泉看到外麵的山洞內再無他物,便試著走到裡麵的那個洞口處。借著微弱的光,淩泉發現在裡麵山洞的陰暗處似乎有一個黑色的裹布被拋在角落裡;山洞中央還有一口涓弱的泉眼,正汩汩的往外冒出濃黃色的泉水,深深的水漬一直延伸到洞內的一個角落便最終不知通向了哪裡。 他好奇的走到泉水邊並下意識的朝泉中的自己看了一眼,下一刻淩泉身體猛的一顫便趕忙彎腰爬了下去。倒影中自己的左半邊臉已經腫脹不堪,恐怖的黑紫色蔓延到了右邊的大部分地方,上邊還密密麻麻長滿了巨大的膿泡。淩泉看著自己現在的樣子也忍不住全身汗毛直立,顫巍巍的抬手輕輕碰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整張臉已經麻木到沒有一絲痛覺。可自己采摘的藥草已經全都用光了,再看著已經完全變形的臉,淩泉不及多想小心的將泉眼中極為冰冷的泉水端起來,不斷的撩撒到臉上。 待整個泉眼當中的水都被淩泉用光後,腫脹的地方才開始感覺到一絲冰涼,甚至隱隱還有種說不出的清爽愜意。同時在無意間泉底的一個小巧的硬物也被淩泉給劃了出來,是一顆透明而不規則的小石子。淩泉好奇的將石子拿在手裡並借著外邊的光仔細看了看,平平無奇毫無特別的地方,隻是石子內隱隱含有一條火紅色的絲狀物,便隨手將其扔了回去。而一旁的那個黑色裹布顯然已經不知道在此地被放置了多少年月,裹布上早已經附著了一層厚厚的黃土。淩泉輕輕的碰了碰裹布下邊,黑布下似乎是某個堅硬的東西,他輕輕揮劍一挑便將那塊裹布直接扯了下來,隨之裡邊的一堆骨骼也紛紛掉落到了地上,原來裡麵包裹著的是一個人的屍骨。 或許是時間太久,屍骨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朽不堪,但樣子看起來卻十分獨特,暗紫色長袍上滿是精致的裝飾圖案,帽子上也極為怪異的多出數個鋒利的尖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起來這副屍骨生前應該是位女性,隻是為什麼會出現在如此隱蔽的地方就不是淩泉能知曉的。紫袍下綠光閃動,淩泉心裡一喜將其一把扯了下來,原來是一件淡綠色的裡衣,雖然這件裡衣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月,卻依舊完好無損並且還異常堅韌柔軟。淩泉將這件裡衣放到一旁,接著繼續開始查看起麵前的這幅屍骨,此女手骨上戴有兩枚戒指,一枚戒指上鑲嵌有一枚翠綠異常的寶石,寶石上刻有一個奇怪的符文;另一枚戒指則隻留下了一個簡單的戒托,上邊的寶石已經不知去向,但看其輪廓卻似乎和之前泉眼裡的那顆石子十分相似。 於是淩泉再次走到泉眼邊將那枚石子拿起來和戒托比對了一下還果然就是它,或許這麼一顆小石頭也是一件有價值的物件,淩泉未曾猶豫便將它重新卡到戒托上揣到了懷裡。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淩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將那件裡衣抖了抖就直接穿到了自己身上,雖然它的上一位主人是為女士,隻是他自己穿著竟然還略顯的寬大,在外邊又將他自己的破爛衣服重新穿到了身上。待自己收拾妥當,淩泉看著地上的一堆枯骨終是內心不忍,就在原地用劍削了個坑並將屍骨放進去埋了起來。 山洞內昏暗無比,淩泉獨自坐在洞口處完全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雄心壯誌,他不知曉千澤嶺竟如此兇險,全然不是他腦袋一熱就能來的地方,經歷了如此久的時間不僅毫無所獲,還數次差點將小命丟在這裡,他思考再三最後決定在山洞裡稍微休整一下便開始往回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