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何的同時間(1 / 1)

凈冷 蘑菇村jpxds 8786 字 8個月前

維光33年 6月2日 7:34   新生二號避難城   劇烈噪聲在大約十分鐘之後結束了。   晉何猛地從床底爬了出來,順手拍擊頭盔的右部,像往常一樣開啟除霧。隨後麵前逐漸清晰起來,震耳欲聾的警報聲卻仍在腦子裡餘音繞梁。   這是本月第二十次預警了…他暗自想到。在2月份左右,這個數字還是6~13左右,最多的一次也不超過15次,而這個月罕見的情況,令他十分不知所措。   隨著哧的一聲,房間的氣密門緩緩開啟,房間內的緊急過濾氣體逐漸從風口被抽出。晉何將液壓起重機安裝在外骨骼上,便在匆匆跑向了門外。   新生-2避難市運行伊時,晉何便開始進行穹梯維修項目,穹梯的維護是一項高危工作,需要前往否罩區,但是高危也使得這份薪資異常的豐厚,為了給身為復人的堂弟晉珍維持地表的生活資格。晉何前天剛剛拒絕了一家普通電力公司的穩定工作邀請,而是繼續負擔這份危險。   這次的工作,其實與晉何本身無關,穹梯維持組的一臺核驅運載車拋錨在了距離否罩區400米外的一片危險區。目前就近的起重裝置基本都送去了北區,晉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了。穹梯的維修事關重大,故此許多的維修設備在此都有備份。   據駕駛員和兩名押護員說,運載車在穿過乙級沙暴區時,一塊巨大的碎石擊中了其聚變堆,部分核燃料泄漏在了車體內,所幸三人都穿著了出勤服,能有效的阻擋輻射影響,但是運載車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晉何駕駛著全封閉的出勤車,疾馳在廢土上,不時傳來枯骨遭碾碎的脆響。晉何早已習以為常,12年來,死亡已成為無關痛癢的日常了。否罩區的情景雖然驚世駭俗,但是比起危險區,仍然是稱得上非常安全了。   出勤車保持著80碼的速度,在駛過否罩區警示牌後,進入了一片環境更為惡劣的地方。不時傳來一些低聲的嘶吼,晉何熟練地摁下方向盤右側的一個紅色鍵,啪嗒一聲,車內側麵彈開一個窗口,裡麵顯示“80/200”,確認過車載防護的數量後,他漸漸減緩了車速,隨著車速的減緩,嘶吼逐漸靠攏到車周圍,晉何在確定圍攏後,啪地摁開了方向盤中間的的觸摸板塊。伴隨著一陣晃動,車子的周圍瞬間變得沉寂下來,隨後,晉何小心的向不遠處的龐大運載車駛去。   核動力運載車的車組成員拿著幾支半自動火藥武器,對著晉何比劃了兩下,隨後哧的一聲車門緩緩開啟,下來一名身著藍灰色外骨骼的人江晉何帶了進去。   “總算來人了。”那人將盔式外骨骼卸下,隻留下了隔絕電離輻射的隔離服,“我們在這裡等了四個小時了,這批運載的物資…”他從抽屜中拿出一條食囊丸,遞給晉何,“據說是要運往北部地區的。”   “北部地區?”晉何很是詫異,“自從災難後,北部地區的勘測事項不是已經全麵停止了嗎。”晉何邊說邊打開隔離服的一個小艙蓋,往裡麵倒入了五枚食囊丸,隨後合上蓋子,食囊丸開始被解凍加工為食物。   對方沒有回答他,隻是帶他往車後部走去,走過一箱箱不知名的物資後,隨後進入鉛室後。晉何看到的是損壞了的核燃料儲存罐,他將液壓起重器拆卸下來,交給了邊上的一人,而另一人則帶他離開了鉛室。   在離開鉛室後,晉何發現,車內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幾名工作人員全程都沒有打開麵部識別,晉何一直無法看清他們的臉,而車內側靠著的幾支半自動火藥槍,折疊刺刀上竟沾染著血跡,同時還在慢慢流下去。晉何拍了拍領路之人,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哦,剛剛路邊,我們處理了隻混鬼,哦,也就是獸體屍。”那人無奈聳聳肩“你也知道的,對付他們,這些古老的武器才真正好用”   混鬼,晉何當然知道,排除毫無威脅的喪屍,混鬼便是最常見的一種怪物了,他們的身體畸形的與動物屍體粘合變異,一般在1-1.4米不等高度,移動速度很快,對於這樣的三人小隊來說,處理起來確實較為棘手。   多年前,晉何便是從死人堆裡走進避難城中,他當然知道什麼是隱蔽在草叢中之毒蛇。   “等0023他修好,我們把你送回…”那人的手往晉何的肩上搭來,就在這猛的一瞬間,晉何猛的俯下身,用外骨骼猛地擊向了對方的電力倉,伴隨著對方外骨骼熄滅了信號,晉何順勢拿走了邊上的一支武器,同時對準了那人。   “說,車組成員去哪了”晉何緊張地瞄準對方,“劫核動力運載車是重罪,被發現,你連在否罩區都將失去生活權。”   “我們早就沒有生活權了。”那人緩緩轉過身,打開了麵部識別,而透過視野窗,晉何看到了他潰爛的麵部和失去嘴唇的麵龐。很顯然,這是一名復人。   “我的親人也是復人。”晉何強調道,同時往後退了一步,以提防其隨時可能的動作。“復人的痛苦是大有妨礙,但是…”   “哈哈…”那人苦笑道,“凡平民,何人家中無幾個復人?”他轉頭提醒邊上的同夥,那人裹在隔離服內的手似乎按了什麼開關,“自聯盟建立以來,復人的辛酸,你們自是無法理解的。”對方也往後退去。   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對方側的一麵顯示屏被擊的粉碎,那人被止住了步伐。晉何正欲再次射擊,卻見剎那間其身旁另外之人猛地騰出,欲向晉何撲來,晉何將身一閃,電光火石間下意識連出兩槍,那人的隔離服瞬時出現兩個孔洞,裡麵不斷噴出大量外泄混合氧氣,強烈的窒息和傷勢令其痛苦地在原地翻滾掙紮。   晉何驚魂未定地緊握著武器,雙手顫抖著再次對準了對方。雖然渡過生死線已多次,但時隔多年再次親手殺人,難免是驚恐不已。   此時,晉何心中已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因為他看見,就在那人飛撲前來的一刻,退後之人已經在腰間抽出了一枚瞬發雷管,大約是拇指蓋大小,但是晉何一眼便認出了上麵“HG”工業的標識,這種瞬發雷管是HG工業為安全區外硬土挖掘使用的,隻這樣拇指大小一枚便可以輕鬆炸開硬土層,若是在車內炸開,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到底預謀何事?!”晉何強壓著恐懼問道,“與你何乾?影劇看多了?”握著雷管之人冷笑道“等著我全盤托出?”話音未落,晉何突然大吼一聲,同時右腿迅速往前踏出,急速跺下,對方反應不急,手掌一顫,晉何猛地揮手要去奪下對方手中的雷管。就在此時,那人突然摘下麵罩,晉何看到他的臉,不知為何竟愣住了,而爆炸也就在下一秒爆發了。   猛然間,晉何突然眼前一亮,驚醒過來。   胸口肋骨斷裂的痛苦,灼燒著他的神經,雖然一旁的治療正在持續,但是在缺少麻醉藥的維護間醫務室,疼痛仍然是常客。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邊似乎有不少走動的聲音,令他感到恍若隔世。   一旁的醫療機亮起了柔色的燈光,隨機晉何感到身體被挪動,他努力的睜大眼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穹梯員工護理室,周圍站著一位“沙漠6型“工程改機器人。   “怎麼又被沖擊波震暈了?”機器人邊打理著房間邊問道,“身體這樣的脆弱程度,怎麼還來乾這活”   “你不也一樣嘛,”晉何從床上爬了起來,“如果不是所迫,你一個工程類的為什麼要做醫療的工作…”他還沒完全爬起來,便感覺天旋地轉,隨機又倒了下去。   “傻小子,腦震蕩了你,你們有機人類頭部哪有那麼堅硬。”機器人嘲諷一聲,隨機給他的頭部開始注射藥物,“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剛剛昏迷期間你的心率很不正常。”   然而晉何沒有回答,他還在回味那個意義不明的夢。   “哎,還是一樣嘴硬。”   這一夜,晉何久久不能入眠,地表長期的工作,讓他早已習慣出生入死,但是這個夢境中那張如何都無法回憶起的麵容,卻給他以靈魂的震撼。   “哦對了”,機器人轉過頭,將自己腹部的儲物隔間打開,從裡麵取出了一個表麵汙垢的密封瓶。“你的東西。”   晉何猛的清醒過來,艱難的一把奪過了那個密封瓶。劇烈的動作使得他的肋骨斷裂處愈發的疼痛,但他的注意點牢牢固定在那個鈦製的小瓶上。   維光18年,那一切無法想象之恐怖,毀滅織出之綢緞…   “這…這不是我的!”他恐懼的搖搖頭,似乎是想甩掉什麼記憶,但是手掌仍緊握著小瓶,隨後想到了什麼一般。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吧,還有,你弟弟的事怎麼辦,真無計可施了?”機器人突然問道。   晉何無力的擺擺手,一言不發。   機器人搖搖頭,又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晉何一眼,隨後走到了晉何身邊。