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短命鬼!” 一臉兇相的奴仆一腳踢開已經摔在地上的扁擔,惡狠狠盯著慌張的大叔。 “你看看你都搞得些什麼東西,幾個爛梨把我們家少爺鞋子都要弄臟了,還不快滾開,別擋著我們少爺路!” 少年俯身要去扶子義離開,這種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沖突,不摻和最好。更何況對麵這夥人出言不遜,有恃無恐的模樣,一看就該避而遠之。 “來,咱們走。” 少年剛伸手扶起子義,怎料那惡仆直接一把推開少年,剛要起身的子義再次摔了下去。 “惹了我們少爺就想跑,做錯事不知道道歉嗎?” 子義怒不可遏,左手撐地,奮力起身就把那惡仆推開。 少年急忙想伸手去拉住他,生怕沖突升級,在他心裡,還是走為上計。 但明顯已經晚了。 “你怎麼說話呢,說破天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再說了他的鞋子不過就是濺到了一點梨子的汁水,有什麼大不了的?” “頂死了你也就是個端茶倒水,彎腰屈膝的奴才,你兇什麼兇!主人都還沒說話呢你猴急個什麼勁兒?” “我剛剛明明看到就是你推了一把,我和大叔才摔倒呢,你們倒還振振有詞了,要點臉不行?” “你…你…你…” 那人被子義的一番話懟得六神無主,圍觀的人群更是對著這個惡奴指指點點,讓他無地自容,隻能在原地乾著急。 “小周~” 奴仆的主人不緊不慢地發話了,聽到主人的使喚,那人屁顛跑到了跟前。 少年仔細看了眼那仆人口中的少爺,十多歲,玉帶及腰,麵容俊秀,手持白紙畫扇,身披素衣長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不是什麼大事,就不必跟這種人浪費時間了,我們初來帝都,避免落個仗勢欺人的口舌,權當日行一善,我們走。” 說罷那位白臉公子輕搖著紙扇,迎麵而來就要離開。 本以為此事也就如此告一段落,相安無事也不失為一種好的結果。 少年正慶幸之時,風子義直接伸手擋住了對方的路。 “子義,別沖動!”少年如是想著,小聲湊在弟弟耳邊囑托了一句。 可是少年的話一點沒有起到作用。 “請你告訴我,什麼叫做我這種人?”子義抬起頭怒視著對方 “你告訴我,你口中的我這種人,是什麼人?在你眼中,我是多麼低賤不堪?甚至不值得你浪費時間多看我一眼?” 白臉公子十分淡定,盡管子義的怒氣已經充斥著現場的空間,這點從激憤的語氣一覽無餘,但是對方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對方雖然回復很小聲,卻故意貼近了子義耳根,似有意激怒。 “都是!” “在我眼裡,你跟那些下賤的爬蟲沒有區別,不過都是賤命一條,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你這種人。” 子義不知何時已經握緊了拳頭,身為哥哥的少年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少年的弟弟性格剛烈,因為父親的事情,一家人一直都飽受非議,而與少年的隱忍無視不同,子義擅長用拳頭解決問題。 “子義,別沖動,聽哥的,沒必要這樣,娘還在等著我們呢。” 白臉公子駐足留意了子義片刻,見他並沒有什麼動作,便心得意滿地走開了,像是宣示著一場勝利。 “賤人!賤命!亂臣賊子,死不足惜!”子義突然說話“十年,整整十年!就因為有一個叛逃北朝的父親,我們一家飽受所有人的誹謗,明明是他犯的錯,為什麼承受的是總是我們,我們到底有什麼錯。” “你們這些不辨是非,隻會以高踩低,自命不凡的家夥,你給我站住!” 子義突然一聲怒吼,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白臉公子停下腳步,轉身看了過來。 “給我一個道歉,否則今天別想從這裡走!” 子義雙拳緊握,堅毅的目光投注在對方身上。 “有意思!”對方不屑撇了撇嘴角“要我道歉的代價,可是很大的!” 氣氛異常緊張,少年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卻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隻能盡力死死地抓住弟弟的臂膀,當然,他也不敢保證這樣能起到作用。 子義和對方四目相對,雙方都是不服和氣憤。 多說無益,隻能向從前一樣把他打服氣了就好了,就跟瓦廊巷那些嘴臭的毛孩子一樣。 “呀!”子義大喚一聲,瞬間就掙脫了少年的束縛,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見到子義這毫無章法,莽莽撞撞的姿勢,白臉公子隻是暗自一笑:這就是你的底氣?狂妄自大! 麵對處處都是破綻的子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方甚至都沒想著要動真格,對著隨意一處出手,對子義來說那都是致命的存在。 距離已經過半,白臉公子合起畫扇,五指掐訣,隨後彈指飛出:這手氣刃便作為你無知的禮物吧! “不好!”在對方掐訣的一瞬間,少年就已經意識到大事不妙:對方竟然是個氣修! “子義!快閃開!” 子義也看到了對方掐訣的動作,不過他並不向哥哥那般清楚那個動作代表著什麼。 在哥哥喊他的同時,他明顯感覺到一股凜冽的氣息奔著麵門飛速而來,連眼前的空氣似乎都被劈成了兩半,空氣的震蕩擴散到他的雙耳,嗡嗡作響的氣浪直入腦中,讓人頭痛欲裂。 子義這才後悔,不過此時再想躲開,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不要!” 少年瞪大眼睛,焦急地也沖向弟弟的方向,恨不得替他當下這一擊。 在雙方默認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一道身影從少年身後閃瞬即逝,掀起的氣旋快速掠過少年的衣角。 再一看,一人已經出現在子義身邊,左手拖著一個巨大的木匣,立於地麵,右手擰著子義的衣領。 而子義,兩腿攤在地上,隻知道有人正擰著自己,整個人有些懵逼… “市井之爭,道友又何必處處殺招。” “哼!”對方短暫打量了一番,當即揮起畫扇,冷哼一聲。 既然來了不識趣的人,白臉少年便也不想再做糾纏,當即轉身就要離去。 隻是一轉身,一女子正擋在路中間,手提長劍,一席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