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你要回大晉?” 孫伯父表情一僵,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蘇言卻堅定地道:“是!我想回一趟大晉!之前聽那紅榜之人所言,文家恐對馬大哥出手!而馬大哥於我有恩,我不能置之不理!”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蘇言和馬龍的交情,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可文家在大晉根深蒂固,勢力龐大,要救下馬龍,談何容易? 蘇言雖是五品,可文家能調動紅榜,不說多,十幾位五品還是不難召集。 以一敵十,此行之兇險,可見一斑。 然不管再難,蘇言都打定主意要走上一遭。 馬龍對他恩深似海,如若馬龍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絕原諒不了自己。 “好吧!” 沉默了好一會兒功夫,孫伯父終於開口道。 “欠人恩情,定要報償!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伯父我明白。隻是……” “伯父請放心!我能毫發無損地殺掉紅榜二人,便有與四品一戰之力。救下馬大哥,我便帶他前往北境,絕不在大晉逗留。最不濟,我也能獨自平安歸來!” 馬大哥的女兒尚在大晉宮中,隻怕馬大哥不肯跟他一同來北境。 蘇言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既如此,伯父我便不多說了。丫頭,你們夫妻好好聊聊吧!來,扶我回屋!” 看著眾人隨孫伯父返回石屋,蘇言看向妻子白苒,歉意一笑道:“恐怕又要多辛苦你了!” 白苒用力地掐了蘇言一下,然後噘嘴道:“一天天的,凈不讓人省心!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宜早不宜遲!明日一早就動身!” “這麼急?好吧,但我要看星星。現在就看!” 蘇言聽言,當即單手將妻子白苒抱了起來。 “好!那我帶你去看最美的星星!” 妻之所願,夫當效犬馬之勞! 言罷,一個大步躍起,踏入林中。 隻等次日天亮時分,白苒才依依不舍地鬆開蘇言。 “一個月,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不回來,我就帶著孫伯父他們躲起來,讓你再也找不到我們。哼!” “記住了,一個月內,必定歸返!” “回來要看三天三夜的星星!” “夫人之命,在下定當竭盡全力!” “還有,記得帶些吃的回來。剩下的食物,也就能撐一個多月了。還有藥草,補藥,孫伯父身子不太好,需要好好調理。還有布匹,巧兒和錦兒長得快,得做新衣服。哦,還有……” 白苒說了好多,蘇言全部一一記下。 其實即使她不說,蘇言也知道現在缺什麼。 但他還是老實的聽著,他知道苒兒這是舍不得自己。 而事實上,他又何嘗願意分離? 如果可以,他真想將文家連根拔起。 隻是七大家族都有三品的強者坐鎮,以他目前五品實力,尚不可為! 不過隻要時間允許,他相信最多三年,他就能踏入四品,甚至三品境,到那時,便是文家隕落之日! 而在此之前,救下馬大哥,才是當務之急。 回了石屋,蘇言與眾人道別。 然後又與小狐貍交代了一番。 如果回來不及時,就讓小狐貍去那山穀的蛇洞之中借蛋。 那些蛇蛋便是食物,亦是大補之物,孫伯父吃了,肯定對身體有益。 交代完這些,蘇言在眾人不舍的注視下,離開了小山。 沒有直接趕往來時的白頭山,蘇言又去了一趟蛇洞。 和巨蛟說了情由,這才孤身一人,踏上南歸之路。 “馬大哥,你千萬不要有事。等著我回來!” …… 神都! 大晉京城之所在! 僅皇城,便占據整座京城的三分之一,然後便是內城,外城,甕城。 浩浩然,如一顆璀璨明珠鑲嵌於大晉中部。 居民上百萬眾,城內街道縱橫交錯,商鋪林立,車水馬龍。 夜間,華燈初上,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盡顯盛世繁華。 然在這神都之內,亦有陰暗之處。 所謂鬼市,便立於此城的地下管道之中,自有一番景象! 一小酒攤內! “來,白老弟,滿飲此杯!” 一中年漢子向小桌對麵的黑衣青年敬酒道。 黑衣青年聞言,笑著端起麵前的酒碗,碰了一下對方舉起的酒碗,隨即一飲而下。 “痛快!我就喜歡和痛快人交朋友!白老弟,此番自北陵郡歸返,一路多虧白老弟關照。如若不然,怕是這點兒銀財全要喂了那群餓狼。大恩不言謝,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包守義的,你隻管招呼!” 包守義是個爽朗漢子,頭發不多,但胡子卻是茂盛,皮膚黝黑,頗有幾分黑旋風之貌。 “包大哥客氣了!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群山野匪徒太過猖狂,我輩行走江湖,端得便是這副俠肝義膽,焉能置若罔聞?這個謝字,還請包大哥休要再說!” “哈哈……好,爽快!我與白兄弟一見如故,如若不棄,你我結為兄弟如何?” 黑衣青年眼皮一跳,這就要結為兄弟? 咱們相識也才不過七日! 但盛情難卻,拒了未免不給麵子。 於是笑道:“既如此,那小弟便高攀了!” “什麼高攀!你是七品,我才八品,是我高攀才對!小二,再來一壇……不,兩壇!伱我各飲一壇,日後便是兄弟!如何?” “全憑大哥吩咐!” “好!酒來!” 咕咚…… 咕咚…… 又一壇酒灌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包守義已是口齒不清,看來是喝多了。 黑衣青年見狀,微微一笑道:“大哥醉酒了,還是讓小弟送你回去歇著吧!” “誰……誰醉了?我……我這才剛剛開始!咱們……咱們再喝!” “真是沒醉?” “沒醉!” “那小弟可否向大哥打聽一人?” “何……何人?隻要……隻要是這神都之人。上至……上至文武官員,下至……下至販夫走卒。我包守義就沒有不知道的。你以為……你以為我這包打聽的名頭,是白叫的嗎?” “那你可知神機營的馬龍,此在何處?” 黑衣青年趁勢問道。 他不是旁人,正是日前剛剛抵達神都的蘇言。 然到了神都整整三日,卻仍尋不到馬龍蹤跡。 使了錢財專門托人去了神機營問過,隻是說出去辦差,卻又說不得去了何處辦差。 無奈,他隻能向曾一路同行至神都的包守義問詢。 然此人乃江湖老手,蘇言不敢冒失,這才對飲幾番,方適時詢問。 “馬……馬龍?好……好熟悉的名字!我怎麼好像……好像在哪兒聽過?哦,是了!我想起來了!他……他好像得罪了大人物,三日前被關起來了! 我……我在京兆府有熟人,這事兒我清楚!你不知道,這下了大牢的官人。油水……油水足得很。而我做的……就是這種生意!我去北陵郡,就是……” 接下來的話,蘇言沒有細聽。 但他終於知道了馬大哥的所在! 京兆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