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隊伍正邁向南方,為首的正是寧璿。 一想起前幾日的事,寧璿就有些哭笑不得。在洞房後第二天早上,按習俗,二人是要依次給自己爹娘請安。 在大齊,部分事物是按以後為尊的,例如祭新時(其實就是春節)有串門的習俗,而一般人都是最後拜訪最敬重的長輩的,如攜妻回娘家見嶽父嶽母,亦或是拜訪自己的恩師長輩。當然,隻是針對晚輩對長輩,先拜訪也沒有不敬重的意思。 在見自己忙著爭寵的老娘時,祝清溪還是比較像樣的,在基本的禮儀後就十分親和的拉住樓雨嬋扯起家長裡短,看樣子對這個兒媳很是滿意。 順便還拿出十幾套夫妻成對的衣服,四季兼備,舒適合身。略顯樸素但又不失氣質,透著一股高貴的氣息。 雖說按這個時代的眼光毫無挑剔,但寧璿還是對這種有點點明自己貴族身份的服飾有些抗拒。 但是難得自己老娘對自己這麼上心,並且樓雨嬋也表示親近,自己也不好說些什麼。而大半部分都是祝清溪和樓雨嬋在聊,寧璿隻能在一旁發呆,在這段母子情中,二人既不僵硬也不親近,就這樣倒想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而寧戎還在上早朝,自然還得等。 …… “陛下!萬萬不可!” “陛下!此事需從長計議,不可如此輕率啊!” 眾大臣紛紛跪地求寧戎收回旨意。對於寧璿就蕃的事,隨行人馬,攜帶物質,官員指派以及蕃王封號都商量差不多了。問題出在隨行軍上。 寧戎大手一揮,當場撥了兩萬京城禁軍。這給大臣嚇的一個個臉上沒有血色,一個個紛紛死諫。在他們眼中,七皇子這次就蕃本就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陛下竟然還送兩萬精兵,這是生怕七皇子不造反嗎? 而寧戎則是在心中大罵這群鼠目寸光的家夥。那可是京城禁軍,最高統領權可是在皇帝手裡,而裡麵多數還是和寧戎平叛時的舊部,忠心方麵自然是沒得說,隻要寧戎手令到跟前,叫他們立馬倒戈也絕不含糊。 這隻軍隊主要目的就是充當寧戎的耳目,看看寧璿到底搞什麼鬼。但被眾大臣一搞,現在打起拉鋸戰。 “陛下,禁軍乃是重中之重,臣以為同駐紮在京的齊威軍可當此任。” “不不不,齊威軍近來官職變動,不宜在動,臣以為齊堂軍可當。” 好你個老匹夫,動你派係的軍隊你還舍不得上了! “得得得,你們一個個都沒憋什麼好屁。朕倒也是受夠你們了。” 寧戎看著底下因為利益問題吵成一片的群臣,冷笑一聲。 “陛下,齊心軍不是體製尚在但嗎?雖然是殘部但人數倒也夠了。” 寧戎一聽,心中一想這齊心軍在對猛汗時數戰損失慘重,各個派係都將自己人調了出來,這下齊心軍倒是十分“乾凈”。 “齊心軍尚且還有多少人?” “回陛下。”兵部侍郎回道:“四千二百多人。” “我可去的!那是朕的親兒子,給他這點人他是去春遊啊!” 寧戎當場爆粗口,一腳踹翻了那個提議齊心軍隨行的大臣。 “兩萬!” “陛下,萬萬不可啊!” …… 雙方就這樣開始“砍價”。大概在寧璿在禦書房等了小半個時辰,他們才確定人數。 寧璿,大齊第七皇子,蕃號秦王,封地南桓。隨行一般人員一千餘人,軍隊為齊心軍舊部四千餘人,可到地後再招收,上封頂不可超出一萬兩千人。 在照例請安後,寧戎屏退除寧璿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樓雨嬋。 “現在這裡沒外人了。朕也可跟你交流交流父子情了,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麵對寧戎有些“不懷好意”的提問,寧璿隻是標準回答:“謝過父皇的恩情,父皇如此縱容兒臣胡鬧,兒臣自然對父皇心存感激,隻是無地可放。” “哈哈哈,縱容?