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了十文錢,蘇言並不覺得太過疲憊,以他現在的體力搬這十幾件貨已經不算什麼。 金手指的徐徐發力,讓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好。 連那五豐樓的雇傭者張主辦都為之驚嘆,並篤定兩月後的武館春招,他定能榜上有名。 但工錢,仍是照舊。 蘇言也未計較,有份相對穩定的活計已經不錯,人要知足。 而且,這隻是暫時的,他日臥龍終得雨,今朝放鶴且沖天。 不過那個一直困擾著他的小問題,卻亟待解決。 畢竟知根知底,方顯伉儷情深。 於是收工之後,蘇言便匆忙地趕到了西門牌樓。 卻不料,人還不少,竟然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呦,王大爺,您老都這歲數了,還來買羊寶?” 有人向正在排隊的那位已是花甲之年的老漢訕笑道。 老漢聽言,老臉一紅道:“兒子不爭氣,我幫著出把力!” 此言一出,眾人哄然! 老漢一看許是誤會了,趕忙解釋道:“我隻是幫著買個羊寶,沒出別的力,你們別亂想。” 可這種解釋,實在蒼白。 在大晉,借種種田,並不少見。 朝廷規定三年內誕下子嗣,懷胎十月這就相當於一年,兩年內種不下豆,回頭還得充軍。 百姓被逼得不行,隻能另想他法,好一點兒的家人幫忙,仍不行,隻能求人。 說到底,都是這操蛋的封建社會造就的。 能把好人活活逼瘋! 蘇言心中暗嘆,若不是他每日體質增長,還有個考入武館的希望。 否則以他目前的境況,到時候估計也麻煩。 瞧著前麵的人不少,蘇言默默轉身離去。 一天宰殺的牛羊有限,大多供應內城,一隻羊身上又有幾個寶,何況這麼多人,價格怕是便宜不了。 向家的方向走去,才穿過兩條巷子,突然就聽到街邊有人大喊。 “出事了,聽說回字片有人家遭了兇人。不僅錢財被搶,女人也被殺了。” 聞聽此言,附近的百姓無不大驚失色,頓時議論紛紛。 外城的治安素來不好,隔三差五就有人闖空門,但殺人之事相對較少。 此番竟然鬧出了人命,怎能不叫人震驚。 蘇言聽得話音,立即向著家的方向狂奔。 他就住在“回”字片,妻子白苒尚在家中。 倘若遇到了歹人闖空門,後果不堪設想。 體質的增長對身體的提升是全方位的,不隻是力量,耐力,還有敏捷等等! 蘇言疾步如飛,心中如火在焚,不多時便趕至了自家的小巷前。 向前看去,巷內此刻人滿為患,顯然兇案就發生在這裡。 蘇言一時緊張不已,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顧不得那麼許多,他立刻拚命地向裡麵鉆。 可才鉆了不到十米,忽然,一隻手從後拽住了他。 熟悉的觸感傳來,蘇言忙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眸微微彎起,遮住大半張臉的頭巾下發出“嗯嗯”的聲音。 蘇言心中的巨石緩緩落下,長舒了一口氣,一把將對方攬入懷中。 兩個月,他的身高長了三公分左右,現在已經接近了一米七五,而白苒還是一米六,被他攬著,小鳥依人一般。 短暫的溫存,蘇言向前又湊近了一些,聽著前方人群的議論,這才知道,遭害的是前頭的武大柱家。 武大柱比他要年長個三四歲,長得人高馬大,娶妻較早,可一直沒有孩子,這次征兵未能幸免,卻不想家裡竟出了這樣的變故。 “可惜了,這個家算是沒了。” “可不,柱子媳婦人挺好的,可惜就是肚子不爭氣,三年都生不出個娃,不然柱子也不用從軍。” “天殺的兇人,凈禍害可憐人。內城那麼多有錢人家,他怎麼不敢去偷?喪天良啊!” …… 蘇言也不免有些唏噓,他對武大柱還有些印象,挺老實本分的一個人,他妻子也逢人便笑著打招呼,卻不想短短兩月妻死家散。 “回家吧!” 蘇言輕聲向白苒說道,卻發現小妮子皺著小眉頭,似乎在想什麼,索性直接抱起,擠過人群,返回家中。 