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後院裡,鬧騰了整整一個晚上。 一直到了淩晨三點左右,這才慢慢恢復了安靜。 很神奇的,整座公主府的人,都被折騰的夠嗆,唯獨李瑋這裡沒有一個人來打擾。 再次出現在客房裡的李瑋,第一次躺到了北宋時空的床上。 他在屋裡點了三盤蚊香,這才鉆進了蚊帳之中。 一覺睡到天大亮,李瑋這才起床,出門洗漱完畢,這才發現院子裡的人,都有些沒精打采的。 刷完牙,洗完臉,神清氣爽的李瑋叫住了李昌平: “李昌平,這是怎麼?這大清早的,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這麼蔫頭耷拉腦的,怎麼回事兒?” 李昌平賊頭賊腦的看看左右,這才靠了過來,壓低了聲音: “郎君,昨天夜裡,公主殿下病倒了,最後都找來了禦醫,這才算是沒出事!” 我去! 趙徽柔差點掛掉? 這公主府怎麼這麼危險? 此地不宜久留啊! 李瑋轉身就往自己窩裡跑,他打算把黃金帶回去,自己則是趕緊跑路。 看到李瑋麵色大變,不管不顧的往回跑,李昌平趕緊跟上: “郎君,公主沒事兒了,禦醫們都說了,隻不過是醉酒而已。 他們還都說您跟公主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呢,讓他們那幫瞎了眼的來看看! 您心裡還是與以前一樣,一直都有公主的!” 有你奶奶個腿兒啊有! 你這麼一直跟著老子,還讓老子怎麼跑路? 李瑋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打斷李昌平的腿: “不是,這都一晚上了,你們那個駙馬回來了沒有?” 李昌平趕緊拉了一下李瑋,並且再次賊兮兮的看了看周圍。 跟著李瑋一起進了客房,李昌平趕緊回身把門關上: “郎君,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可不能再這麼鬧脾氣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肯定已經傳進了宮中。 官家寵愛公主,他老人家心裡能不生氣? 您現在趕緊回後院,等宮裡來人的時候,您務必得守在公主的身邊!” “笑話!我去守著她?” 李瑋怎麼可能會乾這種事情,他現在就是要跑路。 萬一趙徽柔掛了,他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外麵還有點事情,就不去後院了,一會兒,我出去一趟!” “郎君啊……” 李昌平是真的急了,他現在可是李瑋的人,整個公主府裡,誰都知道他是李瑋的心腹。 等會兒宮裡真的來人,結果李瑋卻不在,他李昌平,就真的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命了。 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再次壓低了聲音: “不管您跟公主怎麼鬧,那都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情不是? 打打鬧鬧,那是人之常情,誰都說不出個什麼怪話來,就連官家都沒有借口懲罰您! 所以,現在您最應該做的,就是趕緊去後院,守在公主的身邊。 哪怕是做做樣子呢,那也得讓宮裡來的人看到!” “雖然你說的這些話很混賬,可也挺有道理的!” 李瑋在得知之前的駙馬,那個醜陋的倒黴鬼沒有出現,心裡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昨天大門外麵,被雷劈死的那個倒黴鬼,身上就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嗎? 像腰牌之類的,隨身玉佩啊,其他貴重物品啊,都沒有留下?” “郎君呦……您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會在乎一個無關緊要的乞丐!” 李昌平急的滿頭大汗,恨不得馬上扛起李瑋跑到後院去: “那個人被雷劈成了焦炭,有下了那麼大的雨。 那種情況下,他還能留下什麼東西呦。 這種交給小人就行了,您金尊玉貴,這些醃臢之事,還是小人去處理的好!” 李瑋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根本就沒有任何要去後院的架勢: “確定什麼都沒有留下?” 李昌平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急的在李瑋麵前團團轉: “郎君,小人跟其他人都檢查過了,衙役們也都檢查過,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來! 那就是一個意外,老天爺要劈死他,這誰也攔不住。 這件事情就算鬧到禦前,也跟咱們家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李瑋這才掏出煙來,悠哉悠哉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隻能說明他自己倒黴,怪不得咱們!” “肯定怪不得咱們家呀,那是老天爺要收了他!” 李昌平還以為李瑋擔心麻煩,怕公主府惹上人命官司,直接就在那裡拍胸脯保證: “誰敢往咱們家潑臟水,那咱們就把官司打到禦前去!” 李瑋站起身來,把那些帶過來的高腳杯,還有開瓶器,都拿在手裡。 然後搬起那兩箱白葡萄酒,放到李昌平的手裡: “走,跟我去一趟後院!” “好嘞!” 李昌平那張黝黑的臉上,頓時就笑賴了花: “郎君,這就對了!” “你看看你笑的,能不能別那麼猥瑣?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李瑋率先走了出去,李昌平趕緊跟上。 隨手把門關上,李瑋跟李昌平快速向著後院走去。 而在李瑋的心裡,則是盤算著如何脫身的問題。 不能繼續在公主府待著了,不然的話,早晚會出事兒! “駙馬?” 小桃大老遠的看到李瑋,還有後麵跟著的李昌平,就徑直走了過來。 哪怕是大夏天的,小桃的雙手依然放到小腹之前,腰板更是挺的筆直。 對著李瑋福身一禮,小桃這才看向李昌平,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竟然讓人感覺到了寒意: “後院也是你能來的?如此不懂規矩,罰半年月錢!” “不是……那個……小桃,是我讓他給我幫忙的,你也看到了,這麼多東西呢!” 