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瑋感覺,自己現在有些越陷越深了。 自己與公主府的糾纏,現在是越發的說不清道不明了。 看到小桃她們幾個,連臉上那不自然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李瑋也是嘆了口氣: “公主府在外麵,沒有什麼產業吧?” 小桃一看,就知道,這位駙馬又犯病了: “駙馬,咱們公主府在外麵,是沒有什麼產業。 但是駙馬你在外麵,可是還有好一個鋪子呢!” “啥玩意兒?我有鋪子?” 李瑋愣了愣,頓時對那個倒黴鬼駙馬,多了幾分佩服。 這家夥,也知道置辦家業,並不是一無是處。 小桃她們之前,對駙馬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駙馬在外麵,有一家羊肉鋪子的!” “羊肉?” 李瑋聽的就更加懵逼了,堂堂的駙馬,開羊肉鋪子? 這是不是太魔幻了一些? “駙馬,汴京每天都離不開羊肉的,而且羊肉昂貴!” 小桃隻能繼續解釋,犯病的駙馬,肯定把這些事情都給遺忘了: “駙馬把鋪子交給了李家的管事,具體有多少收益,這個,隻有駙馬您自己清楚!” 我清楚個毛線啊! 李瑋哪裡懂什麼羊肉鋪子,若是可能的話,他寧可多賣點玻璃製品。 再次使勁揉了揉額頭,李瑋看著周圍一群沮喪的人: “也就是說,你們這些人,平時就是靠著皇宮之中在養著。 包括公主在內,一旦皇宮之中切斷了錢糧,你們就是被餓死,是這樣的吧?” “胡言亂語,怎麼就餓死了,我還有很多嫁妝呢!” 趙徽柔這是第一次提及嫁妝。 以前她跟那個倒黴鬼駙馬,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不但沒有感情,而且,她還極度厭惡那個倒黴鬼。 所以,那些嫁妝,就被歸入庫房之中,她連管都不來管的。 今日之前,趙徽柔甚至都不認為這座公主府,就是自己的家。 她始終認為,自己的家,依然還在皇宮之中。 但是很奇怪的,趙徽柔自己的心理變化,讓她自己都沒感覺到。 此時此刻,對於這座公主府,趙徽柔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覺得,這公主府才是自己的家,是完完全全屬於她自己的家: “走,咱們去庫房看看,看看還有多少財物。 爹爹既然不打算管我了,那我就自己養活自己!” 李瑋看了看外麵的太陽,實在是不想出去。 這屋裡放著這麼多冰盆,依然還是這麼熱。 外麵哪裡還是人待的地方。 趙徽柔火急火燎的,帶著人就往外走。 結果出門之後一回頭,正好看到李瑋悠哉悠哉的靠在冰盆旁邊,美滋滋的吞煙吐霧。 合著自己為了這個家,在這裡著急上火,他李瑋竟然不管不顧,完全就是看熱鬧是吧? 氣呼呼轉身走回來,站在李瑋的跟前,雙手掐腰,沒好氣的看著李瑋: “駙馬,你之前賣水晶酒杯,賺了六萬貫對吧?” “打住!那是我的錢,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李瑋來到這個世界,完全就是為了過來賺錢的,怎麼可能會把那些黃金交給公主府: “有什麼問題你們自己解決,別打我那些錢的主意!” “哈!你這人,真夠無恥的,簡直無恥之尤!” 趙徽柔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李瑋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你剛剛還在說,公主府要靠自己養活自己。 怎麼一說到讓你出錢,就變成這幅守財奴的樣子了?” “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必須要分清楚!” 李瑋可不想把黃金交出去,在錢的問題上,打死他都不可能妥協的: “公主府裡的這些人,說到底都是從宮裡出來的。 而且,這些人的隸屬關係,依然還在皇宮之中。 也就是說,這些人,現在依然還是要聽從皇宮之中的調遣!” 小桃她們幾個人,聽到李瑋這麼說,頓時都是麵色大變: “駙馬不可以這麼說,奴婢如今是公主府的奴婢,不再是皇宮之中的宮女!” 趙徽柔也是認真的點點頭,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李瑋: “駙馬,小桃她們,跟梁都監他們不同,她們都是跟著我的貼身侍女!” “公主府與皇宮之中,這關係依然還是糾纏太深!” 李瑋對於這個時代的皇宮,可沒有任何的好感: “這公主府之中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隨時隨地都會被上報進皇宮之中! 說實話,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趙徽柔對李瑋這種,時刻防備皇宮的舉動,非常的不解: “你不但是駙馬都尉,李家更是皇親國戚。 咱們家與爹爹,那是榮辱與共的關係,你擔心個什麼?” “是我犯病了!” 李瑋直接承認自己有病,懶得去跟趙徽柔掰扯這些: “庫房之中的東西飛不了,除非之前有人動了那些財貨! 這大熱天的,去庫房看什麼,不嫌熱啊!” “我得看看,家裡如今還有多少錢財,我不能讓公主府的人,明天餓肚子!” 趙徽柔說起這個來,竟然有一種當家做主,神采飛揚的感覺: “這麼大的一座公主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要吃飯,我不去管誰管?伱?” 