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費十天,薛蝌所乘坐的海船才到達渤海海域,一路前進到威海衛的防區,才停了下來,等待威海衛放行和護送。 此時的威海城可謂人心慌慌,特別是城頭的士兵,看著全副武裝,布滿火炮的十艘戰艦,更是緊張了起來。 威海衛已經多年沒有經歷戰鬥了。 “給我拉響警報,全部做好戰鬥準備。” 城頭上的百戶,看著前方的場景,對著士兵們就大吼道:“再給我來個人,去向指揮使大人求援。” 幸運的是,薛蝌他們沒有進攻的打算,反而不斷用旗語進行著溝通。 “王百戶,好像不對,對方不是倭寇。” 懂旗語的小旗,在看到對麵的旗語之後,小心的對著自家百戶說道。 “什麼意思?” 百戶頭也不回,死死盯著海麵上的戰艦,手心都已經出汗。 “那是琉球王國的旗幟,對方說是入京朝貢的。” 小旗解釋了一番。 “琉球王國?入京朝貢?” 百戶愣了一下,放鬆了不少,但依舊沒有放下警惕。 “我可沒有接到通知,先戒備著,等指揮使大人那裡有消息之後再說。” “是。” 城頭上的士兵,全部都站在了岸防炮邊,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這麼遠的距離,也隻有岸防炮才能夠夠得著對方。 弓箭什麼的,根本就觸碰不到。 薛蝌所乘坐的樓船,位於戰艦之後,手裡正拿著望遠鏡,看著威海衛的情況。 “威海衛,金州衛互為犄角,拱衛著神京,岸防炮倒是不少。” 看著威海城上,那足足二十門大炮,薛蝌也不得不承認,想要打下這個地方,可不是簡單的。 必須要先定點把這些岸防炮摧毀了才行。 “威海衛,天津衛都是門戶,有此防禦也實屬正常。” 薛義倒是不覺得驚訝,反而覺得很是正常。 誰讓他們負責拱衛神京呢? 大概等了一炷香之後,威海衛的指揮使劉德,身披鎧甲、騎著黑馬,帶著親兵快速趕來。 “指揮使大人。” 王百戶在看到了劉德這位指揮使之後,徹底放心了下來。恭敬道。 高個的來了。 “什麼情況?” 劉德來的匆忙,隻知道有不明戰艦靠近,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指揮使大人請看。” 王百戶連忙指向前方的戰艦,示意劉德看去,說道:“按照對方的旗語,他們是琉球王國的船,說是要去神京朝貢。” “琉球王國?朝貢?” 劉德愣了一下,然後就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他們。” 他已經先一步獲得了神京發過來的消息,得知了此事。 甚至他還要負責護送對方安全到達神京。 “打旗語,驗證對方的身份。” 冷靜下來的劉德,示意小旗打旗語。 “是。” 小旗拿出了旗幟,開始給遠處的戰艦打旗語。 “都做好反擊的準備,一旦我下令反擊,就給我全部開火。” 結果在下一刻,劉德就對著城墻上的士兵吩咐道。 “這……” 百戶愣在了那裡,這是什麼情況啊。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劉德撇了一眼百戶,解釋道:“萬一對方是倭寇所裝扮的,那該怎麼辦?威海城一旦出事,我們全家老小都要死。” “是!” 聽到這裡的百戶,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是啊,萬一對方是倭寇假裝的呢? …… “世子,大將軍,對方打旗語,讓我們證明自己的身份。” 士兵來到了薛蝌他們麵前,說出了威海衛的要求。 “放一艘小船過去,拿文書給對方。” 薛蝌吩咐道。 “是!” 士兵轉身離開。 很快,其中的一艘戰艦向著威海衛靠近,這一舉動更是讓威海衛全員戒備了起來。 而就在還剩下一海裡的距離之後,戰艦停下,一艘小船被放下,兩名琉球士兵劃著小船向威海衛靠近。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小船來到了威海衛的入口,把代表琉球國的文書放在籃子裡麵,被對方拉了上去。 看著手裡的文書,確定沒有問題,劉德放心了不少。 “你們有多少人?” 從城墻向下喊道。 “一艘樓船,四百士兵。” 琉球士兵大聲回應道。 “四百士兵?” 聽到隻有四百士兵,劉德放心了不少,然後就有了決定,喊道:“我們會派遣兩艘沙船,五百士兵來護送你們。” “多謝大人。” 琉球士兵在得到了回信之後,轉身離開,回去復命。 一個時辰之後,從威海衛裡麵行駛出兩艘沙船,來到了薛蝌所乘坐的樓船前後,護送著,向著神京的方向而去。 “威海衛指揮使親自護送?” 得到報告的薛蝌,露出一絲的意外。 隨即眉頭皺起。 “不應該啊?一衛指揮使何等重要的官職,豈能輕易離開?” “薛哥兒覺得這裡麵不對?” 薛義見此,連忙詢問道。 “肯定不對。” 薛蝌搖頭了起來,看向了薛義,詢問道:“義叔,你覺得作為指揮使,沒有神京的命令,他能輕易離開嗎?” “也就是說,是神京給他下了命令,讓他護送我們?” 薛義反應了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至少他自己,是絕對沒有這種膽子的。” 薛蝌笑著說道。 “的確。” 薛義點頭。 一衛指揮使,要是能夠輕易離開自己的領地,那就亂套了。 “可惜了。” 薛蝌搖頭,一臉的可惜。 “為何可惜?” 薛義好奇的詢問道。 “義叔,你覺得在他回來之後,威海衛還是他的嗎?應該說,他還是威海衛指揮使嗎?” 薛蝌意味深長的詢問道。 “這……” 薛義愣在了那裡。 “這一來一回,起碼一個月。而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他的代替者,徹底的接管威海衛了。” 薛蝌笑著說道。 “現在看來,我們這位劉指揮使,並不是皇帝的人。所以現在,一有了機會,他就要下去了。” “原來如此。” 薛義反應了過來,隨即就想到了什麼,說道:“那現在看來,這位劉指揮使應該是太上皇的手下。” “皇帝想要掌握兵權?” 薛義猛然反應了過來。 “很正常。” 薛蝌笑了笑,說道:“那位順康帝上位已經有十年,但無論是政權還是兵權,都還在太上皇的手中,這讓他怎麼忍受? 他好歹也是皇帝,所以,忍了十年之後,難以繼續忍耐下去,也實屬正常。” “日月雙懸,本身就是取禍之道。” 薛義無奈的搖頭。 太上皇即便讓順康帝上位,也沒有選擇放權,這讓順康帝怎麼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