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悄無聲息,有如東去之流水,不曾輪回,問明月,這碌碌風塵,有人縱意高歌,有人惶有落寞,有人名於深穀,有人香市魂舍。 心魔的火焰之力,是借助施法者自身的潛在修為,通過吸收灌輸進自己的身體,從而達到提升功力的目的,有化無相,相則萬生。 “這饑渴的內心,何時才能得到滿足,區區一個羸弱的軀體,就能帶給我如此的快感。若不尋找些更好的目標下手,在這身體漸漸老化之後,又該如何是好。” 魔終究是魔,少卻人的淳樸善良,多了一些狠辣無情,他正在謀劃著,一場更大的饕餮盛宴,這目標的選擇,更能體現出自己高人一等的辨識力。 歸雲閣上上下下對這個陌生的寇司命,也是談論甚少,他們除了熱衷研究自己的獨家暗器,對於別人的事,也是極少操心,當然,也包括閣主寇司命。 林決仰臥在床鋪上,額頭枕著雙手,翹起的二郎腿跟著節拍不自覺抖動著,一節柳條銜在口中,整個人不知是愜意,還是無聊。 原本來這裡,是提升歷練自己的,現在看來,提升的除了業餘科目,就是跟著老六,做一些無厘頭的事情,這不由讓林決感慨,人家弟子學的是真本事,到我這裡,要學的還挺復雜,什麼釣魚掏鳥窩,打酒下河摸,都是備考題。 “睡了睡了,明日有明日,明日再談明日。”借著燭火的微餘,肆蕩的風起,林決投夢入影,取待天明。 一大早,老六就耐不住性子,考慮今天去破壞哪裡,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個高人的德行,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偷雞摸狗之輩,林決也是習慣了,他倒要看看,今天這老六,又搞什麼鬼。 “我看今天勢頭正好,不如咱們收拾收拾,去到山上,我又發現了新的商機。”隻見老六眼神泛光,春心蕩漾。 這老六精氣神不是一般的好,都過天命的人了,能保持住這個狀態,也算很難得。 “是去摸魚還是掏鳥窩?”林決也知道老六沒別的縱深項目,索性一問。 “山上哪裡來得魚…”老六說話總愛缺這半截,常規操作,誰叫他任性呢。 林決一想,是老六今天眼界放寬了,還是良心突然的發現,來個峰回路轉的神劇情。 “沒得摸魚,那就去掏鳥窩算了。”老六語出驚人,讓林決也懊惱,想什麼呢,他能出新,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老六招呼林決走快一點,這時候多數成鳥出去覓食,給我們的機會很多,想來蛋白質補充多了,不光保養了肌膚,還加深了思想。 林決知道老六喜歡獵奇,那靠近斷天涯的區域,不僅猛獸居多,還有零星的一些變異體,這個要求提出來,老六肯定同意。 “我這倒有個去處,不知道師父有沒有興趣?”林決眼神撇向老六,老六此時正在盤算午餐的事宜,自然沒有聽進林決的話去。 林決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說著用炭火烤過的肉腿是如何香脆可口,光是流出的油脂,就讓人垂涎三尺,久久不能忘懷。 老六聽不得這些,不然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苦苦詢問這是哪裡,林決也拿捏著,就是不肯說。 “路程有些遠,我怕師父會堅持不住,師叔那邊也不好做交代,索性啊,就不去了。” 這話讓老六不願意了。“規矩是拿來打破的,我這前前後後,都破戒多少回了,徒兒說來就好,我們即刻動身,為師想去外麵看看。” 中計了,林決一喜,出了這門,你的那些話可就不起作用了。 剛到山下,老六就忙著飛起,這麓山大澤,眾生故裡,當有機會多去嘗試一下。 內力凝聚的同時,腳下生成一道風勢,把老六托舉至浮空狀態。“走吧,前麵帶路。” “不知是用走的,還是用那跑的。”見老六無意教自己這些新奇東西,林決自然也很氣。 老六沒顧及林決,一心想著肥美的肉腿,那種渴望,讓老六幾乎找不到北。“自然是,越快越好。” 看來是真不擔心這個徒兒跑斷腿,那我就慢慢耗著你。 漫長的多雨期,自然加大了道路的泥濘,草舍之中,也多有滲透之意,一種荒涼,叫做漫無目的的前行,一種施舍,叫做有無更深的憧憬。 出新的是自然,落魄的是窮苦人,青穗惹雨勢,又加惡劣天氣,伴著風的驅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這夢想夷為了平地。 維持這個家,是芮涵拚盡其所有做到的,可是這連綿的雨,何時能有個緩停,用於滴露的器皿,多以滿溢的姿態,在水平之上,形成一幕水簾,滲出的雨點,一滴一滴,在演奏著。 那邊風暢雲行,這裡奪雨急急,老六也不由發著牢騷句,與其躲在這驛站環顧四周,還不如釋放自己放歸於山林。 家中是否可好,父親是否也在思念著孩兒,此時借著窗雨,林決不免有些惆悵情緒,往事回想起來的種種,歷歷在目。 老六這邊,獨自喝著悶酒,以他這性子,鐵定是安靜不了。 驛站中,有許多來往避雨的客戶,他們焦急的搬動貨物,生怕受了潮氣不好出手,有的則是在大廳吃茶談笑,也有甚者埋怨道,多少年了,都不見這種怪天氣。 不知過了幾旬,老六帶著微醺的醉意推開了林決的房門。 “早知道在山上吃些魚肉就好了,如今呆在這裡,除了這酒陪我,你都不陪師父說說話,我好悶啊。”老六感慨一通,坐在林決麵前,手裡擺弄著茶碗。 “師父有酒喝,有故事聽,雖然不比在觀上自在,但天氣的因素,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林決倒上一盞茶,給老六解解悶。 林慕看著雨勢,也是一臉離愁別緒, 孩子過得如何,有沒有淘氣,這林家少了他,也是沒了生機,除了那些刻板的下人之外,能說道的人也寥寥無幾。 當有風起,沖散盤踞的烏雲,這才顯露出一絲光明,少數人遊走於市井,多數人淺居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