李瑋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他怎麼感覺,趙徽柔這是在跟自己炫耀呢。 看到趙徽柔那高昂的頭,李瑋已經確定,這不是錯覺,這個小娘皮就是在炫耀! 哥們兒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跟這小娘皮一般見識: “公主殿下既然要去查庫房,那就趕緊去查看。 正好,我也該回前院了,我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呢!” 李瑋走的那叫一個毫無留戀,隻留下一臉愕然的趙徽柔。 等到李瑋一溜煙跑沒了影,趙徽柔這才憤恨的跺了跺腳: “不管他,咱們去庫房,看看還有多少財貨!” 小桃看了看外麵,那毒辣辣的太陽能曬掉人的一層皮: “公主……那個……您可以讓人把賬冊送過來的!” “賬冊?對啊!我怎麼暈了頭了呢!” 趙徽柔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 順手拿起旁邊冰盆裡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輕輕搖晃著手裡的高腳杯,淺淺的喝了一小口白葡萄酒。 趙徽柔已經喜歡上了這種酒,她更喜歡這種品酒的感覺: “都是被駙馬給氣的,我都被他給氣暈頭了!” 小桃跟幼月對視一眼,這兩個個頭高挑,長相漂亮的侍女,都是眼神閃爍,同時無聲的搖了搖頭。 小桃更是看向了寢閣外麵,那裡早就沒有了李瑋的身影。 此時的李瑋,一溜煙的跑回了前院自己的客房。 已經出了一大身臭汗的李瑋,把門關好後,就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並且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神清氣爽的。 沒辦法,李瑋剛才,回到現代社會裡,沖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提著一個大西瓜,以及一大堆冰塊過來了的李瑋,感覺這邊的房子隔熱效果太差。 幾個銅盆,都是李瑋從現代社會裡采買的。 把那些冰塊,全部放進那幾個銅盆之中,李瑋趕緊把西瓜切了。 即使如此,房間裡的溫度,依然讓李瑋有些難受。 早已經習慣了現代社會裡,夏天有空調的日子。 現在突然回歸到自然的狀態,李瑋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不習慣。 剛剛切好西瓜,門外就已經來人了。 滿頭大汗的陳寬,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 “駙馬,老奴有事稟報!” “是老陳啊!來來來,正好,我剛剛切了西瓜,你也嘗嘗!” 李瑋招呼陳寬進來,看著他那滿頭大汗,渾身濕透了的樣子,直接就遞給他一塊西瓜: “這大中午的多熱啊,怎麼,這是有什麼急事嗎?” 陳寬雙手捧著西瓜,依然還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 “駙馬……” “叫郎君!” “呃……郎君,咱們府裡的采買,今後一應花銷,全部都由咱們府裡自行承擔!” 陳寬臉上的汗水,依然還在滴滴答答的,可他卻來不及擦一把: “公主府自建成以來,不管是采買還是俸祿,一直靠著宮裡出,但是今天宮裡突然斷了錢糧……” 李瑋依舊沒心沒肺的吃西瓜,還不忘讓陳寬也一起吃: “老陳啊,別站著了,趕緊坐下吃西瓜,是有人在鬧騰嗎?” 陳寬也是個人精,雖然順勢在旁邊坐了下來,卻是隻坐了半個屁股。 李瑋看到陳寬那個樣子,實在是有些無語。 這裡又不是官場,自己也啥都不是,至於這樣嗎。 陳寬雖然常年都在宮中,可他的那一張臉,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個常年種地的老農: “郎君明察秋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確實是有些人有些牢騷話!” “你看你,老陳,在我這裡就別那麼拘束了,趕緊吃西瓜!” 李瑋自由自在慣了,實在是受不了陳寬恭恭敬敬的樣子。 看到陳寬終於吃了一口西瓜,李瑋這才開口: “你是負責公主府賬房的人,他們跑到你那裡去發牢騷,就是為了讓你來傳話的吧?” 陳寬趕緊站起來,依然還是恭恭敬敬的,隻是雙手捧著西瓜,看起來有些別扭: “郎君,老奴這樣的人,在宮裡既沒有根基,也沒有人脈,回宮還不如留在公主府。 再一個,老奴就是個管賬的,根本就不想參合這些事情,可他們都跑到老奴那裡發牢騷……” 李瑋再次對著陳寬壓壓手,示意他先坐下: “坐下說話,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那麼拘束,這裡又沒有外人,咱們邊吃邊聊!” 陳寬這麼多年來,雖然在皇宮之中混的不咋地,可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有的。 見李瑋是真的不喜歡這些,這才老老實實的坐下。 李瑋吃西瓜的速度很快,嘁哩喀喳的又吃完一塊,隨手就把西瓜皮給扔到一旁: “他們這是知道,昨天你給我幫過忙,所以才想讓你過來,看看我這邊的態度?” “郎君,老奴真的不敢,老奴就是想讓您知道這件事情!” 陳寬是怕被李瑋清算報復,所以才第一時間跑過來,想把自己給撇清了: “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宮中也有人,可老奴不想再回宮中!”