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才依稀聽到官差罵罵咧咧地趕來。 緝兇是不可能的,頂多是讓背屍人將屍體背走,然後在城外的亂葬崗,挖個坑埋了。 直到天黑了下來,巷子裡才歸於了平靜。 喝了碗粥,蘇言去屋外方便,回來時,卻發現小貓已經鉆入了被窩,棉襖棉褲都已經整齊地疊好,放在一邊。 眼神明亮,含情脈脈。 蘇言愣了愣,有些糊塗,平日裡小貓可不這樣。 洗漱過後,一番交流,蘇言才恍然大悟。 小貓是不想蘇言去從軍,可自己的肚子又不爭氣,所以就想著好事多磨。 隻是她並不知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連種子都沒有,再肥沃的土壤也長不出糧食,頂多雜草蔓延。 當然,也不是什麼土壤都長雜草。 保證睡六個時辰,直到體質+1的光幕亮起,蘇言不再貪杯,這才起身。 武大柱家遭難給他提了一個醒,外城終究不是久住之地,實在太亂了,昨個是武大柱家,今個也許就是孫大柱家,明個搞不好就輪到自己。 他以前孤身一人,並不在乎,但現在有了妻室,不能不考慮這些潛在的風險。 想一勞永逸,最好的辦法就是搬入內城,可內城最便宜的小房子也得三百兩白銀,那對普通人來說,隻是個不切實際的夢。 但若成了武者,攢個幾年錢,倒也有些可能,但這幾年內,他還是得住在這裡。 所以,得從實際出發。 朝廷律法有言,闖空門者,殺之無罪! 也就是說,你碰到了小偷,往死整都行。 但是要怎麼整呢? 他在家的話,一把菜刀加些爐灰便足夠。 他不在家,白苒一人,就得另想他法。 “看來得布置點兒陷阱才行!” 走出房去,他瞧了瞧墻垛,雖然已經出了正月,但仍天寒地凍,積雪不融,往墻垛的積雪裡埋些玻璃碴和釘子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沒有玻璃,沒有釘子,玻璃他倒是會燒,但沒條件,釘子太貴,買不起,或許可以用些尖銳的小石頭代替。 但萬一那兇人穿著厚底鞋呢? 嗯,看來在墻邊澆些水很有必要。 屋內的房門上可以用簸箕裝些爐灰,用繩子吊著。 好像石灰效果更好,看看能不能找到。 小貓力氣小,應該製作一把弩。 箭頭上還必須要淬毒,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樣隻要破了皮,也能起效。 如果還不行,就得開窗逃,所以封上的窗戶也得提前割開封條…… …… 接下來的三天,蘇言沒有去尋活,正好五豐樓那邊也沒有采買。 他先是帶著妻子白苒在外城逛了個遍,利用極其低廉的價格,買到了自己急需的東西,然後就開始了各種製作和布置。 三天後,一套相對簡單的防盜係統布置完成。 …… 不知不覺間,又是兩個月過去。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這一日,蘇言在妻子的打扮下,由一個窮小子,儼然變成了俊俏的書生。 他身上的灰色長衫原是父親的舊衣,但有些小,可良人自有辦法,袖子加了一塊,還專門繡上了幾朵梅花,下擺過短,也稍稍加長,針腳密實,毫不突兀。 腰帶則是新製的,仍繡以梅花,紮上之後,更顯合身。 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茍,高高盤起,用根自製的木簪固定。 看著顯然又有長高的夫君,白苒輕輕依靠,手指在胸前滑動,緩緩寫道:“盼夫君,得償所願。我在家中,隻等君還。” “也不能乾等著,還得燒好坑!”蘇言在白苒的耳邊補充道。 可人兒聽言,頓時小臉一紅。 蘇言在其額上輕輕一吻,隨即大步向門外走去。 苦等四月,終於可以再拜武館。 雖氣力已至五百斤,但蘇言還是莫名地有些緊張。 畢竟這一次,他不止為了自己! “武館,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