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郎君,您,真的打算把這套水晶器皿當掉?” 掌櫃的在那裡狂咽口水,他的心臟不爭氣的突突直跳: “您想要賣多少錢?” 李瑋瞥了一眼掌櫃的,這就開始給自己上活了? 既然你讓我開口,那我就不客氣了,李瑋直接獅子大開口: “十萬貫如何?” “咳咳咳……” 掌櫃的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嗽的都直不起腰來了。 老半天,掌櫃的這才平復下來了心情: “郎君說笑了,十萬貫,小店確實是出不起!” “原來是這樣啊!” 李瑋摸著光溜溜的下巴,眼睛在當鋪之中看了一圈: “那就一隻一隻的來吧,你們能夠吃下幾隻酒杯?” 掌櫃的瞇眼看著那隻執壺,他是想把這些全部吃下的: “郎君,這個酒杯,您打算賣多少錢?” 李昌平看到這種情況,趕緊往前靠了靠,壓低了聲音,卻又能夠讓李瑋跟那個掌櫃的都能聽見: “郎君,酒杯賣幾個就行了,都賣了的話,公主會跟您拚命的,您看……” 公主? 之前兗國公主的婚禮,可是震驚了整個汴梁。 如今聽到對方的仆役這麼說,掌櫃的頓時心裡就有底了: “郎君啊,十萬貫確實太多,您看,五萬貫如何?” 李瑋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他用手指著那隻玻璃執壺: “光這隻執壺,就不止五萬,劉掌櫃,你是不是太貪了一些?” “做買賣嗎,有商有量的,這才是做買賣。” 劉掌櫃讓人上的茶,這個時候也被端了上來: “郎君,請用茶!” 李瑋端起茶杯,看著那弄弄的茶湯,實在是有些好奇,就忍不住喝了一口。 “噗” 李瑋直接把茶湯噴了出來,這茶沫子也是人喝的? 這個時代的人,竟然喜歡喝這個? 再也沒有任何興趣的李瑋,直接把茶盞放到一旁,連看都不再去看一眼。 劉掌櫃則是一臉的不好意思,對著李瑋叉手一禮: “倒是讓郎君見笑,小店的人手藝不精,望郎君海涵!” 李瑋對著劉掌櫃擺擺手,他可不是來喝茶的: “茶也喝了,那價格,劉掌櫃能夠出到多少? 還是說,你需要回去問一下背後的人,明天咱們繼續?” “郎君,小人再多出一萬,一共六萬貫如何?” 劉掌櫃咬了咬牙,這是他能夠出的最高價格: “郎君,您哪怕是再去問其他的同行,小人出的這個價格,也已經夠高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成交!” 李瑋無論如何說,都是賺的: “不過,我不需要銅錢,隻要黃金,你能辦到嗎?” “六萬貫的黃金?” 劉掌櫃想了想,這才點點頭: “郎君,小人這就去安排,不過這些錢,送到哪裡去?” “公主府!” 李瑋現在也沒地方去,大不了先在公主府住兩天,到時候賺到了錢再跑路。 還真的是那位傳說中的駙馬! 劉掌聽到後,櫃趕緊點頭哈腰的應了下來,並且快速完成了文書票據。 雙方簽了字,李瑋帶著三斤黃金離開。 剩下的黃金,劉掌櫃會在籌集完之後,送到公主府。 如果是毫無背景的人,別說對方給你把錢送過去,他們還會想盡辦法的把你給弄死。 在巨額利益麵前,人類的貪婪能夠驅使這人乾出各種惡事! 六萬貫的財富,這可是一筆巨款! 兗國公主出嫁之後,趙禎一個月給她一千貫的零花錢,這已經是按照太子的級別來了。 六萬貫! 就連在皇宮之中,這都是一筆巨款。 ………… “公主,您先消消氣,先喝碗酸梅湯解解暑氣!” 小桃端著一碗酸梅湯過來,這可是從南方弄來的: “這是今天官家遣人送來的,聽說是南方快馬送去京城的!” 趙徽柔依然氣呼呼的,坐在那裡冷哼一聲: “他就是想氣死我,然後好去逍遙快活,我偏不隨他的意。” “駙馬被雷劈了,腦子有些不正常,公主,您跟他生什麼氣!” 小桃把酸梅湯放到石桌上,這涼亭裡微風習習,倒是比在屋裡更舒服: “等駙馬安靜下來,咱們再找禦醫給他好好看看。 沒準幾副藥下去,駙馬就又變回從前了呢。” “什麼變回從前?他以前都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騙爹爹!” 趙徽柔先入為主,覺得李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你們也都看見了,他今天不管不管,連宮力都敢攀汙。 他這就是有恃無恐,就是要毀了我的名聲!” 說完這些,她轉頭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韓氏: “從我記事到現在,你一直都跟在我的身邊,我可曾短缺過你? 為何要偷府裡的東西?如果你缺錢,那就跟我說,我難不成還能不給我嗎?” 韓氏撲通跪倒在地上,此時,說什麼都不如老老實實的認錯: “公主,奴錯了!” 趙徽柔看著跪著的韓氏,沒來由的再次煩躁了起來: “罰三個月的俸祿,下次若有再犯,你還是離開公主府吧! 行了,這幾天我不想看到伱,你先回去吧。” 韓氏的侄婿於潤,能夠當上右班殿直,還都是因為兗國公主。 沒有來兗國公主的庇護,韓氏一家什麼都不是。 韓氏到也果斷,跪在那裡使勁的磕頭: “奴錯了!公主,奴錯了!” 趙徽柔本來就心煩意亂的,被韓氏這麼一鬧騰,更是心煩: “行了行了,你先回家去吧,這幾天在家裡好好反思一下!” 見趙徽柔根本就不鬆口,韓氏這才告退離開。 隻不過,韓氏三步一回頭的,希望趙徽柔能夠改變主意。 哪裡想到,趙徽柔連看她的心思都沒有,正坐在那裡,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呢: “公主府裡上上下下,那麼多的人,偏偏我的乳母偷東西被他給看見了!” 