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起於宛城(1 / 1)

王莽這一通騷操作下來,好處沒搞到,還搞得天怒人怨。再加上那幾年的年成不好,各地流民活不下去了,紛紛跑到山裡麵躲避官府的壓迫。   時值地皇三年,天下鬧了饑荒,赤地千裡,百姓流離失所。糧價飛漲,一斛糧食在某些地方可以賣到等重的黃金。   因為這個原因,南郡竟陵附近綠林山中聚集了許多流民。這些流民沒吃沒喝的,隻能在山中啃食野菜樹皮,偶爾運氣好還能打點野兔、野雞這些獵物來打打牙祭。人上一百各形各色,綠林山中一下子來了數以萬計的流民,卻沒有相應的秩序存在。許多流民因為糾紛而互相攻打。   這時候,流民中有王匡、王鳳、王常主動站出來幫助大家來主持公道,在有糾紛的時候,能夠幫助大家化解糾紛,取得了許多流民的尊敬和信任。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綠林山中的流民都達成共識,全都聽從這幾個人的號令。王莽聽到奏報之後,對綠林山中的這批流民重視起來,把他們稱為綠林軍,並派人馬去綠林山圍剿。   後來,由於綠林山人實在太多,王常就帶領了自己這批人跑到下江找出路,免不了跟朝廷的軍隊起沖突,所以王常這支就被稱為下江兵。   不久,平林人陳牧、廖湛受到綠林軍的鼓舞,聚集了幾千人馬,舉起旗幟造反,被稱為平林軍。在平林躲避通緝的劉玄趁勢加入平林軍,因為劉玄讀過書,有一定的筆下工夫,被陳牧廖湛安排做安集掾,負責征兵工作。   一時間,風起雲湧,很快風聲傳到了南陽郡。   所以,有心趁勢而起的劉縯分派劉秀到宛城去賣糧食,一是籌集軍資,二是去刺探情報。   來到宛城之後,由於劉秀出貨的糧食巨大,離開引起了宛城李家的注意。   宛城李家,主事的有兄弟二人李通李軼。二李之父李守,在長安城擔任宗卿師。李守對讖緯也有研究,他得出的預言是,“劉氏當興、李氏為輔”。李守對自己研究的結果半信半疑,架不住兩個不安分的兒子深信不疑。   一直以來,南陽劉伯升(劉縯字伯升)禮賢下士、門下賓客謀士如雲、猛將如雨的名聲在宛城道兒上傳得沸沸揚揚。李氏兄弟早就把“劉氏當興”指代對象定為劉縯了。   這次劉秀來宛城賣糧,聲勢有點大,就立刻傳到二李耳中。二李立刻由李軼出麵邀請劉秀到李家一敘。   劉秀一來聽說過二李之前和大哥有點點過節。原來,當年劉縯因為一些糾紛殺了二李的同母異父的哥哥申屠臣。考慮到李軼看起來不像是有惡意,加上強龍不壓地頭蛇,劉秀以借口換一身衣服的機會隨身帶了一把短刀,隨李軼去了李府。   去了李府,賓主之間寒暄了一番,也不知怎麼滴,雙方分外投緣,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商量起舉事事宜。二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秀則是虛與委蛇,不置可否。談到興起,李通一不小心碰到劉秀藏在身上短刀的刀把。   李通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劉秀見狀,笑著說:“現在天下大亂,大家出門都得帶著防身利器才是。”   二李的計劃是,在南陽郡材官都試之日,擒賊擒王,設法接近、抓住屬正梁丘賜和都尉甄阜等,接管梁甄的隊伍,先拿下宛城,繼而攻擊洛陽。二李建議劉秀將消息傳遞給劉縯同一時間在舂陵起兵響應。   劉秀對此還是不置可否,並否認家兄有舉事的想法,重申家兄乃是守法的好人。至此,劉秀仍然不明白二李是準備挖坑給自己,還是真的要造反。二李知道劉秀有戒心,也不介意,因為隻要劉秀把消息傳遞給劉縯這次見麵就算達到目的。   事情談完一夜無話。第二日天剛亮,為表誠意,李軼跟隨劉秀就啟程回到舂陵,將共同舉事的事情向劉縯做了當麵說明。   劉縯得到共同起事的消息後,加緊了舉義的準備工作。李軼留在舂陵一是顯示誠意,二是幫助劉縯開展招募士兵、製定共同作戰方案的事情。   劉秀則又被派到宛城、新野等南陽郡的範圍,擔任舂陵和南陽李家為代表的各路勢力的聯絡人,同時負責刀槍劍戟、盔甲馬匹等物資的購買。   劉秀第一時間趕到宛城將舂陵方麵同意共同起事的意思傳遞給了李通。李通接到消息立刻加緊了準備工作。劉秀想得比較周到,他考慮到姐姐姐夫及鄧家將來可能受到牽連,故在通知李通後就趕到新野知會消息於大姐劉元夫婦等。   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至少可以在舉事之前一直順風順水。然而事情還是出了岔子。   原來,李通接到劉秀帶來的劉縯與之達成合意的信息之後,第一時間派出心腹家奴二人星夜兼程趕往長安。他想把消息傳遞給長安的父親李守。   李守得知之後,大驚失色,頓時六神無主,手足無措起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因為造反的後果,不是殺頭而已,是滅九族的大罪。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就找來自己的好朋友中郎將黃顯商議。   黃顯聽說後,跟李守說:”我不建議你逃走;因為你的個子太高(李守身高超過2米),估計你還沒到函穀關,就會被朝廷的畫影圖形所捉拿,很難蒙混過關。我建議你主動跟皇上請罪,這樣皇帝可以寬大處理,隻追究你兒子的責任,而不會太為難你。“   李守想了一下,覺得有理,就把兒子李通、李軼和舂陵劉氏通謀造反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稟告了王莽。   王莽聽了,還是不以為意的,覺得小小南陽,兩家聯合起來也翻不了大浪。他還記得十幾年前,安眾侯劉崇帶了百十個人造反,被瞬間撲滅的事情。   此時,黃顯從旁建議,讓武士押著李守前往宛城去做李通李軼的工作;於是,王莽同意了二人的方案,想兵不血刃就撲滅這次起義。   李守黃顯還未出行,宛城方麵就傳來了李家準備要造反的密報。原來,宛城李家事機不密,走漏了消息,被南陽主官梁丘賜和甄阜偵知。   王莽這人怎麼說呢,就是比較情緒化,一看到南陽方麵的奏報,立刻大發雷霆,下令即刻處死李守;黃顯此時還在給李守求情,被王莽一並斬首。   南陽宛城方麵,甄阜梁丘賜等大員接到王莽八百裡加急的聖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宛城李家六十餘口老小,全部在鬧市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經此次搜捕,還沒有發動起義,宛城李家的漏網之魚就隻剩李通、李軼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