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兄,你不是瘋了吧?你簽第一種借據,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宋明顯然有些難以理解。 簽了第一種借據,就相當於是放棄了武館推薦工作這條路。 用他前一世的說法就是,舍棄了學校提供的分配機會,選擇自謀生路。 “是啊,蘇兄,要不還是換第二種吧!”張書也勸說道。 張書同樣也是平民子弟通過了第一場考核,大家都住在外城,自然與蘇言更親近一些。 剩下的另一個平民子弟劉一客也跟著勸說。 蘇言自然知道他們是好心,於是笑道:“我隻是想試試能不能自己找到賺錢的門道,如果不行,到時再更改就是。” 第一種借據簽了之後可以隨時更改第二種,所以這一點,蘇言並不擔心。 三人聽蘇言這麼說,也就不再勸說了。 從掌事堂領了武館的練功服後,剩下的時間就是自己的了,可以選擇在武館修煉,也可以返回家中,時間十分自由。 畢竟現在剛剛進入武館,還算不得武者,唯有第一層功法修煉成功,武館的教頭才會傳授第二層心法以及相應的武技。 蘇言沒有在武館逗留多久,便直接出了武館向家中走去。 至於宋明他們三人則繼續留在武館,等候著武館推薦工作。 隻是回到家中卻沒有見到白苒,估摸著又是去給人家洗衣服去了。 蘇言將武館的練功服在家中放好,換上舊衣,跟著也出了門。 這天地玄功的第一層修煉主要是為了尋找氣感,而按上官教頭所說,尋找氣感的方法很多,其中之一便是消耗體力,讓身體大量出汗,全身毛孔打開,對天地之氣的感知自然也會增強。 既然如此,他完全可以一邊乾活,一邊去尋找氣感,畢竟乾活也是鍛煉身體。 運氣還算不錯,剛到了草市就接了一份工。 內城的一戶人家要搬家,需將家具什麼的搬到外城門裝車。 本來也考慮將馬車直接趕至內城,但過門稅太高,遠沒有雇傭幾個勞力劃算。 都說有錢人揮金如土,但其實大多數的有錢人更會精打細算。 不同重量的家具,搬運的價格各不相同。 比如隻是搬兩把椅子,一趟就是一個銅板,但如果是箱櫃這樣的大物件,一人搬不動就會多給一些,重量越大,搬運費也就越多。 蘇言的氣力已經超過了五百斤,但他還是隻表露三百斤的氣力,於是挑了個大箱子,大約二百多斤的樣子,搬運至城門口,五個銅板。 “你確定你一個人就能搬動?” 那家中的管家有些懷疑。 旁邊有與蘇言相識的漢子笑道:“蘇兄弟已經是武館弟子,這點兒重量自然是小菜一碟。” 那管家一聽蘇言已是武館弟子,忙拱了拱手道:“真是失敬!既然是武館弟子,這樣,這一趟給你十文錢,你看如何?” 蘇言自然不會拒絕,於是笑著點了點頭。 果然,有個好的身份,賺錢就是多。 以繩索捆上櫃子,蘇言雙手反握,往背上一背,便大步向著外城走去。 眾人見狀,無不心生欽佩,已經是武館弟子,還來做苦力,怎能不讓人心生敬意。 也懶得再裝模作樣的中途歇息,蘇言一氣背到了外城門口。 因是第一個抵達,也就不免令城門口的等候之人高看一眼。 “小兄弟,有些氣力。沒有參加春招?” 一騎在馬上,腰挎腰刀的漢子笑著問道。 蘇言特意瞧了一眼此人的胸口,隻見那一身黑色短打緊身鼓脹,上麵繡著“鎮遠鏢局”四個字。 此人的腰間還挎有長刀,應是鏢局的鏢師。 不敢怠慢,蘇言忙抱拳道:“已經入了武館,但還未入門,所以隻能做些苦力活計。” 此言一出,那鏢師更加驚訝。 “既然已經入了武館,還做苦力?” 畢竟武館多有工作機會,最不濟也是份閑差,完全不用再吃苦。 “家境貧寒,不敢懈怠,做苦力亦是修煉。” 聽蘇言如此一說,那鏢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我當年也如你一般,家境貧寒,隻能日日做工賺錢。好在後麵氣力有所提升,終於成了武館記名弟子。照此看來,小兄弟你應該簽得是第一種借據。除了去草市營生,可還有其他打算?” 蘇言如實答道:“隻能騎驢找馬,未入武道,難有打算。” 