小桃現在隻想哄著趙徽柔開心起來,把勺子送到趙徽柔的嘴邊: “公主,別想這些了,咱們要開開心心的,來,喝口酸梅湯!” 趙徽柔喝了一口酸梅湯,這才看向小桃: “你說,他以前不修邊幅,而且還邋裡邋遢,更是醜陋不堪。 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故意裝出來的?就是為了不娶我對不對? 對,他肯定就是這麼想的,他覺得娶我就是耽誤了自己!” 小桃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今天這是怎麼了? 駙馬被雷劈了,已經變得瘋瘋癲癲不正常了。 公主怎麼也疑神疑鬼的? 這整座公主府裡,還有沒有一個正常人了? 接過小桃手裡的酸梅湯,趙徽柔一口氣喝完: “跟我鬥,咱們走著瞧!派個人去看看,看看李瑋在乾什麼!” 小桃顯然已經做足了功課,她把已經空了的碗遞給旁邊的侍女: “駙馬帶著李昌平……就是之前的那個門子。 聽說是去當鋪當掉水晶杯,兩個人已經出去有一會兒了!” “嘭” 趙徽柔使勁一拍石桌,也不嫌手疼,她的聲音拔的很高: “難道是我缺他的錢了還是怎麼著?他不惡心我能死嗎?” 一旦被人傳出公主府的駙馬,要靠當東西度日,那她這個公主,就算是徹底抬不起頭來了。 不隻是她一個人抬不起頭來,就連皇宮之中的官家,還有貴人們都是如此。 “他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嗎?他就如此恨我?” 趙徽柔唰的站起身來,不管不管的往外走去: “準備馬車,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公主別沖動!” 小桃趕緊攔住趙徽柔,這公主府是要亂套的節奏啊: “等梁都監回來了,咱們讓他去跟駙馬好好說說! 您現在追出去,隻會讓事情越鬧越大!” “梁都監有事外出,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來,到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趙徽柔可等不起,今天公主府鬧的笑話已經夠多了。 再讓李瑋在外麵折騰下去,整個公主府的名聲,就算是徹底被毀了: “他要毀了公主府,他要毀了我的名聲,難道我就這麼看著?” 在不遠處磨磨蹭蹭的韓氏,看到涼亭裡的情況,竟然又回來了: “公主,有什麼事情,您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去給您分憂!” “不是讓你回家了嗎?怎麼還沒走?” 趙徽柔心煩意亂的,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呢: “我說話不好使了是不是?” “這……奴告退!” 韓氏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如此倒黴,接二連三的撞到槍口上,隻能灰溜溜的離開。 但是那雙眼睛之中的憤恨,幾欲噴薄而出。 她跟自己的家人,之所以能有現在的一切,全都是托兗國公主的恩情。 一旦離開了兗國公主,她韓氏就什麼都不是。 她絕對不能被公主疏遠,哪怕是讓整座公主府毀滅,也不能讓兗國公主疏遠自己。 看著遠去的韓氏,小桃嘴角微微上揚。 公主的身邊就這麼幾個位置,若想更進一步,就隻能讓原先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滾蛋: “公主,之前駙馬那麼一陣鬧騰,別的不說,昌黎郡君的事情,怕是要傳開了!” “所以,我才讓她先回去,誰知道言官們會怎麼彈劾!” 趙徽柔頓時就感覺一陣頭疼,這是家醜,卻被散播了出去: “明天,肯定不會消停,不管是禦史臺還是諫院,都會彈劾我,那些禦史,我心裡清楚!” “要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駙馬回來,您跟他好生說說,畢竟,今後咱們還是要一起生活的!” 小桃想說的是,你們兩個,如今畢竟還睡在一個房間裡呢。 雖然說駙馬睡在外間,可畢竟還是睡在一個房間裡的。 再鬧騰起來,皇宮之中恐怕都壓製不住了: “再怎麼鬧騰,駙馬依然還是那樣,可公主您不行啊。 不隻是您,還有官家跟宮中,牽一發而動全身!” “怎麼?你讓我給他道歉?” 本來就怒火中燒的,聽到小桃這麼一說,趙徽柔就更加憤怒了: “他也配讓我去道歉?大不了和離!” 您這說的什麼胡話啊! 你們兩個剛剛結婚不到半月,再加上今天的事情,還和離? 到時候別說官家不會同意,就連朝堂之上的大臣們,以及宗室,都不會同意。 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傳來,緊接著,一個侍女跑了過來: “公主,駙馬回來了!” 別說趙徽柔,就連小桃都不鬧的瞪了一眼侍女。 什麼時候駙馬回來,也需要這麼大驚小怪的,丟人。 趙徽柔又坐了回去,板著臉看著那個侍女: “他回來就回來,哪裡需要這麼驚慌失措的? 還有,他沒再鬧騰了吧?” “駙馬……” 侍女一臉的糾結,被小桃瞪了一眼之後,這才繼續開口: “駙馬讓人在前院收拾屋子,他要搬到前院去住!” “放肆!他李瑋,真以為我沒脾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