李瑋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小桃這麼狠,上來就罰了人家半年的工資: “我這不是聽說公主病了嗎,就趕緊過來看看,順便給公主帶來一些東西過來!” 小桃再次對著李瑋福身一禮,但是看向李昌平的目光,依然還是冷冰冰的: “把東西放下,自然會有人過來接手,處罰不變!” 好你個心狠手辣的小丫頭,把手裡的東西,不管不顧的一股腦全部塞進小桃手裡。 李瑋轉過身來,接過那兩箱白葡萄酒,對著李昌平點點頭: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行!” 李昌平如蒙大赦,這些皇宮之中出來的女官,他可惹不起,一溜煙的就跑了一個沒影。 看到李瑋自己搬著東西,就這麼往後麵走去,小桃趕緊跟上: “駙馬,昨天晚上,公主暈倒了,您竟然不管不問……” “我昨天晚上睡的早,而且,我這人睡覺太死,外麵的事情,還真不知道!” 李瑋直接就把事情撇乾凈,這些人,動不動就給自己扣帽子,慣的她們: “伱們那麼多人,是怎麼照顧公主的?我聽前院的人說,竟然還驚動了禦醫? 喝醉酒耍酒瘋,還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這是什麼好事兒嗎?” “是奴婢等人照顧不周,駙馬公主怎麼責罰都可以!” 小桃可不敢再甩臉子了,眼前的這位駙馬,兩句話,就把所有的責任,都甩到了她們的頭上: “奴婢已經交代了下去,誰敢多嘴多舌,打死勿論!” 夠狠! 李瑋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漂漂亮亮的年輕女官,竟然如此的果斷。 看著她不自覺之間,流露出來的那種女官威儀,李瑋就一陣陣的皺眉頭: “小桃啊,你也不小了,有沒有考慮過嫁人? 放心,嫁妝我給你出,保證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眉眼之間剛剛的冷意,瞬間消失無蹤。 小桃聞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瑋: “駙馬……奴婢……奴婢還不想嫁人!”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李瑋看到現在的小桃,竟然有些局促不安,而且,臉頰紅紅的,這才點了點頭。 明明就是一個花季少女,正是陽光燦爛,開朗活潑的年紀,乾嘛整天死氣沉沉的: “你這個年齡段啊,正是一生之中最好的時候。 記住了,一定要趁著年輕,給自己找一個能夠托付終身的人。 這個世界上,好男人是很多,但是你下手慢了,再多的好男人,也輪不到你!” 小桃突然看向李瑋,感覺眼前的駙馬突然之間變得那麼陌生: “那駙馬,您是好男人嗎?” “這還用說嗎?我肯定是個好男人啊!” 李瑋毫不猶豫的點頭,他自認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但是啊,我這人很傳統,隻會跟我心愛的女人結婚。 所以,小桃,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小桃頓時急的直跺腳,她哪裡想到李瑋會說這個: “不知羞!” 直到到了住宅那裡,小桃都板著個臉,死活不再搭理李瑋。 “瑋哥兒啊,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東西,怎麼才回來!” 楊氏正在正廳裡來回踱步,看到李瑋過來了,直接就沖了過來: “你這一晚上死哪裡去了?竟然還把公主給氣暈了過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等等!夫人,咱們昨天剛剛見過的,我不是你兒子!” 李瑋往旁邊一躲,他對這個楊氏可沒有任何好感: “我不是你兒子,咱們兩個,沒有任何關係!” 旁邊的楊氏頓時愣住了,她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就下意識的覺得,他是自己的兒子呢? 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兒子,那自己的兒子又去了哪裡? 恍惚之間,楊氏看向李瑋,就覺得麵前的就是自己的兒子。 隻不過,這個兒子,昨天被雷劈了,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 楊氏腦子有些混亂,她有些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去,根本就顧不上其他。 李瑋眼中沒有任何感情波動,楊氏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而已。 把手裡的兩箱白葡萄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找了一個地方放下,又接過小桃手裡的東西放下。 李瑋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起了公主府的住宅。 全部都是用的上好木料,傳統的木質建築,看起來,確實別具一格。 趙徽柔已經醒來,聽到外麵的動靜,堅持下床。 她不想在李瑋的麵前,表現出柔弱的一麵。 幼月扶著趙徽柔出來,見到正在那裡倒騰白葡萄酒的李瑋,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 “駙馬日理萬機,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來?萬一耽擱了駙馬的大業,小女子可擔待不起!” “不是……” 手裡拿著一瓶白葡萄酒,正準備往冰盆裡放的李瑋,頓時就想甩手走人: “我哪來的什麼大業?毛線的日理萬機! 還大業?這話是隨便說的嗎?這是要掉腦袋的買賣!” 趙徽柔突然就覺得,自己渾身都有勁了,而且,精神頭也好了很多: “呦~駙馬心裡裝著萬民,視天下官吏為庸才,還會怕這個?” “什麼叫我不怕這個?天底下誰不怕死?” 李瑋把那瓶白葡萄酒,直接就塞進冰盆之中,沒好氣的看著走過來的趙徽柔: “我還沒活夠,我也沒有厭棄這個花花世界! 不是,我好心過來看你,還給你帶來了禮物,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客人的?” “呦~原來您是我的客人啊,我還真不知道!” 趙徽柔感覺自己渾身是勁,一下甩開扶著自己的幼月: “駙馬專門跑到我這裡來,這是準備來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