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凡哥哥,剛才李爺爺他們押過去的那個人,怎麼看著有點眼熟?”薑凡的肩膀上,冬妹的小嘴微微撅起。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薑凡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 “好呀好呀,去看看。”冬妹和春哥點了點頭。 “不過去之前我想再問你倆一個問題。” “啥問題呀?” “如果遇見那條中山狼,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打死它呀!”冬妹不假思索道,一旁的春哥也給出了相同的答復。 然而當薑凡看向程晴雪,卻見到她的神情有些黯然,甚至讓人感覺有些魂不守舍。 “晴雪阿姨,晴雪阿姨?” “啊?怎麼了小凡?” “要不要去那邊看看?”薑凡沖祭壇的方向努了努嘴。 “好吧……”糾結了片刻,最終程晴雪還是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一行四人便來到了祭壇跟前。 鎮民們見到薑凡後趕忙把路給讓開,隨後冬妹和春哥就看到前方跪著兩個人。 一個膀大腰圓的大光頭正被五花大綁,另一個小瘦子雖未上繩索,但身子卻在不住地哆嗦。 “咦?”冬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小凡哥哥,那個人好像是我爹爹?” “冬妹!” 範沉一激靈,猛然回過頭,一眼便看到正坐在薑凡臂彎裡的一雙兒女。 他剛想沖上前來,忽然看到薑凡的目光,心裡瞬間就慫了。 “爹……” 春哥和冬妹的臉上都露出不忍之色。 終究隻是四五歲的孩子,心中存不下太多的仇恨。 “是我啊冬妹,我是你爹,是你爹啊!”範沉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動地大喊。 “爹,你怎麼會在這裡?”冬妹小嘴撅了撅。 “你爹我是被這夥馬匪所劫持……” “範沉,”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薑凡直接打斷,“我見過無恥的,卻還沒見過似你這般無恥的!” 此言一出,範沉的身子如遭雷擊。 而周圍的鎮民則是麵麵相覷,不知薑凡這話具體是何意。 “小凡哥哥,你……你為啥這樣說我爹……”冬妹低著頭,小表情有些糾結。 “為啥?”薑凡輕笑一聲,“那就要問問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薑公子,我……我……”範沉遇上薑凡的目光,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範沉,你是自己說,還是我找個人替你來說?”薑凡冷聲道。 “我……我……”範沉嘴角抽搐,半天都沒有再吐出一個字。 “我原本看在冬妹的麵子上,還想給你留一份體麵,可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就讓你給你一點體麵!” 說罷,薑凡沖大光頭身旁的鎮民道:“讓他說話!” “好!”那鎮民點點頭,一把拽出大光頭嘴裡的布團。 眼見能夠說話,大光頭怨毒地瞪了範沉一眼,旋即便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了一番。 “無恥,簡直無恥至極!” 剛開始,鎮民們還勉強能夠忍耐,可當聽說這群馬匪是聽了範沉的慫恿前來劫掠小鎮時便再也無法忍耐。 若不是薑凡在場,恐怕範沉當場就要被人活活打死。 “娘……” 人群裡,冬妹摟著程晴雪的脖子雙眼噙淚,“男子漢”春哥此刻也是一臉茫然無措。 “範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薑凡看了一眼兄妹倆,目光變得愈發冰冷。 “薑公子,剛才那些都是這人的一麵之詞,你怎麼可以相信?”忽然,範沉似是抓到了一線生機,旋即迎向鎮民們的目光道,“各位父老鄉親,我不管你們是不是對我範沉有成見,可你們也不能如此冤枉我!” “冤枉你?” “沒錯!你們知不知道這家夥有多兇殘?你們有沒有去過這家夥的老巢!” “老巢?” “哼,沒去過吧!”範沉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實話告訴你們,我去過!你們知道我在那裡看到什麼了嗎?滿地的死人屍骨,還有好幾口大柴鍋,我當時被他們抓過去的時候,這個家夥正在啃……” “嘔……” 聽完講述,當即就有幾個鎮民嘔吐了起來,剩下那些沒吐的,臉上也都露出了或是驚恐或是嫌惡之色。 “薑公子,我對天發誓,我沒有誇大其詞!不信你可以當著大夥的麵去問他!” 範沉提高了嗓門,底氣也莫名足了一點,仿佛隻要大光頭承認罪孽,他所說的話就不足為信,他身上的罪孽也就能夠減輕甚至是消弭掉一般。 薑凡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駁斥,那大光頭就已經忍耐不住,怒吼道:“臭小子!老子這些年吃過的活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老子敢作敢當! “是我殺的人,你把我剮了我也不會不認!但不是我乾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也休想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有種!”薑凡點點頭,隨即看向範沉,“範沉,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範沉癱倒在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處死他!” “薑公子,千萬不要放過他!” “是啊,如此小人,萬死尤輕!” ………… 霎時間,群情激憤。 鎮民們揮舞著拳頭,似乎隻等薑凡點頭,便要將範沉活活打死一般。 薑凡扭過頭,隻見冬妹和春哥也正朝這邊看過來。 兄妹倆澄澈的雙眼中充滿了淚水,臉頰上也掛著緩緩滑落的淚痕。 他邁步來到兩人跟前,俯下身拭去兩人臉上的淚水,認真道:“春哥,冬妹,還記得剛才我給你們講的故事麼?” “記……記得!”兄妹倆訥訥地點了點頭。 “那你們還記不記得我當時問你們的問題,以及你們是如何回答的?” “記得……”兩人再次點頭。 “那現在呢?你們的回答又是什麼?” 兄妹倆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程晴雪,卻見母親此刻麵色出奇的平靜,平靜得甚至有些淡漠。 “小凡哥哥,我的回答還是一樣!”這一次,是春哥先開了口。 “你呢冬妹,你的回答也一樣麼?”薑凡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一樣!”冬妹抿了抿嘴,隨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盡管範沉並不清楚薑凡所謂的問題與回答是什麼,然而當聽見兄妹倆的回答後,直覺告訴他生還怕是已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