鏢師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那我便給你一份生計,三日後來鎮遠鏢局找我。總比你去草市賺得要多。我叫馬龍!” 蘇言聽言,忙施禮道:“多謝馬大哥,小弟蘇言!” “行了,繼續搬東西去吧,我也好早些出發。最近匪患猖獗,路途不近吶!” 蘇言不敢多言,忙轉身而去。 能入鏢局,蘇言自然求之不得。 雖有危險,但賺錢卻是頗多。 普通鏢師,一月隻要出鏢三次,便可賺得數兩銀,多者十餘兩,而在草市,怕是一年都不如人家一月賺得多。 …… 光陰似箭,轉眼三日已過。 這三天蘇言仍舊沒有尋到氣感,但體質卻仍在增長。 一大早,他便換上武館的練功服,告別妻子,趕往內城的鎮遠鏢局。 寒山城共有七家鏢局,鎮遠鏢局不是最大的鏢局,但生意也不差。 這年頭朝廷頻頻用兵,雖無人膽敢挑戰官府之權威,可匪患卻越來越多,總需要鏢局護衛。 在鎮遠鏢局前等候了許久,鏢局的大門才打開。 蘇言走上前去,忙向著開門人抱拳道:“在下蘇言,武館弟子,特來拜會馬龍大哥。” 開門的老者聽言,打量了蘇言一番,然後點了點頭道:“進來吧!馬鏢師昨日才回來,受了點兒傷,正在後堂。” 蘇言聽此,心生尷尬,早知如此,他應該備些禮物才是,果然還需要進步啊! 上一世的他就是個悶葫蘆,喜歡一個人縮在圖書館看書,喜歡靜處。 這一世他已經努力改變,但似乎還需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事已至此,隻能厚著臉皮進去了。 鏢局不如武館,但鏢師平日裡也要練武,於是在武館所能見到的木人樁、刀槍劍戟,在這裡也能看到。 途徑前院時,便可看到多位鏢師勤練武功,吼吼哈哈,虎虎生風。 蘇言心生羨慕,自知這些鏢師都是入了門的武者,各個本領不凡,而他還站在門外,連氣感都沒有。 入了後堂,終於見到馬龍。 蘇言忙上前,躬身施禮。 馬龍的上身纏著繃帶,正在喝藥,見是蘇言,哈哈一笑道:“你來得倒是夠早,運氣也不錯。昨晚那惡匪差點兒一刀剜了我的臟腑,好在被我及時反殺。如若不然,伱怕是見不到我了。” 馬龍留著短須,國字臉,濃眉大眼,聲音洪亮,看得出是個爽朗之人。 “馬大哥,小弟不知大哥受傷,兩手空空,還望見諒!”蘇言有些慚愧。 馬龍揮了揮手道:“哪裡的話,練武不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耗財耗力。你那點兒錢,還是留著吃飯吧!孫伯,帶他去見鏢頭,就說是我舉薦的。以後他就跟我了!” 孫伯就是開門的老者,聽馬龍如此說,微微點頭,然後帶著蘇言走向後麵的小院。 “你這娃娃運氣不錯,馬鏢師和我家宋鏢頭是好友,來此已有一年,卻從不帶新人,獨來獨往。你能得他看重,以後這鏢局便有你立足之地了。” 蘇言聽言,不免心生感激。 都說人的成功須有四種人,高人指路,貴人相助,親人支持,小人監督。 白苒是親人,那這馬龍馬大哥就是貴人了。 見到宋鏢頭,蘇言受到了關照,很順利就加入了鎮遠鏢局,月俸一兩,相當於底薪,出鏢另有提成。 蘇言連聲感謝,至此,終於再也不用去草市尋活,朝不保夕了。 領了鏢局的衣服,蘇言又去見了馬龍。 馬龍讓他這幾日先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武道入門,等自己傷好了,再帶他走鏢。 不過每日都要來鏢局點卯一次,不然會扣錢。 蘇言笑著答應,抱著鏢局的製服便往家中返。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高興,這走著走著,他竟忽然感應到周圍之氣,宛若涓涓細流。 他牢牢記住這種感覺,風馳電掣般返回家中。 將鏢局的製服塞到白苒懷中,便在院內紮起馬步閉上雙眼。 漸漸地,他又感應到了那些氣流從身邊劃過…… 這一紮,直到天黑。 氣感,終於找到。 接下來,便是引氣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