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說笑了,此事請容在下考慮一下。返程之時,定會給公子答復!” 蘇言不動聲色地道,正欲勒馬後退。 豈料那文縣丞竟又言道:“那可一定要想清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去北境大營山高路遠,萬一出點兒事,那就不好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的人還在靈丘縣,會替你照顧好家眷的!畢竟,那可是個可人兒!哈哈……” 此言一出,蘇言不禁怒火上湧。 但終究是握緊拳頭,強壓了下來,笑了笑,退到了隊伍的最後。 本想委曲求全,先入了文家,再作打算。 但這一刻,蘇言改變了想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皇親國戚又如何? 七大家族又何妨? 誰敢動我的苒兒,誰就得死! 沒錯兒,此去山高路遠,誰又會知道這路上會發生點兒什麼意外呢? 機會對所有人都是對等的! …… “公子,不過區區八品,何須您如此高看?” 黑袍人在蘇言退後,便來到了文縣丞的身旁。 許是見文縣丞與蘇言說了那麼多話,有些無法理解。 文縣丞聽言,輕笑一聲道:“他設計殺了我的護衛,以為天衣無縫,可惜,卻逃不過我的慧眼。這樣自詡聰明的人,天賦也還不錯,若能為我所用自是最好,不能為我所用,再殺也是不遲。” 說到此處,他舔了舔乾癟的嘴唇,“何況,他還有位美嬌妻。讓他把美嬌娘親自送到我的床上,那不是更有趣嗎?哈哈……” 黑袍人聽言,再聯想到文公子的獨特嗜好,也隨之大笑起來。 他們以為蘇言隻是八品,馬蹄聲,車輪聲繁雜,又相隔這麼遠,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卻不想,這些話一個字不落的都落入了蘇言耳中。 也更堅定了蘇言的殺意! …… 駑馬的腳程雖不錯,可要運輸這麼多的糧食,山路又難走。 從早到晚,也才走了不過百裡。 照此速度,隻怕足需五到六日,才能抵達北境大營。 行至入夜,眾人於林間安營寨紮,糧草輜重合攏一處,由數十位衙役輪班看守。 蘇言簡單吩咐了一番,便以探路為名,悄悄鉆入了林中。 可不想,卻有人跟了上來。 “是擔心我會逃回靈丘縣?” 蘇言心中了然,於是轉了一圈後,便又回到了糧隊,簡單吃了些乾糧,喝了點兒水。 便盤膝而坐,自顧自地修煉起來。 按目前形勢分析,抵達北境大營之前,文縣丞應該不會對他出手。 所以,這幾夜,他可以毫無顧慮地提升實力。 不過為了應付可能即將到來的大戰,他並沒有再按照《長生訣》運轉真氣,那樣雖能全身進行淬煉,排除體內雜質,可並不能讓他短時間內增強實力。 最穩妥的方法,是修煉《天地玄功》,以真氣淬煉筋膜,如此,方能在最短時間內拉近與六品之間的差距。 許是無需再吸納天地之氣進行壓縮和提純,蘇言直接用真氣代替,沒想到淬煉筋膜的效果竟出奇的好。 短短一夜之間,他便完成了雙臂的筋膜淬煉。 照此下去,也許抵達北境大營之前,他就能完成全身大半的筋膜淬煉,到那時,再與六品交手,即使不能力敵,應也有了自保之力。 於是接下來的三日,蘇言隻要一得空,便淬煉筋膜,進境可謂一日千裡。 如此,於第五日清早,眾人出北陵郡境內,正式踏入北境外圍。 氣溫也於此時驟降,少說下降了十度不止。 仿佛一夜之間,從盛夏邁入了深秋。 “阿嚏……北境還真是冷啊,這還尚且是夏季,若是冬天,那得冷到什麼程度?” 小六子揉了揉鼻子,抱怨道。 “聽說北境的冬天滴水成冰,撒尿得帶根棍子!”有捕快說道。 “為啥?”小六子不解。 “尿出來就凍上了,不得用棍子敲啊!” “啊?哈哈……” 小六子先是一愣,接著大笑起來。 一旁的蘇言聽他們閑扯淡,腦中也浮現出那個撒尿小男孩的畫麵來,要是真能那麼快凍上,這北境的冬天還真是可怕。 不過他覺得有些誇大其詞了,但估計零下四五十度應該是有的。 “也不知道北境的老百姓都怎麼過日子,他們的糧食能種出來嗎?” 這時,又有捕快不解道。 可竟無人能給予回答。 北境雖然與北陵郡接壤,可貌似北陵郡人對北境的了解普遍很少。 不隻是這些捕快,出身寒山城的蘇言搜尋記憶,竟也沒有發現多少相關的信息。 孫伯父當年於北境歸來,蘇言記得原主也向其詢問過關於北境之事,但孫伯父卻三緘其口,不願多說。 這時回想起來,怎麼總覺得怪怪的? 難道是軍中有人下了死命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允許退伍的老兵提及北境之事?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又是出於何種目的? 就像大晉常年四處用兵一樣,同樣是個謎! “快看,那是不是野狼峰和白頭山?” 有人指著遠處的兩座高山喊道。 遠遠望去,二山若兩條長龍般橫跨東西,龍頭之間留有空處,如兩麵高墻,將北境與大晉阻隔開來。 而那空處,可見一座甕城,與二山相連,徹底斷絕了往北之路。 沒錯兒,那正是野狼峰和白頭山! 而二龍戲珠的“龍珠”所在,便是北境大營! “終於快到了!沒想到這一路竟這麼順暢!” 小六子很是高興。 其他捕快也是歡欣雀躍。 的確,順利交差,他們便能得到賞銀,平安歸家。 但蘇言的心情卻越發沉重起來,難道北陵郡的土匪響馬都死絕了? 放著這麼多的糧草不搶,不是浪費嗎? 你們不來搶,不來搞事情,我怎麼順水推舟? 不過雖然能看到北境大營,但實則相距還有數十裡。 這路上還有大片樹林丘陵,仍可便於埋伏。 唯一擔心的是,北境大營可不要派出隊伍前來接應,否則就算有土匪響馬,怕是也難阻訓練有素的鐵甲騎兵。 大晉鐵騎,聞名遐邇! 如此又向前行二三十裡,前方的林中突然有驚鳥飛起。 一時間,草木皆兵! 蘇言當即按住刀柄,期盼已久的“客人”,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