拍了拍他。   維光13年 6月2日 7:29   光釰集團寫字樓A棟    1,2,3!   “生日快樂!婷瑾!”   啊!   婷瑾從桌上猛地驚醒,高度的近視使她並未看清眼前的景象,隻是看見熟悉且模糊的幾個身影舉著生日蛋糕。   我…睡了多久…?   為什麼…現在是早上?   她猛然驚醒,把眼鏡戴上,又順勢看向麵前屏幕,赫然顯示著7:29。   “婷瑾,怎麼啦,還在擔心…那封郵件?”邊上的一名同事關係的拍拍她的肩膀,“安心啦,危言聳聽罷了。從昨天晚上你累的睡著之後我們就一直在布置哦,今天是你生日,開心點吧”    7:30   婷瑾迅速站起身,推開麵前一臉迷惑的同事,而身邊的蛋糕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瞬間四下發出一陣驚呼。   “都趴下!”婷瑾猛的大喝一聲,許多同事下意識反應的猛的匍匐在了地上,也有一些人愣在了原地。幾乎是與此同時,婷瑾迅速掏出了口袋裡的傳訊機,傳訊機上顯示的時間,赫然是7:28。   開始了!婷瑾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代表著他們的實驗論證成功,這個空間正在受到一種外力乾涉!    7:32   “大家都千萬別抬頭!千萬別起身!”婷瑾用盡全力吼到,“婷瑾?你怎麼了?發什麼神經啊!”一些同事不滿的起身,指著她嗬斥道“大早上大家開開心心給你過個生日,就如此掃興麼?”   自求多福吧   她默默心中念了一句,此時,傳訊機時間到了7:24,而電腦上,顯示的是7:33。   “有什麼事?有什麼情況?”一名同事不滿的爬起身,“你不會覺得,現在的社會狀況下,會有…”   話音未落,同事突然僵在了空中。    7:34   啊!   一聲驚叫,而後是更多的驚叫,趴在地上的人目睹了起身之眾的身體紛紛炸開,血霧四散,與之遙相呼應的,是辦公樓全息玻璃的悲鳴。   與眾人此時完全處在迷茫、下意識恐懼中不同,婷瑾的心情更多是一種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歸落下的釋然。但短暫的時間沒有給她更多的釋放間歇,聲波武器的突然襲擊,正預示著記錄中的災難即將提前發生。   在寫字樓內突發變故的同時,街道上的環境也開始混亂起來,淩亂的呼救與核驅運輸機啟動的噪聲此起彼伏,不少市民則是不敢相信地茫然抬頭,望著天空中黑壓壓的穿梭機群與時隱時現的火光,不知所措。    7:49   不能再遲疑了!   婷瑾一個挺身,從地麵上彈起,並以令人眼花的速度翻過幸存的人群,滴滴滴滴幾下解開了門禁鎖,沖出了偌大的辦公區,隨後一往無前地沖向走廊。   走廊的燈光時隱時現,因為全息設備的癱瘓,呼叫功能已經停止,婷瑾隻能用傳訊機的屏幕地圖來指南。復雜的按鍵令其十分別扭,如果世界上存在著觸摸屏的傳訊機,該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呢?   集團走廊中靜悄悄的,但是這份寧靜源自剛剛聲波武器的毀滅,在1.3米高度以上的一切生物都被直接殺死。她不願去思考地板上黏糊糊的觸感究竟是什麼,隻是往著備用樓梯摸索而去。在走過了通往辦公區的走廊後,她看見了平日永遠封鎖嚴密的那個樓層入口,若要進入目標地區,那裡便是必由之路。她咬緊牙關,快步走去。   那是一層厚重的液壓門,啟動的關鍵在於邊上的生物識別,婷瑾知道自己打開此門的唯一機會便是口袋中那個亮銀色的小瓶,那裡麵是什麼,她也未曾知曉。將此物放置在識別區後,識別器自動融化成一個與瓶身包裹的形狀。隨機將瓶身吞入了內部,整個過程猶如將其消化了一般。而在小瓶消失五分鐘左右,識別器的放置麵開始一點點融化,小瓶完好無損的顯現出來。她急忙將小瓶拿出,塞進外套的側袋中。液壓門此時也開始緩緩啟動,厚重的大門開始緩緩開啟。   維光33年 6月8日   避難城的地表層是關係復雜的,也是有嚴苛秩序的,相比於地殼營地的混亂三不管,地表營地更像是一個機械的末日工廠,對晉何來說,地表世界的生活來之不易。復人的情緒相較正常人類更為極端和易怒,弟弟雖康復多時,但是時而與鄰居發生的爭吵仍讓晉何三番五次便被居住點4號的警務官責罵,晉珍也常遭到毒打。晉何在回家路上回味著這一切,碎步裡他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驟然天空強光大作。他知道,那是天穹城市開始為夜生活做能源運轉了。   