你覺得朕是在縱容你?” 寧戎大笑道,仿佛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那能輕而易舉就取人性命的玩意朕就不找你要了,隻不過你到南桓,可要對的起你當初說的那番話,為國為民,隻字不悔!” “父皇,兒臣必然會說到做到,還請父皇放心。” “放心?自從放你去南桓後朕的心就不可能放的下來嘍!好了,滾吧滾吧。” “是。” …… 從上京到南桓,來回要差不多一個月,也就是差不多半個月左右,但自己是算個大部隊,人也不少,那路程估計是在十七八天。 馬車內,樓雨嬋乖乖坐在寧璿身旁,而寧璿對著桌上的地圖正規劃路線。 帶的糧草應該是沒問題的,其餘的也都安排好了,到時候在南桓都城玄州做好交接就可以了。而這次隨行的武官隻有兩位自願的。一個是寧璿的姐夫樓滄,一個是與寧璿並肩作戰過的秦皓。 其餘戰力要寧璿自己從軍中調,征兵事宜也是要寧璿一手操辦,這下眾多事物一下子壓來,讓寧璿不知從何做起。 幾日就樣過去了,隊伍也基本都進入南桓地界。對於眾人比較奇怪的是,寧璿十分執著於與將士們同吃同睡,他並沒有絕大部分宗室成員嬌生慣養的惡習,而是異常的能吃苦耐勞。 而原本寧璿是與樓雨嬋,小環同乘馬車,畢竟在外頭風吹日曬的。而不出幾日,寧璿要求他也要騎馬。 這裡樓滄不得不吐槽的是寧璿的騎術,樓滄這輩子就沒見過韁繩沒牽住連人帶馬一起跑丟的。在找回來後寧璿還跟樓滄打趣到,你這不就見到了? 事後寧璿依舊不死心,聲稱自己這會絕對沒問題! 然後樓滄和秦皓和一眾將士尋找聲稱絕對沒問題的寧璿找了三趟。還算慶幸的是寧璿總算跟那頭棗馬“溝通”好了,可以正常的騎馬趕路。 由於寧璿從來沒有在隊伍裡擺過王爺的架子,並且總是一副不要臉的模樣來蹭將士們的大鍋飯,這在這隻在草原與猛汗大軍拚殺過的齊心軍對寧璿大都抱有好感。畢竟光光是不擺架子這一點就可以甩上頭安插進來的公子哥不知道幾條街。 秦皓由於出身將門,從小就在軍營長大,自然也與這些軍漢十分對胃口,趕路沒幾天就在各個部混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現在有些不合群的反倒是樓滄。 樓滄自幼呆在上京,雖然從小習武,但都是拜在名師門下,並且大多是一對一,師兄弟姐妹也少,故自然不知如何與之相處。 “嬋兒,慢點。” 天色已晚,隊伍停下休息,樓滄扶著樓雨嬋下馬車。 秦皓悄悄靠近,一巴掌蓋在樓滄腦袋瓜上。 “你!” 樓滄轉身怒目而視。 “誒,老樓,要叫夫人!” 秦皓賤兮兮的起哄道:“你們說是不是?” 周圍的將士也鬧哄哄的笑了起來。 “對啊,樓副官,要叫夫人!” “就是就是!” 寧璿也摻和進來,一把搭在樓滄的肩膀上:“二舅哥,妹子嫁過來了,哪有你這麼當哥哥的?” 樓雨嬋小臉微紅,上前挽住寧璿的手以示支持寧璿。 見妹妹竟然背刺自己,樓滄氣憤難耐但也隻好改口再叫了聲夫人。但沒想到剛剛支持寧璿的樓雨嬋突然反水:“不嘛不嘛,叫夫人太老了。二哥還是叫嬋兒中聽些。” 樓滄這下哭笑不得,感情你剛剛在消遣你二哥。 “好你個小丫頭,敢消遣我二舅哥!” 寧璿突然發難,一把抱起樓雨嬋,又將其抱回馬車:“你們先吃,先替我二舅哥好好教訓一下這娘們。” 眾將士哈哈笑了起來,接著就自發去準備晚飯,秦皓也一把拉著樓滄:“誒,你愣什麼,來幫忙啊!” 樓滄忽然想到些什麼,但又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跟了上去笑罵道:“你們這群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