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泛著啞光,陪著陳舊的裝飾,光感壓抑。 接完急診,吳雪有些困意,她掏出手機,有三個未接電話都是張威的。 回到值班室,已經十一點半了,替實習生出頭應該嗎?醫院的規定每個人都要值夜班,可製度的東西,總有擦邊球。 如今算是和王金泉撕破了臉皮。 她看清了王金泉的本質,這是人做出來的事嗎?工作上帶個人幼稚的情緒?不過也怪自己,之前不是在曖昧的關係裡受過他的照顧。 也不過是夜班排給了別人。 她不奢求和王金泉改善關係,值一段夜班她也會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可不怕,打不了換科室,醫院上班永遠不會太輕鬆,不過現在再累她都不在乎,因為她有了張威。 肉體上的羞辱,精神上都得到了彌補。 現在看到王金泉,到有點可憐他,這樣的人會有人嫁給他嗎? 她趕緊給張威回過去,電話那頭一直空音。 23:45,在給兒子喂奶嗎?那個小家夥叫張良眉眼長的和張威很像,吳雪並不討厭他,可每次看見張威抱著他寵溺的樣子,她暗自下決心要給張威生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吳雪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還是沒人接。 今天怎麼回事?平時張威都秒接電話的啊。 微信裡也沒說什麼,隻是接連打了三通電話。 難道是前妻上門了? 胡思亂想到這裡,突然感覺門口有個人影閃過,吳雪心頭一緊,難道是張威?她快步跟了出去,那個人影包裹的很嚴實,他正試圖往外走。 吳雪立馬認出了那個人影:“林震南?” 那個人影站定,一轉頭,儒雅俊秀的眉間閃過警惕,他深邃的眼睛裡難掩疲憊:“是吳護士啊!” “來了怎麼不進去!” “哦!”林震南局促不安地立在原地,這些年他少有來醫院,眼前這個護士他卻有點印象:“吳護士,不瞞你說,出了一點事,我不便在這裡待太久!” 想到他為妻子繳納醫療費的事,吳雪由衷地佩服眼前這個男人,有些愛確實難以說出口。 “要不要進去看看,現在沒人!” “裡麵是不是有監控?” “哦!——” “能不能關一會監控?就給我十分鐘的時間!” “好!”吳雪一口答應了,可立馬有些後悔,林震南卻已經鉆了進去。 吳雪關了監控,林震男已經坐在蘇萍的床邊。 這算不算包庇罪?吳雪有些後怕,如果讓林婉知道,她會不會怨恨自己? 微信突然來了消息,是張威的。 吳雪立馬來了精神。 “沒事,剛才睡著了!” 吳雪立馬語音撥過去,對方拒接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吳雪有些坐立不安,張威在家乾什麼? “孩子已經睡了,打字說吧!” 確實忘了這事,吳雪鬆了一口氣:“真對不起,最近要加夜班,你要是困就先睡吧,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你找空也休息一下吧!” “愛你!” 吳雪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看著沒了動靜的手機,她又不安起來,很少見他這個點睡覺的啊,孩子不是早就睡了嗎? 難道張威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什麼事這個傻男人總是自己扛。 不,設計師的工作本來就累,離婚後他不是把孩子帶到公司上班了嗎?他隻有一個年邁體弱的父親,讓老人帶孩子是不可能的。 “愛你,我先睡了,明天還要上班!” 吳雪徹底鬆了一口氣,看來真是自己多想了,太在乎他才會這樣吧。 被愛人鼓勵,困意也消失了。 病房裡,林震南還坐在蘇萍邊上。 吳雪竟有些羨慕躺在床邊的蘇萍,她有一個愛她的男人,愛她的女兒,人這一生在身後能收獲這些也就足夠了吧。 這時林震南站了起來,正好是十分鐘。 吳雪趕緊迎了上去:“你有什麼打算?” “我的事不想連累她們母女,今天的事謝謝你!我今晚會離開這裡”林震南繼續說道:“這張卡幫我給林婉可以嗎?密碼是她的生日,她還恨著我,不想見我,你轉交給她就可以了,這張卡裡有足夠的生活費!” “她也許不是恨你,隻是現在還無法理解!”吳雪想給他些安慰,慘白的光照在他的臉上,那一貫儒雅的臉龐,終於有些落寞。 “很多事確實需要時間,可這些年的傷足以讓她痛苦很久了吧!”林震南幽幽地說:“我工作忙,一直沒有照顧到家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誰都是一種虧欠,現在有錢了,感情卻一去不復返!” “你非要離開這裡嗎?其實不管是誰,需要的還是陪伴啊!林婉是個好孩子,我想她是能明白的!”吳雪已經有些心疼眼前這個男人了,在他身上有張威的影子。 林震南淡淡笑了一下:“你說的很對,可很多事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不是嗎?” 吳雪百口莫辯,勸別人很理想,自己家那關不是卡的死死的:“可是那些人還在找你,他們已經盯上了林婉,還有你的家人!” 林震南怔然,呆呆地立在原地。 “今天你的大女兒還在學校打了林婉,這事你知道吧?” 林震南身體僵硬地向後退了一步。 “他們不會放過你的家人的!”吳雪又補了一句,她更關心的是林婉。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林震南臉上又恢復了冷漠:“謝謝你照顧蘇萍,今天的事謝謝你!我會安排好的,我就先走了!” 林震南匆匆地走了。 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這就是你對象嗎?” 吳雪嚇了一跳,一轉身,王金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後,看著他一副審問的表情,她強壓心中的怒火。 “嗯,是的,男朋友路過來看我,怎麼了!?” “吳雪,你非要這樣嗎?” 吳雪心裡泛起一種惡心:“王主任,你說什麼?我沒聽懂?” 王金泉笑著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算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說完轉身離去。 “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