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一枚寶籙被緩緩祭起,表麵有細小的電弧滋滋跳躍。 褚南凝神聚炁,引中央黃氣與天中黃氣相混,再用心火上接,繼而降下,氣火相混,化為一道金黃炁形。 從嘴裡吐出,不斷噴在寶籙上往復打磨,直至寶籙化為一團金光,復再吸入。 這時右手掐訣,左手布雷局,炁伴隨著一團雷火從兩耳出,取毫光轉下元宮過尾閭與腎中金光相合,再沖上泥丸,然後變成一個點,收到中元宮。 “嗡!” 一聲顫響,褚南隻覺天地失色,景色倒轉,他跌坐在一片蠻荒山河間,天上有神雷萬道,毀天滅地般劈下。 褚南看得目眩神迷,忽然那漫天雷蛇道道崩解,化為一個個金光小篆,一股腦向他顱頂鉆去。 “啊!” 褚南驚叫著醒來,一摸額頭,大汗淋漓。 眼前那枚寶籙已經不見,他急忙內視,果然在中元宮裡,發現那枚電弧纏身的寶籙,正緩緩汲取元宮真炁。 “這是祭煉成功了?” 他喃喃自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昨夜他采集太陰精英,成功晉升四轉,今日一早,便來到秘室祭煉這寶籙玄種,本不抱太大希望,沒成想一次竟功。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褚南心花怒放,喜不自勝。 一方麵是玄種已種,築基便再無關塹。 另一方麵,是他獲得了北玄派的雷法傳承,就是那幻景中最後灌頂而入的金光小篆。 打鐵要趁熱,褚南不敢耽擱,連忙將腦海中靈光未散的雷法真文梳理了一遍,大概知道了修煉方法。 總綱上說:“夫五雷者,本陰陽二炁之所生,五行之所成。” 所以這部《五雷正法》分有初、中、高三乘,初乘是攢五臟之氣,炁動雷發。 中乘是逆生陰陽,脾炁為土,居中調和陰陽,上有純陽心炁,帶動陽中少陰的肺炁,發陽五雷。 下有純陰腎炁,領陰中少陽的肝炁,發陰五雷。 至於高乘,則是再逆生一重,返陰陽二炁為先天一炁,以自身小氣候勾連天地宇宙大氣候,天人交感,可嘯命風雷,號令三十六道天府神雷。 想要修到高乘不是易事,總綱上明言,習者修為最少要達到陽神,打開玄關一竅,否則不可能化生先天一炁。 不過初乘於褚南而言倒是簡單。 他十年如一日,以《內景經》煉二十四神,神中藏竅,竅中藏炁,心肝脾肺腎六神均已小成,為什麼是六神? 因為腎分左右,各自為靈。 所以攢簇胸中五氣這五雷法第一大關,褚南很容易就跨過去了。 隻要他按術施為,一練既成。 想到這裡,褚南便有些心癢,想要試試這雷法之威。 隻見他滿臉肅穆,後退幾步,識海神念一起,牽動純陽心炁,右手掐雷訣向地上一指,隻聽轟隆一聲炸響。 一道金赤雷火自其指尖疾射而出,看著不過一支羽箭長短,卻將地麵炸出個兩尺見方,三尺餘深的焦坑。 褚南一陣咂舌,雷法不愧是諸法之最,剛猛霸道,初乘初放便有這等威力,若等他修到感氣後期,豈不是可以正麵對敵將要築基的修士了? 可惜對真炁的消耗太大了些,一道火雷,便用去了他十分之一的真炁。 如今學會了雷法,褚南也有一定自保之力了,他攤開雙掌對著自己,想用兩界燈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覬覦者眾,同道者寡,吾道者孤。 北玄弟子,當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褚南看完,頗感震撼,他想起初得寶籙時的提示:得人傳承,繼人之誌。 不過這天下蒼生四個字,也太沉重了點。 …… 回到院中,褚南正準備去後街盧老丈家看看,正好撞見兩個人影自墻外飛進來。 褚南連忙掣出師刀在手,縱身一躍,大吼道:“哪裡來的毛賊!” 師刀奮力劈下,炁動神發,牽動五臟,不覺間刀光竟帶上了一絲雷霆。 褚南一怔,五雷正法還能這樣用? 正在他分心之際,視界中忽然赤光大作。 褚南身在半空,回過神來,隻見一團熾烈真焰騰騰燃起,撲麵而來,他急忙側扭,堪堪避過。 同時手腕翻轉,變劈為掃,雷刀與真火撞在一起,雷火相擊,反應劇烈,似熱油裡倒冷水,劈裡啪啦一陣爆響,雙方均被逼退。 待身形站穩,褚南才看清來人。 原來是李靜虛和妙玉,他們未著少陽宗的青色道袍,作凡俗公子小姐打扮,也難怪褚南第一眼沒看出來。 看到褚南停手,那邊的李靜虛連忙上前行禮:“褚道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別來無恙?” “嗬嗬,不過一日未見而已。”褚南雙手抱胸,不鹹不淡回了一句。 同時暗中催動兩界燈照過去: “靜虛不靜,心懷赤子,最適合修行少陽宗滅妖神火。 小孩子才玩火,我要學劍!” 李靜虛見他這副態度先是一怔,想不明白為何這人變臉如此之快,昨天還稱兄道弟來著。 當下臉色就有些難看。 他身旁的妙玉仍舊戴著麵紗,一雙美目在兩人身上掃過,嘆了口氣,蓮步上前,福了一禮:“褚道友見諒,我們二人在門外敲門許久,均不見回應,靜虛怕你遭遇不測,這才與我翻墻而入。” 轉頭又斥李靜虛:“還不向道友賠罪?” 李靜虛經她這麼一說,才恍然大悟,心中芥蒂頓消,笑嘻嘻道:“褚道友,我們可以在門口候了小半個時辰,實在是等不住了,這才擅自闖入。” 褚南也並未真的生氣,不過擺個姿態,於是順坡下驢,笑逐顏開:“沒事,適才在修煉,並未留意外麵動靜,倒是讓你們久等了。” 說完,重新向二人見禮。 隨後,褚南邀請兩人進了客堂,奉上清茶,分主賓坐定,他才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他自是看出兩人這副打扮,八成不是隻為公事而來。 李靜虛也不遮掩,自袖中摸出個黑色手鐲來,晃了晃:“靜極思動,我與師姐在虛靖臺告待得無聊,想來找你玩耍,順便給你送來蜚師叔答應的寶藥。” 說著,便將手鐲丟給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