龐大的天穹城市是可望不可及的現實天國,依靠穹梯連接著地表世界。作為穹梯專業工人,晉何也沒有資格進入穹梯上去一探天堂,戶口上“復人家屬”幾個字牢牢的把他釘死在了堅實的大地上。工友幾次勸他與晉珍斷絕關係,他將有機會前往天穹城市作連接維修工。但,若不是當時弟弟替自己遭到撕咬,今天的他又怎麼能保持著人類形態勉強生存呢。   思索間,晉何回到了那個勉強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晉珍正在桌上擦拭著自己眼角流出而導致的血漬,褶皺而扭曲的皮膚上是無奈而自責的神情,他眼神閃躲的瞄了一眼正在關閉液壓門的晉何,走到水池邊上開始沖洗自己慘白泛青的手掌。   “哥····”晉珍猶豫的開口,“我,我想去趟,去趟生活12區“   “······”晉何猛然抬起頭,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我,我這兩天···”   晉珍從桌上拿起一張薑黃色的硬紙,上麵印著巨大的帝國棱日標誌。晉何吃了一驚,隨手拿來翻閱。   “這次,是最後一次警告了”晉珍不敢抬頭看自己哥哥。   晉何沒有回答,默默地走到了椅子邊,準備坐下,卻又馬上起身,手微微顫抖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點碎煙葉,從上衣口袋裡抽了張麻紙碎頭出來,將煙葉緩緩卷起,隨後順手遞給了晉珍。而後,又如法炮製,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久久,二人都沒有說話。   ”我,我··”晉何猛然站起身,此時他的煙卷已經燙到了手指,而他絲毫沒有在意。“有辦法,你在家裡安心住著吧。“   深夜,晉何望著遠處皓月般的天穹城市,已經下定了決心。   一夜未眠。   天穹城市的燈光漸漸黯淡,與之相應的則是自然的太陽開始升起,晉何知道,新的一天來了,自己也必須作出那個決定了。   隨手將桌麵上的一堆碎煙末掃到垃圾簍,晉何不想吵醒熟睡的弟弟,輕輕地收拾好行李,把一張金屬儲蓄卡放在了飯桌上,還壓著一封信。日常給自己注射完一針抗輻射藥劑,便靜靜地打開了房門。   走到門口,晉何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一個銀色的密封小瓶,將其藏在了家中小盆景的泥土中。   又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麼紕漏了,晉何麻木地關上了門,終於走了出去。   今天,晉何沒有前往穹梯工作站,而是走了一條相反的道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條路是平日,若非組織參觀研究,他是絕不會輕易前往的。在進行了安檢後,便搭乘上了空軌列車,列車一瞬間迅速啟動,晉何手裡正在飲用的抗輻射液卻毫無波瀾。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城市和被太陽照亮的大地,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異樣,他想起來了不知道上次做空軌列車是哪一年,那時候也是坐在窗口,那時候天上還有昏黃的落日,那時候還沒有災難,那時候他們,他們都還在那等著他,在一個30平米的工作家屬樓裡,他隱隱約約想起她很喜歡吃HG牌的巧克力,雖然物資緊張,他還是每天下班迎著夕陽去供應站搶購;他還記得他們每次去城市外麵,回來之後都會一臉疲憊的和他講今天的見聞;在末日劃過天空中之前,一切都在那裡。   兩行淚水淡淡的劃過了晉何的臉龐,手裡的藥瓶微微顫抖著。晉何感到很奇怪,自己並不悲傷,隻是感到了深深的遺憾和無力。這股無力感襲來,讓他幾乎眩暈。   如果,我的死可以彌補過去的一切,那麼我心甘情願。   晉何腦中循環著這個念頭,伴隨著空軌列車到達了終點站。   “否罩區檢審處站”   幾個巨大的字符閃耀著霓虹燈色的光芒,晉何迅速喝完手中的飲料,走下了列車。   這時,一雙覆蓋著外骨骼的手拍在了他肩膀上。   “你來了?”   來人打開了深灰色,畫著楷體“警務官”隔離頭罩,露出了裡麵那張陌生的臉。   “我是避難城張尹天警務官,級別令警正,晉何先生,你的申請,馬上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