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一個月,學校發生了不少變化,首先是教學樓前築了升旗臺,每周一也會例行升旗儀式。教學樓的大堂,中間擺放了一座半身孔子像,石座上簡單介紹了其生平及思想主張,兩側也張貼著古今中外的名人學者及簡介,如老子、孟子、蘇格拉底、愛因斯坦、達芬奇等等,魏老本來還想把這改得更樸素一點,這豪華氣派的城堡外觀並不合他心意,但這群孩子本來出身就不普通,加之已經就建好了,自己強行去動有點蓄意破壞的嫌疑,有些事過猶不及;其次,教室後麵新添了書櫃與一批少兒讀物,這些都是魏老與各位老師精心挑選;除此之外,在原來的籃球場旁邊又建了一個小型足球場、乒乓球桌、健身器材;最後,教師人員也有了調整,新來的司璐,是藝術特長生,擅長音樂舞蹈與繪畫,也是一個標準的大美女,23歲的她青春洋溢,一舉一動之間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林晨讓我想起上學那會班上的學習委員,成績優異、長相漂亮,書本上的筆記工整,用完一學期除了手寫的筆記外再無半點損壞的痕跡,班上有兩個男生是她堅定的“守護者”,他們的心思掩藏著不會向她透露,但其他男生都很清楚,在這兩哥們的“保護”下,其他人不敢和她放肆。而司璐,則像是那個活潑可愛的文娛委員,平時會和男孩們打打鬧鬧,私底下暗戀她的人很多,給她抽屜裡塞紙條直抒胸臆的也不少,大家誰也不服誰,甚至有外班的也想著接近她,沖到教室門口直接開門見山大聲表白,最後被班主任帶走……當然,我不屬於這兩種情況的任一種,畢竟她倆都是人群中閃閃發光的焦點,而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老實過好自己就行,不用去追尋他人的光輝。 我尋思著老師的數都快趕上學生了,誰想到沒多久就接到了魏老的指令——去江寧體育館接一位男老師,我駕車來到江寧體育館,通過電話溝通,最終和梁家豪在停車場D區見麵,小夥身高1米8,身材勻稱、小腿肌肉線條輪廓明顯,一看就是長期參與體育運動,而不是健身房練出的那種,他留著利落的短發、長方臉粗眉毛,神似乒乓球運動員王勵勤,不過這麼一位運動健將,鼻梁上卻架著一副眼鏡,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了。熟悉後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回答中學時就愛晚上躲被窩裡看小說,弄得成了近視。我帶他回學校,他比我小幾歲,年齡相近兩個人也比較放得開,便沒頭沒尾、天上地下般聊起來,我平時也愛打球,當然是純業餘,說到想和他學習點技術,他沒一點謙虛直接說好,這讓我迫不及待想見識他的水平。快到學校了,他問我這邊的情況,我告訴他挺好,不過他和我的職責不同,具體得自己去體會了。 到學校後我帶他去找魏老報到,然後又帶著他走馬觀花般轉了一圈,對這裡的環境他嘖嘖稱奇,直呼實在就像個景區,我笑了笑表示第一次來的人都這樣。行至門口時,楊叔正和熊輝(也就是熊大胖子)聊著天,看樣子是熊輝剛從外麵拉回來一堆食物,我朝楊叔招手大叫了一聲“楊叔”。熊輝看著我點點頭,我點頭回應,這陣子和熊輝見麵時我都有細心留意,發現他總是習慣性一臉嘲笑的樣子,好像並沒有針對我的感覺,每次見他我就點頭示意匆匆走過,避免和他說話,不給他繼續挖苦我的機會。 “許兵,這帥小夥是誰啊?”楊叔笑著問。 “他叫梁家豪,是個運動健將,打球厲害得很。” “哦,優秀的青年啊。”楊叔充滿欣賞的語氣道。 “楊叔好,您過獎了。”梁家豪道,“這位是……?”他看向熊輝,又看了看我。 我心中暗叫不妙,趕緊說:“這是輝哥,他是……” “什麼哥不哥。”熊輝直接打斷了我的話,臉上依舊是招牌式輕蔑的笑,說,“我就是個小廚子,你們都是我的領導,梁總我不知道你今天過來,沒到門口來接你,您別降罪於我。” 梁家豪愣在了原地,手足無措地看著我,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無可奈何地看著他。他呆呆地道:“您……你好。” “我給你說,這個年紀的小夥子,球要打得好,戀愛更要談得好,你這又高又帥的,耍了幾個女朋友?”熊輝上下打量著他,問。 “啊。”梁家豪滿臉尷尬,支支吾吾地說:“還沒有……”我這會也忍不住偷笑了,說實在的,誰都有一顆八卦的心吶。 “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準是不好意思說,或者是太多了說不過來!哈哈哈。”熊輝捧腹大笑道,他眼睛骨碌碌地轉著,一副要看笑話的樣子。 “別和人家小年輕開玩笑。”楊叔道,“你倆去忙吧。” 梁家豪臉漲得通紅,我拉拉他,道:“走吧,去教室看看。” 一轉身,我就對梁家豪說:“別理他,他就這樣沒個正經,愛拿人開玩笑。” 他有點沒緩過勁來,說:“是嗎?要是同齡人我也不會覺得怎樣,可他看著比我們得大十來歲吧?我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哈哈哈,你不會被他說中了心事,真有幾個女朋友吧?”我打趣道。 “我都沒有對象!我最怕的就是別人跟我聊這個問題了,特別是長輩!”他氣沖沖道。 我看他真有點生氣的樣子了,就不再和他說笑,忙安慰道:“沒事,不理他就行了,就他一個張嘴就來,別人都不這樣,你看楊叔就很好。”我像一個前輩似的跟他說著,反倒使我自己對熊輝的膈應減輕了不少。 談笑間我們走進了教學樓,沒幾步就聽到鋼琴聲,和孩子們的合唱。我倆走到教室外,遠遠地瞅見司璐正坐在鋼琴前一邊彈奏著,一邊領唱著“藍藍的天空銀河裡,有隻小白船……” 歌聲勾起了我童年的記憶,我不禁尋思道:“這歌叫什麼來著?” “很熟悉啊。”我邊撓頭邊說。 “噢!”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小白船,就是叫小白船。” 往旁邊一看,梁家豪沒有絲毫反應,隻是癡癡地看著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